第11章 心慌
这点小心思，自然被朱高邕摸索到了，拖住一个老嬷嬷还不简单。
“秦嬷嬷是吧，爷受皇兄之命，来巡视一番，不知嬷嬷可不可以跟爷说说，今日是什么个情况？”这是他自己求来的差事呢。
秦嬷嬷自然求之不得呢。
兮柔见朱高邕这般，简直就是神仙下凡，不仅英俊还心善呢。
朱高邕自然是喜滋滋的。
等朱高邕将秦嬷嬷支开，兮柔便在难民中，寻找一个叫贺家方的人。
很快，她便寻找到了人。
人群中，正在看书的人。
而正在方兮柔与人交易的时候，暗中正有人盯着她们。
等兮柔走后，那人才出现，正是温成修。
温成修心中恼怒得很，被人暗算过一次，这一次，他绝对不会了。
他忿怒地将人拽走，落到暗处。
“你们是谁，为何要抓我？”贺家方有些心虚，刚才收了人家五十两银子呢。
“说说看，刚才那小娘子跟你说了什么？”
贺家方摇头。
温成修见他不说，便吩咐道：“来人哪，给爷打，狠狠地打。”
然而人还没动手，那贺家方便道：“我可是秀才之身，你们要是打我，我会告官的。”
“官？你怕是不知晓我们是谁？”
“你们是谁？”
“我是永昌侯府的六公子，这位是定远侯府的陈世子，你想报哪一个官？”
贺家方一听，甚是惊讶。
“你就是永昌侯府的六公子温成修？”
温成修微微眯了眯眼道：“你认得爷？”
贺家方慌忙摇头，想坚持坚持，可等温成修来真格的了，他又瞬间歇菜了。
“两位爷，草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你们别打，别打啊。”
贺家方自然是听说过温成修的大名，不讲理的大人物啊，他无奈道：“今日那小娘子说是让我替六爷您参加秋闱考试。”
“就你？”
“我怎么了？虽然不算什么，但是也比你一个纨绔强。”
温成修以为她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原来就是寻一个这么个玩意来羞辱自己，当真是可气。
贺家方是什么东西，她听都没听过。
“说，除此之外，他还交代你别的事情吗？”
“他还给了我一篇文章，让我背下来。”
温成修要被那蠢女人给气笑了，先不说秋闱考试的考卷是密封，除了当今皇上，知晓的没几个。
她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买的试卷，竟然......
“文章呢?”
贺家方从袖子中拿出一张叠着的纸来，递给了温成修。
温成修不客气地将卷子拽走，看都不看，直接揉成了一个疙瘩，窝在手中。
“方兮柔，她竟然敢如此羞辱我。”
温成修甩出一个钱袋子，道：“这里是二百两银子，今日爷没有来过。你可知晓？”
“是，若是那小娘子再来寻我，该如何？”
“随意敷衍就行。”
“是是是。”
温成修随后离开，只是他越想越气，手中抓住的文章也是越揉越狠，可等偷摸回了府上，狠狠地将那一团给扔出去好远，随后想到什么，便将那纸团又捡了起来。
“爷倒是要看看，是哪位仁兄的文章能入你的眼。”
温成修又重新睁开，展开之前的脸色还有些愤怒，可当他看见文章，竟有些入迷。
十项治国之建议，每一项都能直中大梁要害。且每一项都跟自己所想不谋而合，有的甚至比自己想的还要精准。
这是谁写的？
这让温成修心中莫名的恐慌，他知晓自己不能再佯装下去了，否则他将被剥得一点不剩。
那是属于他的价值。
方府
兮柔回到家，去与雷氏请安，雷氏被方盛呵斥，心中本就抑郁，便没有见她。
兮柔在外面，按照规矩请了安，便回去了。
秦嬷嬷则进去伺候了。
雷氏半卧在软榻上，身边放着时令的水果，膝下还有两个丫鬟轻轻地捶着腿。
雷氏见了秦嬷嬷，便道：“秦嬷嬷，你有没有觉得，那丫头如今礼数越来越周到了。”
秦嬷嬷心中有更欢喜的事情要回禀，随口敷衍道：“这不是很好吗？她已经明白这个家谁才是当家人。”
雷氏总觉得心中慌张得很。
“夫人先不用理会她，夫人猜猜今日我遇见了谁？”
“谁？”
“是九皇子殿下。”
“他去做什么？”
“听他说是巡视，哎呀，夫人，您是不知这九皇子是多么一个温和的人，奴婢与他相处半日，都觉得这人儿啊，温润如玉，世间难得啊。”
雷氏心中欢喜。
“那是，你也不看看，这是谁千挑万选的。”
“是啊，夫人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错的。”
秦嬷嬷小声道：“夫人，那九皇子殿下明日还去，您看？”
“那明日让二姑娘过去，她就不用去了。”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隔日
兮柔接收到通知，说是明日不用去了，她事情都已经办成，自然就不想去了。
隔日，朱高邕和温成修都去了城外，两人都是去找方兮柔的，只可惜，方兮柔没去。
温成修见人没去，便直接去方府。
雷氏听说温成修来见方兮柔，心中奇怪。
“就他一个人吗？”
“是。”
“这温成修，才太没规矩了，两家还什么都不是呢，就登门来了？”
“温公子若是个懂事的，咱们怕也不会将大姑娘许给他啊。”
雷氏想想则笑了。
他不懂规矩，咱们不能不懂规矩啊。
“你去告诉他，若是见咱们老爷，可以领着他去书房，若是别的，不合规矩，让他回去吧。”
不合规矩？
她雷氏什么时候还懂得规矩了。
“我来拜见户部尚书方大人。”
兮柔正在院子里做手工，秦嬷嬷过来了，说是他爹让她去书房。
兮柔不疑有他，便领着丫鬟去了书房。
温成修被领着去了书房，有人上了茶，不多久便听见外面女子的脚步声。
温成修起身，行至门口，只见一个清秀绝俗的少女往这边走来，一身简单的穿戴，淡黄的衣衫上，绣着几只小淡菊。
眸如水般温婉柔美，款款而来，优雅至极。
小小的菊花，因为她的走动，而朵朵盛开，耀眼极了。
虽然她穿戴简单，可却掩盖不住，她衣衫下的绝美。
“温成修。”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看来那东西还是让他慌张的。
“方姑娘。”
兮柔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目光微微瞄向拱门外，似有两个人影在偷窥，她神情漠然，问：“温成修，秋闱在即，你.....怎么还有闲工夫在这呢。”
温成修知晓有人盯着她们，则模棱两可道：
“那.....东西是谁的？”
“东西在谁手中，便是谁的。”
“你是故意让我看见，是吗？”
兮柔并没有否认。
温成修突然间笑了，他笑她的聪慧，笑自己的愚蠢。
女人，你引起了我的兴致。
“方姑娘，我为我之前的不堪，对你道歉。”
兮柔接着话道：“我接受。”
温成修先是一愣，随后猜测到她是知晓自己会来，故而对她更上心了。
他默默地走近几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你逼我走到这一步，是不想让人笑话你是吗？你并非不想嫁给我是吗？”
兮柔握在袖子中的手，紧紧地握着，随后松开。
她轻轻地应了一声。
“倘若这一次我能够金榜题名，你是不是就答应了这桩婚事？”然后不再作妖了？
“......”
“你的担忧我保证不会，我不是你爹，也不会让你承受不该承受的。”
兮柔抬眉望了他一眼，则道：“这要等你真正考上才能说下一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