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北极之行
2088年，六月。
海边，港口。
发黑的海水里，停着一艘破冰船，丫的，真破。
看到这艘破冰船，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能到北极？
闹呢。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去。不过，这几天和一个美女走的很近，一头银色的头发，偶尔出现的月光照耀下，美的跟精灵似的。
我蠢蠢欲动。
想着，什么时候上了她。她也是暗示过我，可是找不到机会，哪哪都是人。尤其是王哈儿，阴魂不散，整天粘着我。
他又不是女的，恶心。
晚上，领头的回来了，身后跟着七八个人，扛着几头活猪山羊还有一箱箱的烈酒，告诉我们今晚好好的潇洒一晚，明天出海去北极。
篝火升了起来，大家围成一个圈，手拉着手，跳着，唱着，闹着，所有的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那一刻，多希望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所有人都醉了，还有人哭了，抱在一起说着心里话，不分男女。借此机会，我和银发美女抱在一起，滚到了远处，远离人群。
然后...
一夜到天亮，上船之前，大家一起照了大合照。当时就出来了照片，一人一张，我数了数，一共是六十六个人。
哦，不对，应该是六十七个人，那个拍照的不在照片里。
上了三层破冰船，出发。
一开始的航行，船上欢声笑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大海，看大海的波澜壮阔，看大海怒吼掀起千层浪。
几天后，人人都厌倦了，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他妈的除了水还是水，烦躁。
又是航行了半个月，气氛沉闷，每天不知道干什么事情，钓钓鱼，谈谈恋爱，十分的枯燥。
一个月后，有人发生了矛盾。我躺在小窝里，搂着银发美女，我都不用脚指头想，肯定是因为女人。
银发美女出去了，没一会儿回来了，还真是因为女人。
他睡她，她睡他，他又睡了她，她又睡了他。
还有，他睡了他的。
我十分的不理解，但是尊重。
十月，已经出海四个月了，按照蓝星大小计算，应该早就到了北极。但是，并没有，船上的食物已经吃完了，仅剩一点可怜的淡水。
所有人的手里都拿着强度硬度很高的鱼竿，站成一排钓鱼，不钓鱼，就会饿肚子，长期的饿肚子，就会死去。
不得不说，领导很有先见之明，领导就是领导，未卜先知。
我很佩服。
十一月，依旧是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深蓝色的海水看的人心慌。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很恐惧，害怕了。
已经死去了十个人，他们的尸体没有被浪费，分成了鱼食。不过，我看到领导偷偷的收藏了几块人体最鲜美的部位。
夜里起来上厕所，路过他的舱门，贴了上去，我听到了吃食物发出的声音。
恶心。
我回到床上，躺下来想着，我死去了，应该也会被吃了鲜美的部位吧。
但是，瘦成这13样，还有什么部位是鲜美的？
十一月中旬，又死去了五个，淡水耗尽了。
剩下的人，乱成一团。关键时刻，领导站了出来，面色严峻又恐怖，枯瘦的手掌一挥，五个人被倒吊着。
咽喉割开，鲜血一滴一滴的落，落在了碗里，所有人的眼神都如饿狼般的盯着，很久，很久。
蓄满了一碗血，出来一个枯瘦的女人，五官高高的挺起，瘦的。
我曾见过她和王哈儿睡过几次，不知道咋样。
她嘴里念念有词，双手掐出复杂怪异的手势，好半天，出现了一点光。光落在了血里，红色逐渐褪去，成了一碗水。
领导端起来，舔舔发白起皮的嘴唇，伸出舌头，狗喝水的舔了一口。
每个人传下去，依次舔了一口。
每天都有人死去，身怀‘绝技’的那些人，在这里失去了用武之地。死去的人没有被浪费，榨的干干净净。
血被收集，肉被分尸，骨头被敲裂开，取出骨髓。
我们开始吃尸体，每个人都带着恶心，唯独王哈儿没有，我从他深陷的眼眶中，看到了一抹疯狂的兴奋。
他疯了，我想。
十二月，深褐色的海面被洁白的冰块覆盖。船上，只剩下二十来个人。我们都疯了，从破冰船上跳下去，不顾严寒，拍打着冰面，大哭大喊。
有两个傻蛋，被冻在了冰面上，挂了。
妈的，可惜了，尸体与冰块冻的太紧，挪不开，浪费食物。
出现了冰块，也就意味着我们到了北极。破冰船终于派上了用场，一米高的冰块都被破开，艰难的推进着。
我始终有个疑问，北极那么远？
需要走上整整一年？
十二月中旬，破冰船的三楼，出现一个老人。他穿着一身古旧的衣服，拄着一根深褐色摸的发亮的拐杖，白胡子失去光泽一直拖到胸口。他很瘦，瘦的只剩皮包骨。不对，在这之前我从没见过他，我很肯定。
难道他一直躲在破冰船的第三层？
领导恭敬的站在一旁，一脸敬畏的看着他。破冰船已经走不动了，被卡在厚重的冰块之间，寸步难行。
领导府首，对着老人耳边低语了几句，说什么我没听到。
不过，说完之后，老人点点头。努力的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远方，起码几分钟。
一声怒吼。
空旷的冰原上，像是响起了一声炸雷。很难相信，这是一个枯瘦老人发出的声音，我的耳朵当时就听不清了。
还好，眼睛不受伤害，看到了令我这辈子无法忘却的一幕。
只见他抛出那根深褐色的拐杖，拐杖并未因为重力关系落下去，而是悬浮在了空中。他食指中指并拢，放在乌黑的嘴巴前，嘴里念念有词。
拐杖，缓缓的旋转着，由慢到快，快到这片天地之间只剩下这根拐杖一样。活着的人和我一样，眼里只有这根拐杖。
不知道过了多久，拐杖骤然停止，然后落地，直直的插在冰原上。
“咔嚓！”
“咔嚓！”
冰块碎裂的巨大清脆的声响，以拐杖为圆心，朝着四面八方裂开。
“走，快点！”老人低低的吼声，像是狮子吼。
破冰船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从天空俯瞰下去，就像是一柄利剑，刺开重重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