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未来夫君学会怎么让月儿听话了...”

  戚月也有些紧张起来,心中隐隐觉得楼初鹤所要说的事跟四十多年前楼家原籍丰义县的突然消失有关。
  果然,楼初鹤老眼闪泪,讲述了一段从历史上被抹去的事。
  那张调查报告上说楼家是出自丰义县,其实是不齐全的,完整的应该是炎京丰义县楼家庄。
  说起来楼家祖上也是官宦人家,曾出过一任知府和一任县令,但到了楼初鹤的父亲这一辈,家中就已经是衰落了。
  但到底祖上还有点积攒的,楼初鹤出生后,家里的生活还算殷实,靠着百亩良田,日子倒也过的不错。
  但坏就坏在这百亩良田上。
  四十多年前正是东郜第三位皇帝,也就现在东郜皇帝他爹即位的的日子。
  大多皇帝一登位,就要给自己死后找个好地方,这位东郜的先皇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同。
  建陵墓得有地方啊,而且还不能离炎京太远!
  这一来二去的,楼家庄就被划入范围内了。
  要知道皇帝所占的陵墓那是非常之大的,这下好了,不但楼家庄不保,就连它周边的百顷良田也都要被收拾出来。
  一般来说这种朝廷用地也得给楼家庄的百姓做出一定的补偿,准许他们迁地方。
  但这事儿落在底下人手里,它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毕竟补偿是这么一大笔银子,而且楼家人又没有什么权势。
  有人给负责迁村事宜的官员授意,要不花一个子儿解决这件事,于是悲剧就发生了。
  一天半夜,大群官兵突然杀进庄子里,大喊着抓反贼,见人就杀,刀刀见血。
  也亏着楼初鹤当初在外地求学,并不在家中,因此躲过一难。
  后来,朝廷上有正义的大臣看出这中间的不对劲,把这事儿给闹大了。
  结果真相就是某一位王爷为了独吞那笔补偿银子做出来的事。
  但查出来又如何呢,楼家人已经死了,庄子和地也占了,朝廷自然是对外压下了这件事,表示当晚是楼家人招待了反贼而招致灾祸。
  不过在正义大臣的坚持下,东郜朝廷对楼初鹤这个幸存者倒是没在赶尽杀绝。
  于是楼初鹤就来到了邺城生活,娶妻生子,眨眼已经几十年过去了。
  丰义县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丑闻,朝廷怎么会允许它继续再流传,于是重修地方志,干脆把这地方也抹掉了。
  “侯爷,老朽与宋氏皇家不共戴天之仇,绝不会背叛邺城,背叛侯爷,还望侯爷明察!”
  “.....”戚月和赵奚言对视一眼,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这个老者。
  虽然这些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打听打听还是能打听出来真假的,楼初鹤没有必要拿这种事情造假。
  可见他这次想要假投降,还带着家人一起,是心存死志。
  果然,楼初鹤突然再次跪倒,乞求道,“请侯爷恩准了吧,无论生死,定给侯爷一个交代!”
  其实话说回来,放楼初鹤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赵奚言按照原计划形式,不把楼初鹤放在计划当中就行了。
  就算他把邺城的情况泄露出去了,问题也不是很大。
  不过戚月还是觉得有古怪。
  就算楼初鹤为了报仇之类的,执意要寻死,难道就不顾及老婆儿子,也要带着他们一起去。
  当真是奇怪。
  忽然听赵奚言道,“你的要求本侯准了,回去收拾吧,晚些时候你们可以离开。”
  楼初鹤立刻拜了两拜,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戚月忍不住问道,“奚言,你明知这楼初鹤有问题,为何还放他走?”
  赵奚言看了一眼楼初鹤离开的背影,淡淡道,“他既已心存死志,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成全。”
  说着,他站起来,对戚月道,“来吧,月儿,今晚的行动,陪我一起?”
  “你已经有主意了?”
  “嗯。”
  “好,我们一起。”
  当晚子时初更,空荡荡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三个身形不一的人,正是身形高大但已经老迈的楼初鹤,矮小孱弱的楼家二小子,脚步迟疑的楼夫人。
  三人一路摸到城门口,从那道早已经打开的门缝里挤了出去。
  这楼家二小子真正是个病胎,就这么一阵折腾,人已经不停的喘息起来,似乎随时都会没命。
  楼夫人一边啜泣,一边扶住可怜的儿子。
  “老爷,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黑暗中,楼初鹤“嘘”了一声,声音冰冷起来。
  “你小声点,不是都说好了,如果你反悔了,就此离开也可以,但方儿是这件事的关键,不能离开。”
  楼夫人又啜泣了一声。
  “老爷,您误会了,我就是在想,如今有赵侯爷,他一定能替咱们报仇,另外,我还听说戚大小姐是个神医,或许她能治好咱们方儿的病.....”
  “闭嘴。侯爷顾及的是整个邺城,不是我们的家仇,这件事必须我们自己来,你明白吗?”
  楼夫人被楼初鹤一阵呵斥,不敢再言语,连哭也都更小声了。
  一直喘息的楼家二儿子突然稳定下来,一边一只手握住了楼初鹤和楼夫人的手。
  “爹,娘。我不怕,儿子已经成这样了,反正要死了,若能死的其所,也算是儿子的孝心。”
  “好,好儿子,我们走吧!”
  三个人的身影很快远了,融入了更深的黑夜。
  城墙上的戚月一头雾水。
  “这楼初鹤到底要做什么?”
  赵奚言淡淡道,“看不出来,不过寻死是一定的了。”
  “这么看来,倒像是我轻看他了。”
  “月儿为何这么说?”
  戚月便把之前想到的那一套说了。
  “像楼初鹤这样的人大多是想再次爬起来一飞冲天的,提前投资有前景的控制者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我看他好像并不是这个意思,倒真有几分大义凌然?”
  “月儿是说楼初鹤并不看好我,所以用自己的行为成就个人大义?”
  戚月假意呆了呆。
  “我本没有想到这里,你一说倒真像是这样...”
  话没说完,她人就被赵奚言搂在怀里,突然身体一轻,接着整个人都漂浮起来,耳边又是风声呼呼。
  睁眼一看,脚下是黑乎乎的,赵奚言抱着她,正飞速掠过树梢尖儿。
  戚月什么都会一点儿,就是不会轻功,早就想感受一下这凌空飞翔的感觉了。
  只飞了一会儿,胆子就大了起来,也不紧缩在赵奚言怀里了,而是张开双臂,感受着指尖的风声。
  “呀,飞起来的感觉好痛快啊!”
  “月儿,你胆子是真的大。”
  风声中,腰间的手紧了紧,赵奚言就差没把她塞怀里裹起来了。
  戚月吸了一口气,“怎么,那你不喜欢吗?”
  “喜欢的很。”
  后颈处一阵温热,一对尖利的牙不痛不痒地咬了她两下。
  戚月顿时全身一阵麻住,忙抱紧了赵奚言精瘦的腰,一动都不敢动。
  等耳边的风声停了,脚下也一落实,戚月才有气无力地在赵奚言怀里嗯哼了一句。
  “你怎么搞突然袭击啊!”
  “自然是惩罚你。”赵奚言带着凉意的唇落在她耳边。
  “为什么惩罚我?”
  “还敢跟旁人一样瞧不起你未来夫君吗?”
  “...你胡说,才没有...”
  “那这次就算了,信你了。”
  “...但是我就被你白白突然袭击了吗?”
  “当然没有啊。”
  “...所以?”
  “未来夫君学会怎么让月儿听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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