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被她拿捏住了！

  下午2点，商献来到东方影都影视产业园。
  《明日之星》的录制地。
  周日的节目组，有些冷清。
  结束了录制、后期和放送后，节目组的各工作人员难得放一天假，自然是人去楼空……
  大厅右侧会客区的商余秋，朝着商献摆了摆手，“这！”
  原本，她也是放假了的，因为商献她又回来了。
  本来，她想拉着明彩云一起来……
  不过对方说，和节目组掰扯合同这事她不适合在场，毕竟她也算是资方。
  但商余秋觉得，就是因为商献谈恋爱了，这妞就不积极了！
  但凡没昨晚那事，她指定积极到场，指不定还要帮着辩论一番……
  “行啊你！”
  商献刚一坐下，桌子底下商余秋就给他来了一脚。
  “一首歌居然能挣七八十万……”
  商献耷眼，要不是看她穿了高跟鞋，指定要跟她较量较量腿法。
  “等会儿再进去，我喊了个律师朋友，这种专业事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要不然，吵急眼了，以后见面多尴尬……”
  “你也别怂，把底线给我那朋友一说，咱就努力争取最大利益！”
  商献点头。
  想了想，捏着下巴歪嘴笑着，“你也算是节目组的人，这么干，不怕鄂兰炒你鱿鱼？”
  商余秋摆了摆手，气定神闲道：“她是我老师的老情人了，不敢踹我的……”
  “再说了，不是还有你这大明星呢吗？”
  “万一老娘被炒了，今后就指望你养活了！”
  商献皱眉，“整天老娘老娘的，也不怕找不到……”
  话没说完，就见一个西装革履的油头男快步朝这边走来，边走边笑，“余秋，我没来晚吧？”
  笑得有些谄媚！
  逢迎、阿谀、讨好！
  总之，商献看到了一个哈着舌头的舔狗正屁颠颠走来！
  在一个亲弟弟眼中，每个靠近姐姐的男人，都是不坏好心的大猪蹄子！
  除非，这个大猪蹄子很大方……
  经商余秋介绍，她的这位朋友名叫郭奉献。
  律师界的后起之秀，年少扬名且多金，在琴岛乃至整个鲁省，都是有名的“大状”。
  姐姐说是朋友，那就是朋友咯……
  商献其实根本用不着律师，因为他的底线很明确，和节目组谈可以，但绝不会签署任何会产生利益纠葛的合约。
  他觉得，自己与这个节目，应该保持一个互相成就的关系。
  虽然名气不显，但他有这个底气。
  如果节目组不同意，执意要压他一头……
  大不了就不参演这节目了呗！
  重活一世，说实话，商献是真的不想再参加选秀出道，走一遍老路了。
  不过，如果能继续参演《明日之星》，那肯定还是要继续……
  目前，参演这节目，绝对要比其他方式更快成名！
  商余秋不知道弟弟心中所想，在她看来，牵扯到利益、涉及到合同，有个律师在身边安心指数肯定是直线上升。
  三人抵达约定好的会议室，鄂兰早已等候多时。
  “稍等一会儿吧，还得等几个人。”
  鄂兰示意三人先坐。
  商献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明日之星》节目组的总导演。
  她身上，有着成熟女性独有的韵味。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宽松的运动服难掩身材的丰腴，只一眼，商献脑海便浮现了三个字——熟透了。
  在商献看她的时候，正迎上对方的目光。
  眼神很温和。
  他从那目光中，看到了赏识与重视。
  单凭外貌，还有那眼神，商献不明白对方“灭绝”的外号，由何而来。
  “我们并不对立。”
  鄂兰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很欣赏你，无论是你的才华还是容貌，都是这个节目所需要的……”
  “更何况，你还是余秋的弟弟。”
  “名义上，余秋算我半个徒弟……”
  “实际上，我没有儿女，所以一直视她为自己的孩子。有时候，正是因为是自家孩子，言辞上才会更严厉一些，要求也会更严格。”
  鄂兰一番动情话，让商余秋低下了头。
  商献瞥了一眼，眉头微微蹙起，感觉有些不妙。
  一上来就打感情牌，偏偏老姐很吃这一套……
  这“灭绝”的段位有点高啊！
  温情的眼神从商余秋身上挪开，鄂兰又带着欣赏的目光看向商献，露出了很温柔的笑容。
  “你是余秋的弟弟，也算是半个自家人……”
  “你的想法我也都清楚。”
  “只是，有些事，我说了并不算。”
  脸上泛着苦涩的鄂兰，摇了摇头，“一会儿，等制作方的代表来了，你们有什么想法，尽管提。”
  “我会尽量从中斡旋，争取最大利益。”
  话说到这，商余秋已经是泪眼婆娑，瘪着嘴，十分动情地喊了声，“师娘……”
  商献耷眼，小女孩就是没心机，三言两语就被忽悠瘸了！
  鄂兰说的的确是实话，但却并没有把话说全。
  在综艺节目中……
  制作方，制片人，是节目的真正“话事人”。
  导演，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头“牧羊犬”。
  不过，以鄂兰的地位，和制片方平等对话绝对不成问题。
  但她却说，自己说了不算……
  商献从第一期节目中所呈现的效果就可以看出，自己已然是节目效果的核心位了。
  导演要的是什么？节目效果！
  商献也不是自吹，他所带来的节目效果，绝对能让节目组赚个意想不到的盆满钵满。
  就凭这个效果，鄂兰一句“为了节目”就能让制片方妥协。
  但她没有。
  而是在这里上演感情戏码。
  这是什么？
  资本！
  那八十万，资方其实并不放在眼里，就算是商献后续版权产生的收益，其实资方也不在意……
  但，剩饭扔给狗吃，也不会给乞丐，这就是资本！
  鄂兰此时的表现，就是一个豪门大宅的管家，在驱赶乞丐！
  只不过，乞丐对她还有用处，她也不想乞丐怨恨她，所以，在这里打感情牌！
  商献余光看到，梨花带雨的老姐身旁，郭奉献的脸上挂着一丝嘲弄的冷笑。
  看向鄂兰的眼中，带着一分“讥讽”与“不屑”。
  这副模样，让商献有点相信这货是个“大状”了。
  资深律师，肯定早已对人性的黑暗司空见惯了！
  嘿！
  这种人肚子里什么弯弯绕没有？
  又怎么会成为商余秋这傻白甜的舔狗呢？
  商献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鄂兰已经握住了商余秋的手，正上演着温情一幕。
  商献实在看不下去了。
  于是乎，敲了敲桌子。
  “鄂导，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斡旋就不必了。”
  “原本，我也就是个来帮忙救急的……”
  “您觉得我表演的好，节目主推我来打节目效果，那是合作基础条件，无可厚非。”
  “但未经授权，以我的表演曲目盈利，这就是侵权！”
  “我索要赔偿，还有前提条件？华夏没这条法律吧？”
  “这不，今天我也带了律师来，一会儿可以让他给制片方科普一下法律方面的知识。”
  商献的话音刚落，郭奉献就适时向鄂兰递出了自己的名片。
  心里，暗中为自家小舅子点赞。
  够直接！
  够清醒！
  接过名片的鄂兰，脸上的和善笑容不由僵了僵。
  商献不管她什么表情，继续道：“其次，您也说了，您把我姐当自家孩子……”
  “那您，也是我的长辈，那我肯定也不能让您难堪！”
  “节目呢，您要是还想用我，那我就继续帮这个忙……”
  “但丑话说前头，我有自己的底线，等制片方来了，我就把我的条件往台面上一摆……”
  “接受，那就皆大欢喜。”
  “不接受，那就一拍两散！”
  鄂兰盯着商献，眼神中已经没了那种和蔼可亲的温柔。
  “你就不在乎现在得到的名气？”
  “你看网上，《青花瓷》多火？”
  “万一……”
  商献无奈笑了，耸肩道：“万一什么？《青花瓷》是我写的，也不是节目组给我的啊……”
  “这个节目，只是这首歌面向大众的一个平台而已。之所以火，是因为歌曲的质量……”
  “难道歌火了是因为这个节目？那其他原创怎么没火？”
  顿了顿，商献叹了口气：“至于名气，我是真不在乎……”
  “如果想火，两年前我就火了，何必等到现在？”
  “哦对！《青花瓷》这首歌，是我两年前写的……”
  商献淡定地装了一个很平滑的13，毕竟创作时间，这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嘛！
  “年轻人这么狂？听说过什么叫封杀吗？”
  中气十足的话，从会议室的门外传来。
  门口，走进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
  商献想也没想，顺嘴就接上了，“不狂那叫年轻人吗？”
  接完，气势还不能丢，只能继续狂……
  “我不在乎名气，还怕你封杀？”
  “老年人，别动不动就张嘴喊封杀，你确定能杀得住？”
  门口胖子的气势一滞，这年轻人，真踏马愣头青！
  要是搁十年前，老子指定封杀你！
  现在嘛，不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了……
  为一时之气动用关系，不值当！
  网络时代，封杀也更困难了……
  也他妈怪，想当年一句封杀，那群小艺人直接下跪叫爸爸。
  现在这一辈年轻人，说一句封杀，就梗着脖子瞪着你，眉头都不皱一下……
  “年轻就是好啊……”
  胖子感慨了一句，笑呵呵的坐在了鄂兰身边，也不见恼。
  商献也不再说话，只是将胖子的模样暗暗记下。
  这人，日后得小心提防。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会议室，重现归于沉默。
  鄂兰没心思打感情牌了，商余秋也不哭了，似乎有点明白了什么。
  郭奉献递给了商献一份文件。
  是关于《明日之星》节目的资料。
  这节目，是由“星曜工作室”联合“千秋娱乐”、“咕叽咕娱乐”两大娱乐公司制作。
  星曜工作室的老板，名叫廖雄。
  看到这，商献就全明白了。
  廖雄，人称“综艺教父”，是鄂兰的恩师。
  这么说，鄂兰也算是制作方代表之一！
  果不其然，在另一个制片方代表来到会议室后，谈判宣布开始。
  过程，其实很无聊。
  节目组理亏，甚至都不用郭奉献出马。
  即便是对方带来了法务部也无济于事……
  侵权没得狡辩。
  再加上，商献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大不了走人”这种无赖的底线，所导致的结果就是节目组一再妥协。
  最终，敲定的合作细节，甚至让最后到达的那位制片方代表感觉到了屈辱，直接愤然离席。
  合同，基本就是个保密协议，外加一些不疼不痒的约束条约。
  节目组唯一获得的授权，就是用于推广途径的影音权限，除节目本身相关影音外，任何盈利皆是为侵权。
  不过，最后鄂兰还是强硬且坚持的多加了一条。
  节目录制期间，不得擅自离开录制地。
  这一条，好像什么意义也没有，但却让商献感到了强烈的束缚感。
  鄂兰好像已经看透了自己一般。
  她吃定了自己不会为这么一个不算条件的条件而弃演……
  商献感觉，自己被拿捏了。
  这就是纯粹为了恶心他的一个条件！
  感觉，鄂兰像是在凭这个条件，强行找回一点颜面……
  偏偏她还罕见地摆出了“不答应，那就一拍两散”的态度！
  商献无奈，只能答应。
  他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丢丢“自由”，而放弃这个快速成名的机会。
  嘴上说着不在乎名气，但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
  双方签约。
  签完之后，鄂兰当即要求商献待在节目组，为下周的直播做准备。
  这女人就是在报复！
  “鄂导，不急在这一时吧？”
  商献自然是不能如她所愿，“合约里有备注，双方平等合作，我可是有退赛自由的……”
  “我是这个节目的导演，我不允许在我的节目中有第二个声音的存在！”鄂兰不甘示弱，“要么，你听我的；要么，你退赛好了！”
  商献：“……”
  打蛇打七寸，这娘们儿不是好人！
  还真被她拿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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