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发烧了,你想试试么?

  烂尾楼四面透风。
  寒冬腊月里,躲在傀儡身后避风的安奕,还真有保温杯剧里,欠债几亿小受的感觉了。
  楠楠看着满地的垃圾,幸灾乐祸的哼歌。
  【好赌的爸爸,生病的妈~
  上学的弟弟,破碎的他~
  总裁会给他温暖的家~】
  {别嘚瑟,看我老婆走到哪里了。}
  他得在江云寒来的时候,当面跟好赌的爸爸打一架,才能让这百万外债更合理的,成为他的束缚。
  不让老婆亲眼看到他挨打,这金笼子他进去不太合适啊。
  【我看看!咦?哎呀,不好了!】楠楠毛都炸了:【你卖惨恐怕要失败了,反派被你气病了,正发烧呢。】
  {胡说,他是那么不经气的人么?还扯什么发烧,我明明清理的很干净,不可能的。}
  安奕嘴里否认,却飞快推开傀儡往外走:{他人在哪家医院?之前我逃走那间么?}
  江云寒不在医院,他在家里躺着。
  他的确生病了。
  但不是气的。
  是在发现,自己被吓出一身冷汗后,突然冒出了一个好主意。
  等从医院回了家,江云寒就冲了个冷水澡,接着,在零下三度的低温里,吹了一个小时的冷风,硬把自己吹的嘴唇发白,才终于成功高烧。
  他不是要折磨自己,他不过是想知道,会因为他受伤心疼的安奕,在知道他被吓病了以后会做什么。
  是会趁机跑的远远地。
  还是会因为不忍心,重回他的身边。
  好在他派去接安奕的人告诉他,安奕得知他生病后,二话不说就要回来,这一路上还一直在焦急的催促。
  看着保镖拍的视频里,安奕焦急的模样,江云寒焦灼的情绪也平复了不少,身上因为高烧的疼,似乎都减轻了很多。
  躺在绵软被褥里的他,几乎要睡着了。
  可是。
  当安奕坐在江云寒床边,紧张的伸手去摸他额头时。
  却只听咔嗒一声。
  他手腕上多了个特制的,带着细长链子的银手镯。
  “高密度合金,你再砍一个我看看。”江云寒清明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安奕,哪里有一点困意。
  “你真病了?”安奕看着他绯红的脸颊,故意说:“别是装病骗我回来吧?”
  江云寒白他一眼,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额头上,才说:“虽然我一直没查出,当时到底是谁帮了你,但我可以把人都换了。
  安奕,现在不会有人再帮你了,你逃不掉了。”
  “我没想跑。”
  安奕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壶,倒了杯温水,把江云寒扶起来抱在怀里,一手举着杯子递到他唇边,一手拍着他的后背帮他减轻咳嗽。
  “一夜夫妻百日恩,算下来我得陪你好几年,负负责任。”他认真说。
  可这份认真,江云寒没当回事,他垂眸藏住眼底讽刺,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余光却突然看到,安奕脸上的严肃。
  江云寒愣住,他仰起头认真的看清楚安奕的脸,人就更呆了。
  他脸上那份认真绝不是装的。
  江云寒眼睛亮了,他握住安奕的手腕,沙哑的声音里像是有勾子:“听说发烧的时候,那里的温度会很高,当1的会很舒服。
  你要不要试一试?”
  安奕无语的看他一眼,拿起温度枪在他额头哔了一下:“38.2,不想活了?”
  “我现在浑身无力,不仅暖还很软,会很舒服的。”江云寒软绵绵的手努力解着睡衣扣子:“这么难得的机会,你真的要放过?”
  “别闹。”安奕拿起冰毛巾盖住他的脸:“让我做个人不好么?”
  冰凉凉的毛巾捂住口鼻,让江云寒的呼吸都更舒服了些。
  可他还是把毛巾扯下来:“我想出汗。
  只要你让我出汗,我就把链子钥匙给你。”
  “在你枕头下面,我看见了。”安奕说着就要去拿。
  “不行!”江云寒无力的手,软绵绵的搭在安奕的手腕上:“你先啪我,不然不给钥匙!”
  “我的小祖宗啊,你真的是……”
  安奕气笑了:“行行行,那含一会吧,给你解个馋。”
  “嗯嗯嗯。”江云寒烧红的脸上满是期待。
  可结果。
  他刚嗦出点感觉,想稍微压一压时,安奕却松开了他。
  “你干什么!”江云寒气的伸手去拽他。
  安奕却飞快的用被子把他裹好,推到床中间:“体验过了,感觉很棒,给你个好评。
  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了吧?”
  江云寒委屈:“可你都没有……”
  “有有有,”安奕拧了毛巾,轻轻搭他额头上:“好了,乖乖。
  出汗的方法很多,你不要折腾自己好不好?”
  被裹成蝉茧的江云寒也不说话,只用通红的眼睛看着安奕,那份委屈简直要人命。
  “我冷。”江云寒声音沙哑又带着鼻音,像是被欺负哭了一样。
  “是我错了,忘了你还病着。”安奕立刻道歉,并脱了外套钻进被子,把人抱在怀里:“我陪你捂汗,你乖一点。”
  “我要含着。”
  “不行。”
  “那你冻死我吧。”江云寒说着就去撩被子。
  “这么不听话呢?”安奕气的笑出了声。
  他坐起身把人横抱在怀里,把江云寒手脚都按住后,扯过被子,把自己和他都裹在了厚被子里。
  “江云寒,你要是再闹,我现在就跑,天涯海角,让你永远找不到。”
  烧的头晕脑胀的江云寒此刻脑子里一团混乱,除了内心最深的渴望,他大概也就对这个“跑”字能有反应了。
  “好。”他几乎瞬间乖巧下来,靠着安奕的胸口,歪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安奕见他不闹着要胡来,总算是松了口气,帮他把衣服穿好,抱住他靠坐在床头。
  地暖温度很高。
  没多久,安奕就已经出了汗。
  汗水滴落在江云寒的脸上,让他脑子里的混乱,更加的混乱了。
  他懵懵的抬头看安奕,伸手去摸他的脸:“你哭了?因为我病了,还是不听话?”
  “热的。”安奕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
  “我不热的。”
  江云寒摇了摇头,又往安奕怀里钻,小声说:“你哭,我有一点点开心。
  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曾经和弟弟一起掉进游泳池里过,明明不是我的错,妈妈却打了我一巴掌,丢下我抱着弟弟去了医院。
  我在泳池边站了好久都没有人管,只能自己回房间换掉湿衣服,没多久就发烧了。
  当时烧的应该很严重吧,佣人们怕我出事,给我吃了过量的退烧药和止疼药,等烧退后我这个耳朵就听不见了。”
  江云寒揉着自己的耳朵,笑了声:“可是我父母和弟弟从医院回来的时候,甚至不知道我发过烧,他们还夸我身体好,夸我懂事,不给他们添麻烦。”
  安奕听的心疼,抱紧了他,轻拍他后背:“不高兴的事情就别想了。”
  “我现在很高兴,我有你了,我老攻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对我百依百顺。
  啊,不对,你什么时候都顺着我,我胡闹你也陪着我闹。
  我知道的,你去学校请假,去兼职的地方辞职,你在帮我善后。
  安奕,你是不是喜欢我?”江云寒期待的看着安奕。
  可还没等安奕开口,他却捂住他的嘴:“你不用回答,你一个直男肯定不喜欢我。
  那你是不是把我当女孩?因为第一次给了你,所以你要负责?
  其实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什么原因其实无所谓。”
  安奕亲亲他手心,刚想说话。
  却发现。
  江云寒不听话的爪,扒起了他的裤子:“老攻,你都百依百顺了,就再顺我一次呗?
  就来一次,我真的很想试试被啪到虚脱晕倒。”
  “不行!”安奕按住他的作乱的手,把人抱得更紧:“你个色鬼,铺垫那么多,就为了这个?”
  “嗯。”江云寒居然还点头:“就为了这个。”
  他一边软绵绵的挣扎,一边往安奕怀里拱:“试试,就试试。”
  安奕把人彻底按住才发现,他不是好色,是烧迷糊了。
  人都晕的像是喝醉,不讲道理的胡闹,哼哼唧唧的非要。
  安奕被吓出一身冷汗,也顾不得感受他的可爱,赶紧喊来医生给挂了吊瓶。
  然后在他哼唧着非要来一次,医生时不时看向他手腕上的链子,以及保镖们一言难尽的表情里,把小半辈子的人一口气丢完了。
  没关系。
  他很大气的。
  反正等江云寒病好之后,他会一一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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