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谆谆教导

  嫂子走后，老塔没有继续讲大篷车巡演的故事。
  “斌子，大壮说你那歌比我写的好。”
  “说真话！别老这么捧着聊行吗？”
  “没跟你闹着玩儿！”
  “说别的！再捧我还不得上天呀？”
  “你多写点儿，到时候咱也学大壮，一年发两张！”
  “对呀！我老因为没乐队，没动力写！大哥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写了！”
  “写！好好写！多写！”
  “对！明天就开始写。大哥，我今天取了七千块钱……”
  没等我说完，老塔就大手一挥：
  “存回去！”
  “别呀！那琴那么贵，我白拿还像话吗？”
  “没让你白拿，等大壮那钱下来，从里边扣！”
  “我都把钱取出来了。”
  “存回去！”
  “大哥……”
  “存回去！你让我说多少遍？”
  “是！我明天存回去。你是什么时候决定买这把琴的？”
  “那天和黄大师聊起来效果器，他手底下有人专门从日本运这些东西。我就让他一块儿买了一把吉他一把贝斯。”
  “效果器呢？没见着啊！”
  “跟着下一趟回来，差不多月底吧。给咱们倒腾这些他不赚钱，得凑够一波儿才跑一趟。”
  “明白了。”
  “卖那两把琴的时候心疼了吧？”
  “说真心话，大哥，给我心疼坏了！”
  “我也舍不得，七年多了，有感情。”
  “我跟你才五年，说起来那俩还是师兄！”
  “你跟它们论什么师兄弟儿，有病！”
  “哈哈！”
  小宋看我们再聊下去已经都是扯皮了，就告席去睡觉。安顿好小宋回来，本想和老塔继续扯皮开玩笑的，可看到老塔一脸的寒霜，没敢开口。
  “斌子，家里老人种地一年能攒多少钱？”
  “最多六七千，年景不好的时候过不了五千。”
  “你胆儿够大的！站起来！还有脸大模大样地在那坐着！”
  老塔第一次对我这样！当时就吓得差点儿哆嗦起来，低着头站起来，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早知道你这么混蛋，都不该认识你！”
  “大哥，晚点儿再骂，我哪错了？”
  “还哪错了！这坠子多少钱？”
  “七百多。”
  “你敢拿着父母一个月才能攒下来的钱，换块金子送人，胆儿还不够大吗？你觉着你做的没错吗？”
  “又没送别人……”
  “混账！”
  “大哥，是我和小宋……”
  “放屁！小宋拿钱了吗？”
  “没有。”
  “买之前和小宋商量了吗？”
  “没有。”
  “少拉出来小宋给你当挡箭牌，你以为你仰仗着小宋，我就不收拾你了？”
  “不是。”
  “钱来的容易吗？”
  “不容易。”
  “平时买根儿葱我都不让你拿钱，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
  “你知道个屁！”
  “大哥，你是为我好。”
  “放屁！好不好是你自个儿的事，我管得着吗？我是不想在身边儿留个祸害！你快了！”
  “大哥……”
  “凡衣有十文，必振衣作响者，是为祸害！懂吗？”
  “记住了。”
  “最近挣点儿钱就脚丫子不在鞋里了，能得你！”
  “大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么糟践钱，你对得起谁？别说人了，你都对不住那匹陪你长大的骡子！”
  这话戳肺管子！听到这，眼泪啪嗒啪嗒开始往下掉，差一点就哭出声来。
  老塔看我这样，心也软了下来。
  “坐下吧。”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之后，老塔自己喝了口酒。
  “斌子，我拿你当自己的亲弟弟！”
  “是！”
  “重症就得下狠药！别嫌我骂你，再刹不住车，你就堕落了！”
  “大哥，我不敢，你说得对。”
  “是我让你买金坠子的，但前提是得我出钱才行！原来那个连咸鸭蛋都舍不得吃的勤俭小孩儿哪去了？是不是兜儿里有了钱，手就刺挠？”
  “不是。”
  “一分一厘，当思来之不易！你挣的那点儿钱，在北京狗屁不是！学着北京有钱的主儿那样儿，开始享受生活啦？”
  “我不敢！”
  “你已经做出来了，还说不敢？”
  “大哥，以后超过一百的支出，我先和你商量，再也不乱花钱了！”
  “真赶到事儿上，咱不能啬着！平时该节俭还得节俭！你花七百给我买这么个玩意儿，往脖子上一挂是能长寿啊，还是能发大财？”
  “都不能。”
  “那你还买它干嘛？”
  “就想哄你高兴。”
  “你编个手链给我，我就高兴！不比给我这么个东西实惠吗？咱俩的感情是用钱能买得来的吗？”
  “大哥，我没想那么多。”
  “那以后就该做事之前多动动脑子！”
  “是！”
  “上次给你嫂子买那好几百的护肤品就想说你，怕你小孩儿脸皮儿薄，给你留点儿空间去成长。怎么还越来越过分了！？这些东西是你现在这个阶段该消费的吗？”
  “不是。”
  “喝酒吧。”
  沉默了一阵，各自喝了两口闷酒。老塔又叹了口气！
  “斌子，想跟小宋长远，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大哥，你提点。”
  “小宋不喜欢做家务。”
  “是。”
  “那你就承包一辈子的家务活儿？”
  “嗯。”
  “你错了！”
  “大哥，教我。”
  “家务是两个人的事，既然成家，就得分担。小宋不吃硬的，你越指使她越不动。”
  “是。”
  “鼓励她！不动手就求她帮忙，只要她动手了，就多说感谢的话。两个人一起劳动的多了，幸福感就增加了，感情也会更深。”
  “记住了。”
  “做饭也是一样，小宋不喜欢下厨房。”
  “明白了，一样的方式。”
  “小宋手敞，花起钱来不管不顾，得帮着她改！”
  “是！”
  “不管是服装鞋帽，还是吃吃喝喝，哪怕是零食饮料，都得经济着花！”
  “是！”
  “你用收回来的折箩做饭那阵儿，就表现得很好，以后类似的事儿都带着小宋。让她学着节俭一些，只要肯下心思去发现，废物也能变成宝！”
  “是！”
  “小宋脾气大。”
  “是。”
  “因为什么？”
  “不知道。”
  “孤单！”
  “大哥，她孤单？”
  “小宋比你想象的要喜欢你！你身在其中，看不出来！”
  “是。”
  “别管洗衣服做饭，都带上她，她愿意。跟你那骡子一样，要是只管喂食儿，不带着玩儿，它就会越来越觉得你不爱她！”
  “明白了。”
  “以后少在外面吃，带回来一块儿做饭。”
  “是！”
  “多了不用，连着一个星期你就看见效果了。”
  “明天不行，后天开始吧。”
  “记住我的话！”
  “记住了！”
  “老塔不会害你！”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