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套家具
老塔听完我的表述完之后，笑着问道：
“几点了？”
“大哥，五点十分，怎么了？”
“去，接小宋去！”
“不是，大哥！那陈晓蕊……”
老塔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我骂道：
“你他妈是混蛋到家了！你说，想和小宋处，还是想和陈晓蕊处？”
“当然是琪琪了！”
“那还不快滚！把她接回来！满脑子都是陈晓蕊，你把小宋往哪儿放？”
“大哥，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他妈好好儿问问你自个的心！”
这两句倒是把我骂明白了不少！
对呀！我总是张嘴闭嘴的都是陈晓蕊，这是干什么？挑战琪琪和老塔的耐心？好让他们以为我就是想脚踩两只船？好让他们觉得不管我和陈晓蕊发生了什么，我都是那个无辜的、被动的受害者？
明白了！原来现在的我，正在写那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牌子！
大错特错了呀！
不是中了陈晓蕊的计！是我自己给自己拴了个套儿，还使劲儿往里钻！
我这不是笨，是傻！
挨骂不冤，我这简直可以算该死！
想到这，给老塔深深地鞠了个躬。
“大哥，我懂了。”
“懂？就你？”
“事儿上见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在关门的那一刻，好像听到老塔长出了一口气，又好像是听到老塔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琪琪见到我的时候，没问陈晓蕊，也没责怪我这次没有给同事们带糖果零食，而是问起了烤鸭和香椿。
“烤鸭定的便宜坊，正好有一炉是五点四十五出炉，咱们去老塔那的时候拐个弯儿去拿就行。香椿已经交给老塔了，我顺道还看了一下炉具什么的。听你的话，我没敢乱买，回头咱们一块儿去的时候，你挑着喜欢的买吧。”
听我汇报完，琪琪指着我，笑着和同事炫耀道：
“瞧见没？天天儿跟我这个那个的，瞧我这小女婿办事怎么样？你们哪个能得着这么一宝儿，也一样攥着撒不开手！”
这是琪琪第一次在同事面前夸奖我，以前不是教训几句，也得数落数落。今天被她这么一夸，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在同事们的一片哄笑声中，琪琪把考勤卡交给方静，然后挎着我就走，也不和同事们斗嘴，完全不理会他们的嬉笑。
出门之后，琪琪看到我还穿着王翔的棉服，笑着问道：
“去老塔那了，怎么不知道换件衣服，穿别人的暖和呀？”
我一边掀开车座，把张洁送的皮衣拿出来递给琪琪，一边和她解释道：
“皮衣拿了，不过是给你准备的。这棉服既然借了，就得给人家洗，咱也不知道人家这是太空棉的还是腈纶棉的，万一是羽绒的呢！反正是要送去干洗了，不如今天就可着这一件儿祸祸吧！”
琪琪一边穿着皮衣，还不忘踢我一脚。
“还挺会过！”
我从兜里掏出来新配的两把钥匙，拆出来一把挂到自己的钥匙链上，然后把原配的钥匙和另外一把新配的一起交给琪琪。
“这是新配的钥匙，我留一个，你放咱妈那边儿一把。”
“干嘛？让她没事儿去查咱俩去呀？”
“不是！回去你放自个儿抽屉里呀，万一哪天咱俩把钥匙都锁家里，或者都丢了呢？留个备用的。”
“多余！”
“留个备用的，怎么算多余呢？”
“傻！你就不想想，这钥匙，那姓马的万一也有备用的呢？”
这可是我真没有想到的！听琪琪这么一说，吓得我一哆嗦！
“哎哟，我的妈呀！早知道买个锁回来多好！我还真没想到这！疏忽了，疏忽了！”
看着我紧张的样子，琪琪微微一笑，捏了一下我的鼻子道：
“鬊样儿！锁早换了！原来锁上是仨钥匙，我弄丢了一把，这儿一把，我爸那收着一把。你小子还不傻，知道多配一个备用。”
琪琪这么一说，我也才反应过来。对呀，锁一定是换过了！看来还是我最笨，这种事还得别人提醒才能想得到！
想到这，脸又红了，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笑着说道：
“嘿嘿，看来我真是哪个最笨的，总是后知后觉。”
琪琪推了我一把，一边扣着皮衣的扣子，一边笑着说道：
“行了，大傻子。快走吧，晚了烤鸭就烤煳了！”
取烤鸭，与老塔会面，然后带上东西一起来到西三环外的住处。琪琪的房子位置不错，交通便利，新建的楼房规整又漂亮，老塔也是不住地赞叹。
等进到房间内部，老塔面上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了，因为这里实在太空！我和琪琪都是睡光床板，原来的床垫被搬走了，而且我们连个招待人的凳子都没有，只能请老塔坐在我的床上。
老塔没有坐，转了一圈之后站在客厅对着我和琪琪说道：
“小宋，斌子，是我的不对了！”
我不知道老塔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琪琪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行了，老塔！我们住得挺美！”
老塔四下看了看，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墙道：
“咱们原来那茶室腾出来不少东西，你们要是不嫌弃，我送几件还能凑合用的家具给你们吧。”
琪琪想都没想，马上接口说道：
“斌子一直用着的那连三我喜欢，他也用着顺手，那舍得吗？”
“舍得！你们插个空，我找车给你们拉过来，还有……”
一提到那张桌子，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不等老塔说完，马上插嘴道：
“坏了，大哥！”
琪琪被我紧张的神情惊到了，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们俩。但是老塔不慌不忙，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上，示意我别嚷嚷，然后缓缓地说道：
“大哥没坏啊，放心！你那变压器我早给你收回去了，一看要闹天儿，我就摘下来放你那桌子上了，刚才你进去没看见呀？”
一颗悬着的心呀！刚才差点从嗓子眼儿蹿出来，现在才终于落了地！
“辛苦大哥了，我刚才光记着找别的东西了，忘了看没看见。”
“以后别那么毛躁！唉，斌子，我那大八仙你瞧着怎么样？那可有七八十年了，瞧得上我一块给你弄过来？嘿，配套那四把椅子也给你。你这够宽敞，那条案也一块吧！本来就是一套，咱就别给人分家了！”
那套老家具我挺喜欢的，样式好看，而且这里正好缺大量的家具，但是我不敢说话，只能看着琪琪。
琪琪也看着我，但是眼神里没有任何表示，好像也在征求我的意见。
老塔看我们都不说话，大手一挥道：
“别琢磨了，正好我要处理点闲杂物品，你们不要我也是送别人。”
琪琪还是看着我不说话，我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大哥。那套家具我是真喜欢，可是那太贵重啊！都七八十年了，祖传的吧？”
“什么祖传！当初我在旧货市场一百六收来的！你以为什么好东西呀，就是套普通的杂木家具。有懂行的瞧过，榆木、洋槐、梨木什么的硬杂攒的，不值钱。”
“哦，那我就不害臊了，您送我吧！不过，大哥，那条案弄过来，菩萨往哪请？”
“博古架上呗！那上边儿稍微拾掇拾掇就有菩萨的地方。”
“得嘞！那我这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