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3章 天才就是炫技

  太上长老一边安抚“伊尘”，一边派人下山去打听。
  这个过程中，太上长老出了几道题。
  把黄金加工成发丝粗细，当然，越细越好。
  这并不难，世俗中的金银首饰工匠都能做到。
  这就像卖油翁倒油一样，有手就行。
  会做是一码事，做得好又是一码事。
  把黄金加工成头发丝粗细不难，有点技巧就行。
  但是说多长了没？
  正如那句话：做一件好事不难，难的是做一辈子好事。
  一寸长是头发丝的粗细，但是一寸之后呢，还能继续保持吗？
  制作金丝，通常是把黄金加热、熔成液体，然后通过拉拔之类的方法获得。
  简单说，就像制作拔丝香蕉、拔丝苹果那样，
  有手就行。
  但是要求长度和精度的话，一百个人，九十九个无从下手。
  龙阳心中暗道：这可不能直接展现。
  要知道，伊尘的身份背景是一辈子没出过村的穷苦孩子。
  一辈子没见过黄金，更别说金丝。
  更不可能知道金银器的加工技巧。
  这表面是一个考题，实际上也是一个考题。
  龙阳摇头说道：“我没做过，能不能给我演示一下啊？”
  太上长老听传讯弟子说过龙阳的表现。
  很多东西，他不知道，也不会。
  但是只要有人演示一下，立刻就会了，而且青出于蓝。
  太上长老要来相关工具，甚至亲手点火熔炼金块。
  一边做，一边讲解各种细节和基础知识。
  玲珑阁的众多高层看到这一幕，心中直呼完蛋。
  这已经教起来了。
  看样子，这个小师弟、小师叔是板上钉钉了。
  “哦，我明白了！”
  龙阳立刻接过工具，在金水中沾了沾，随即尝试挑起。
  几次之后，终于拉出一根细细的金丝。
  不过对比了一下头发丝，龙阳摇头。
  不行，太粗了。
  不行，还是太粗了！
  寻常匠人都是将金条从小孔中反复抽拉，得到想要的金丝。
  这个难度更低，而且粗细均匀。
  只要手稳，掌握好速度、力量就能得到一条没有断点的金丝。
  但是这种方法有极限。
  头发丝的粗细是0.08毫米，制作首饰的金线至少也得0.07毫米。
  最细的，甚至能达到0.02毫米。
  想要更细，就不是小孔抽拉法能做到的了。
  古人没有拉丝板，只能用最简单、最直接，也最原始的方法。
  龙阳不断在金水中粘来粘去。
  一边操作，一边控制火候，令金水达到合适的温度。
  一心多用，而且全都需要精准的计算和拿捏。
  细密的汗水蒙了一头。
  有热的，有累的，唯独没有急的。
  那种手忙脚乱的场景，像极了第一次接触此道的萌新。
  但是，没人敢笑。
  龙阳进步的太快了！
  寻常人三年，甚至三十年才能达到的熟练度，龙阳三分钟就达成了。
  十几次尝试之后，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好了！这根应该合格了。”
  太上长老接过来看了一眼，随即一脸骄傲的递给其他人，让他们传阅。
  说实话，一根金丝不算什么。
  但是一个从未接触过这一行的初学者，第一次尝试就拉出一根比头发丝更细的金丝，这已经不是“天才”能形容的了。
  而且金丝足足四尺，粗细均匀。
  然而，这才是刚开始。
  龙阳迅速下手、捞起。
  这一根更细，也更长。
  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快。
  金丝越发的细，也越发的长。
  甚至达到了肉眼看不见的程度。
  要不是太上长老不断的伸手接，再一脸骄傲的送出去，众人都忍不住怀疑是《皇帝的新衣》——如果他们看过的话。
  众人从站着看变成跪着看。
  这种天才，给再多的殊荣和特权都是应该的。
  玲珑阁存在数万年，仿佛就是为了等待这位天才的降临。
  太上长老生怕龙阳累着了，于是连忙喊停。
  “八十一关完美通关，完美通关！”
  龙阳一点都不耽搁，“那就开始八十二关吧，天快黑了，再晚我就吃不上晚饭了。”
  太上长老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这手艺，还愁没饭吃？
  同时，太上长老心中暗骂，打探消息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第八十二关，是这样，你把这根蚕丝劈开，能分多细，就分多细。”
  听到这话，玲珑阁众人一阵头皮发麻。
  拉金丝只是考验手，但劈蚕丝就是考验手和眼，而且是手眼同步。
  人们常说“手眼通天”，这不是夸张，而是说一个人的手段和眼光达到天际，能应对所有的场面和事件。
  而劈蚕丝，就是手眼通天的另一个极端。
  蚕丝比头发丝更细，
  通常是0.02毫米。
  想要得到更细的蚕丝，只能自己动手，将一根蚕丝劈成两半、四半……
  对于劈蚕丝，龙阳一个头两个大。
  姜国刺绣盛行，姜王后的绣工冠绝天下。
  龙阳从小耳濡目濡，对蚕丝并不陌生。
  但是姜王后从不让龙阳接触这些。
  不是玩物丧志。
  而是男孩子的手太粗了，哪怕只是一丁点老茧和死皮，都能刮烂蚕丝，刮花绣品。
  反倒龙葵，从小就有刺绣的天赋，能够将一根蚕丝劈成128份。
  龙阳没有让人演示。
  养蚕、绣花，这是穷苦人家的看家本领。
  蚕丝这东西根本不陌生。
  龙阳来到室内，洗了洗手，又仔仔细细擦洗干净。
  太上长老一直在边上看着。
  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指纹都没有漏过。
  最终，他长舒一口气。
  这孩子双手完好，无论皮肉还是骨骼都没有什么损伤。
  还好，还好。
  而这时，龙阳已经开始劈蚕丝了。
  周围的人也都屏息凝视，瞪大眼睛仔细看着。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蚕丝越来越细，室内呼吸的声音越来越少。
  众人唯恐呼出的气流吹拂蚕丝，给自己惹火上身。
  刚开始，龙阳还动作生涩。
  但是几次之后，就熟练起来。
  他逐渐找到制作机械表的感觉，动作行云流水。
  甚至都无需仔细观察，完全凭感觉下刀。
  蚕丝被一次次分割，每次都是完美的中分。
  天才！
  天才！
  真是天才啊！
  再想想自己，虽然也能劈蚕丝，但是需要仔细的量，仔细的测，还得反复瞄准。
  就这，一不小心就会手抖失败。
  哪怕修炼一百年，甚至几百年，依旧不敢说十拿九稳。
  众人心中默默数着、数着……
  三十二分！六十四分！一百二十八分！
  两百……两百……
  啊呀，断了。
  失败了！
  只是龙阳失败的那一瞬，全场欢呼，掌声雷动。
  龙阳不满的揉着肚子。
  恰好这时，一阵“咕咕”的声音传来。
  “不行不行，这次不算，我是饿得没力气了，手抖了一下。”
  龙阳不服输的要重来。
  太上长老哈哈大笑，“吃饭，先吃饭，走走走，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