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这很难评；天黑，红月当空

  ‘只能截肢了吗？’
  目前为止，江野还没打算就这么放弃。
  他想先试试，能不能减缓污染侵蚀的速度。
  然后一边准备药浴，配合上职业技能，看能不能给他“洗净”。
  因为不用睡觉，江野晚上也在持续观察着。
  却发现了另一件事，
  到了夜晚，哪怕不被月光照到，中年男人受到感染的地方，也在不断地吸引着外面漂浮着的污染物。
  侵蚀速度根本缓不下来，且还在持续上涨。
  引得仪器滴滴作响。
  拖下去，只会变得更严重。
  江野见状，只能先按照日记本上的方法，为其截肢。
  截肢过后，那些污染物确实没有再继续扩散了。
  配合上江野的治疗，恢复的也还算不错。
  但之前残留的痛苦回忆，却好像已经在中年男人脑子里扎了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现“双腿被污染物侵蚀的痛苦”。
  好在，这痛苦并不致命。
  江野在这期间，尝试了许多方法。
  用过药浴，也用技能持续性的“洁净”过对方的身体……
  “洁净”所带来的效果，还包含了身体内部，精神层面的洁净。
  再加上“自觉”的持续性，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再重现当时的痛苦了。
  可中年男人每每发病，依然痛不欲生。
  江野又想，是不是心理因素？
  他试着运用【欺诈者】的能力，为其做心理疏通。
  但，哪怕当时中年男人说没那么痛了，下一个时间节点到来时，也会再次发病。
  而这，也是克里斯医生一直苦恼的。
  “难道是对‘王’的传说的认知？”
  江野猜测着，如果是因为‘王’这个根源还在，认知还在，就无法根除的话……
  那一时半会好像确实不能怎样。
  因为根据江野的推测，那个叫垚的小孩，很可能就是王。
  就算不是，也与“王”息息相关。
  当然，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那就是当时的克里斯医生无法根治这种病症。
  而现在的村子，重现了当时的情况。
  所以，哪怕江野能治疗，病症也不会完全根治，只会重现当时的情景。
  因着中年男人这事，
  江野用仪器把村子里的田地、水源、食物等，都拾取了部分回来检查。
  发现这些东西经过月光常年浸泡，早已和污染物结合到了一起。
  只是白天的时候，那些污染物并不活跃，也很难被检测出来。
  “难怪村民们会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被诅咒的人……”
  “这村子……到底是被庇护了，还是被诅咒了？”
  住在这样的地方，还死都不出去，一有人发病，要么死，要么被赶进森林……
  江野感觉这很难评。
  这些人，这个村子，真的不会“迟早要完”吗？
  脑海里闪过小镇的画面。
  江野忽然就了然了。
  可不就是会完蛋吗，最后都成了那副鬼样子。
  就是不知道这些村民是固执的不愿意出去，还是真的不能出去……
  不过现在再想这些，好像也没啥用就是了。
  未来的小镇已经给出了答案。
  ……
  因为接受了江野的治疗，中年男人也算是成功的活了下来。
  虽然是住在森林边缘，但也还算在村子农田的范围内，总的来说，也不算是离开了村子。
  但或许是第一次出现诅咒后被“治疗”的现象，且中年男人时不时的还会发病，村长依然没有让他回到原本的村中心居住。
  倒是男人的妻子，搬来森林边缘，
  找人帮忙搭建了屋子，把男人接过去一起居住，方便照顾。
  江野虽然没有被传染、诅咒的现象，村长也没松口。
  所以，他也只能在继续待在森林边缘的小屋子里。
  江野倒是不介意，在哪住都一样。
  只不过，村民们心存芥蒂，也鲜少来找他看病了。
  连那些贪吃的小孩，也被家长们勒令，不准过来。
  只有少数几个胆大点的，或者没有家长管的，依然会偷偷来找他。
  比如小契。
  小契每次来，都会带来一些药材给他，江野有空的时候，也会给他弄些好吃的。
  小契若是想学，江野也会教。
  ……
  中年男人之后，小镇过了一段和谐的时光。
  这里的白天黑夜时间并不如外界那般长。
  有些时候，就像是在拉剧情一样。
  没啥剧情可走的时候，一天下来连12个小时都没有。
  江野日常继续搜集药材，也找机会去森林里瞅瞅，但都没有再得到有用的线索。
  一直到下一个转折点的到来。
  ……
  那天，江野正在屋子里，和几个小孩商量着要做什么新的小吃。
  外面的天却骤然黑了下来。
  小孩们刚开始还没注意到，等发现异常的时候，村子里已经乱了起来。
  村民们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白天，天却突然就黑了。
  按照村子里的习俗，天黑前一定要回屋子里待着的。
  “看，是红色的月亮！”
  有人指着天空，惊呼出声。
  “真的是红色的！”
  “是不是王发怒了？”
  “快回家！”
  在门口干活的妇人慌忙起身，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簸箕，
  在田地的村民们发现不对劲后，也纷纷拿着农具，拔腿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一时间，村子里嘈杂声不断。
  路上全是跑动的人影。
  砰！
  旁边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随后是接二连三的砰砰声。
  有的人埋头就跑，根本不带回头的。
  有的看见自己的亲人倒下，把亲人也连拖带拽的拉回了家。
  江野所在的屋子里，一群小孩面上也尽是恐慌，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们要回去吗？”
  “可是天黑了，不能在外面随意走动。”
  “大人们都回家了……”
  “田里好像有人晕倒了，怎么办……”
  他们趴在窗户边上，小心翼翼地瞄着外面的情况。
  正小声嘀咕着，身旁也传来了倒地声。
  有小孩倒下了。
  “小契哥！”
  “涂涂！”
  还没倒下的三个小孩忍不住小声惊呼出声。
  “医生哥哥你快看看他们怎么了。”
  “怎么办，呜呜呜呜……”
  小孩们下意识地看向屋子里唯一的大人。
  最小的那个泪眼汪汪，其他两个虽然没哭，但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他们很怕。
  很怕大家出事了。
  很害怕天黑了。
  更害怕自己的无能为力，有种天要塌了的感觉。
  江野自然看到了窗外的景象，也看到了在外留意情况的职业们同步回来的画面。
  红色的月光下，一根根纤细笔直的树枝从天空上蔓延而下，扎根到地面、屋子、甚至是村民们的身上。
  那些朦胧的月光，更是宛若雪花，落下星星点点的污染物，堆积成一片。
  而这些光景，只有侦探的【洞悉】之眼看得最为清晰、真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