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细狗?

  “不够?”
  赵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沈瑜,手指摩挲他的下巴,“那你要什么?”
  沈瑜枕着他的手,笑得相当温柔,好似已经心满意足,一本正经地道:“不要什么了,吃太甜也不好。你能待在我身边就行了。”
  沈瑜是发自内心的这样认为的,但赵璟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话听起来很熟悉,他在回忆的场景里不止一次地听到过,沈瑜讨好沈贤时就喜欢说这种话,还喜欢说些臣服他、称赞他的话,把沈贤捧得比天还高。
  现如今,他也把这样的话拿来对自己说。
  而偏偏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那双眼睛里也承载着十足的爱意。
  但只要知道这些爱意也对沈贤表现出来过之后,再听起来就……觉得莫名的膈应。
  赵璟看不明白,他昨晚把沈瑜的过往全都给恶补完了,也能够体会到他从沈王府一步步走出来的不容易,但还是被他的伪装所欺骗了许多次。
  他在沈贤面前就是一只脆弱的小白兔,是离开沈贤就无法存活的顶级恋爱脑玩家。
  可只要一戴上面具,他又立刻变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铁血杀手。
  赵璟渐渐分辨不出,现在在他面前的究竟是假戏还是真戏。
  因为他要是想利用一个人,会演得比对方还要投入,在四照山就看出来了,这小子是真的狠,宁愿被刺成筛子也不肯让自己的身份暴露。
  要说他对自己没有利用,赵璟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虽说他也被人利用过不知多少回了,但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被人利用过感情。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一直都在以作者的身份自居,把这个世界想象成了自己能够掌控的东西,可事实上,他连一个沈瑜都掌控不了。
  而且,他能够感知到,自己正在往一条奇怪的路线行走。
  那群火人的出现实在诡异,他不得不将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又重新复盘了一下,从永安城到天沙城,再到锦州城,他好像在被慢慢引导着进入了某个局里。他慢慢失去了上帝视角,成为了大家津津乐道的窝囊太子。
  沈贤也好,伏猛也好,贵霜也好,薛忱也好,他总没有先发制人的机会,或者说,在他想要先发制人之前,对方已经先他一步采取了行动。
  这一感觉到火人出现时,变得尤其强烈。
  越想越奇怪,他好像被安置在了一盘棋局里,而他便是这棋局里的一颗棋子,被推着往前去替人冲锋陷阵。
  当然,沈瑜并不知道他现在的这些想法。
  “不要?”赵璟自嘲似的笑了,对于沈瑜的话他几乎从来没有产生过怀疑,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他根本就不了解这个重生者。
  话说回来,赵璟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是为什么能够重生的?
  “金凡圣为什么会和你打起来?”赵璟沉思着,打算先从现有的线索入手,他得搞清楚这家伙嘴里到底有几句话是真的,到底什么能信什么不能信。
  沈瑜心里也在盘算着,他总觉得,赵璟现在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咂摸半晌后决定如实说:“他抓了我的人。”
  赵璟问:“什么人?”
  沈瑜答:“很重要的人。”
  赵璟问:“救出来了吗?”
  沈瑜摇头:“没找到,估计现在已经不在锦都了。”顿了顿后又说:“他本来是想抓我的,不过没能得逞。”
  赵璟轻轻侧头,目光带着审视,“抓你做什么?恩怨?还是情仇?”
  沈瑜笑着不吭声,赵璟于是说:“那就是都有了。”
  捱不住他瞎猜,沈瑜轻叹一声道:“情仇谈不上,我跟那老鼠不熟,面都没见过几次,只是和他那些干儿子做过几场交易,交过手而已。”
  赵璟回想着昨晚恶补的场景道:“嗯。和他干儿子之间的恩怨情仇。”
  话音刚落,沈瑜倏地微眯起双眼,明显是不太高兴了,接着突然起身往赵璟逼近,伸手搂上了他的腰。
  手掌按着他腰背的肌肉,沈瑜冷幽幽地说:“再胡说八道一句,你今天就别想出门了。”
  “来啊。”赵璟知道他什么意思,也伸手把他给搂紧了,两人紧贴在一起,“你最好让我下不来床,要是让我出去了,你就是——”
  赵璟贴着沈瑜的耳朵,轻声道:“细狗。”
  ***
  “你来做什么?”
  一夜难眠,听寒眼底也有着淡淡的墨色,望着对面样貌不凡穿着不菲,神情倨傲得白眼快要翻上天的小公子,实在说不出什么客套的话来。
  “也不是我想来的。”小公子抬着头抄着手,垂眼看着听寒,模样相当的不可一世,似怨非怨地说:“是小姨非要逼着我,让我过来和未过门的妻子增进感情的。”
  他小姨,也就是卢玄衣。
  “哈??谁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听寒有些疑虑地偏头,同样把手抱在胸前,眸中渐渐生出一抹冷色,声色厉苒地道:“叫我听寒姐。”
  “切。”卢呈新扭头对着暖棕色的栏杆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道:“听寒姐。”
  听寒不屑与这小子争论,看向另一侧,用同样的语调质问:“你又来做什么?”
  正在嚼着窝窝头的少年一怔,缓缓抬头,“嗯?我?”
  听寒冷冷看着他:“是你。谢桓承,你为什么在这里?”
  谢桓承猛地喝了一大杯茶水,将嘴里的窝窝头随意吞咽下去,笑得牙不见眼,“师姐,我说我是来找工作的你信吗?”
  “工作?”听寒有些迷糊。这是什么?
  谢桓承解释道:“应聘屠神门门主。”
  “哈???”听寒更加一头雾水了。
  “喏。”谢桓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她看,“昨天才刚揭下来的。”
  听寒愣愣接过来,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傻子,而在看见那纸上的字迹和内容时,这一疑虑就变得更深了。
  因为这张纸字迹潦草,纸张泛黄,上题几个大字:重金寻求屠神门门主......
  怎么看都不像是从正规门派里拿出来的......
  “你认真的?”听寒向他投去不可置信的眼光。这小子没毛病吧?搞不清他现在处于什么状况吗?竟然敢去招惹屠神门?当真是胆大包天!
  “呃......”谢桓承挠挠脸颊,笑说:“我就是去凑个热闹,玩玩儿的。招不招还不一定呢......”
  听寒再次震惊。
  疯了吧?这家伙竟然还妄想让屠神门招安?!
  听寒感觉自己的脑仁已经开始痛了,果然这小子不是个正常人,跟他拐弯抹角还不如直奔主题,于是捏着太阳穴道:“算了,我问你,昨晚那些火人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火人......这个......”谢桓承似是回想着什么,磨磨蹭蹭的不知该怎么开口,直到看见一抹雪白的身影从房间里钻出来,登时欢喜地拍手:“哦!楚惟均,你醒了?”
  那人愣在原地,淡淡回应:“嗯。”
  谢桓承于是从凳子上跳出来,屁颠屁颠地往他跑过去了。
  望朔从楚惟均身后走出来,听寒皱眉,对上他那如月光般凛冽的视线,旋即移开了目光。
  这时,卢呈新开口道:“你到底还回不回山庄了?”
  听寒道:“叫我......”
  “是,听寒姐。”卢呈新难得妥协,端正了些态度,询问她说:“我娘生辰要到了,她们都想让你趁这个机会回山庄把婚事给定了,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成亲?”
  听寒忍不住笑了:“小子,我可是整整比你大了六岁,你出生时,我还抱过你呢。”
  卢呈新一声冷哼:“这又有什么?”不甚在意道:“反正我也不是只娶你一个人,我还可以纳好多妾,你和我成亲之后......呃!”
  他还没说完,视线里就倏地钻出一只拳头来,瞳孔猛地放大,下一秒,便被这拳头给打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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