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叶大小姐出场!
解决了这些狼崽子,三人背靠着背坐在锦衣卫之中,身上早已经被汗浸透。
半炷香时间已经过了,但这些面具人依旧没有要醒转的样子,叶无声沉默着一语不发,赵璟也寻不到什么话头来打破这份宁静。
面具好像已经和他们的脸粘在一起了,不然叶无声第一次揭开面具的时候,也不会直接把那人的皮连根拔起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他们都要戴着这些丑恶的面具过日子了?
叶无声心头很不是滋味。
良久,赵璟才缓缓开口:“多毛兄也在这里面吗?”
叶无声沉着嗓子道了句:“不在。”
赵璟忽然吐出口浊气,心里好像放松了不少,要是叶多毛他们也在这里面的话,他说不清自己的负罪感应该有多深重。
“你他妈的......”这口气还没吐完,叶无声的拳头已经打在了赵璟的侧脸上,叶无声揪着他的衣襟,破口大骂: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他妈有法子怎么不早点用!他们这辈子说不定都只能戴着这群可笑的蠢东西过下去了!你还在给自己心里那点罪恶感找开脱的借口!
妈的!这样子和囚犯又有什么区别!老子要是知道会这么憋屈,老子还不如痛痛快快地上战场!”
这些话劈头盖脸地向赵璟砸下来,赵璟内心也无比煎熬,这些锦衣卫都是为了保护他才牺牲的,但其实,也许他根本就不值得他们的保护。
“你以为老子愿意啊!我又不是那些家伙肚子里的虫,我怎么知道他们想做什么?”赵璟回头也揍了他一拳,两人互相拉扯,各自都积压着怒火。
花如海上前将叶无声拉回身后,道:“这是中原地区,给罪奴的惩戒方法。”
“老子他妈知道!就你话多!”叶无声红了点眼眶,抬手拒绝了他的触碰,把头转向一边。
中原受陆家掌控,他们私自规定,那些被流放的罪奴,或者犯了大罪的奴役,必须用药水“洗面”,戴上永生不得摘下的丑陋面具,来彰显自己洗心革面,永远当牛做马的决心。
叶无声最膈应的正是这一点。
“没法子,要不是因为他不知道我有武功,我也没办法偷袭成功。”赵璟不知道怎么安抚他,说再多也无用,死了就是死了,就是因他而死了。
叶无声狠力把他推开,执拗道:“你们去找贵霜吧,我在这里守着他们。”
赵璟擦走唇角的血渍,“算了,既然他想要我,那么就是不用找,他也会自己来找我的。”
花如海开口道:“你刚才说,知道他在哪儿了?”
赵璟道:“嗯,就在清河如梦。既然咱们能让听寒混进去,他自然也能让自己的人混进去。这里不比陆家的七重楼,守卫没那么紧密。”
花如海道:“帮手是谁?”
既然薛忱死了,说明这家伙只是一颗弃子,但要想进清河如梦,以西离人的身份绝不可能,他一定和东隅有所勾结。
“他的帮手不一定要是西离人,也可能是东隅人,只要预先制造出一些混乱,就能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这个混乱就是火人,帮手就是那群放火的人。”
赵璟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火人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因为提前暴露了,而是对方故意放来掩人耳目的,“趁着火人进攻的空档,贵霜可以寻得时间把人带离,并且完美隐藏,他的目的不只是救人。”
“怪我......想得太简单......”赵璟心里已经生出了一丝恐惧,他以为贵霜的目的只是救出哥哥,不过他现在发现自己的想法简直可笑,贵霜云暮可没有贵霜星叶那样良善。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叶无声嫌恶地将脚下的一颗狼头踢飞出去,似乎觉得不够解气,看着花如海的头,脚都在蠢蠢欲动。他又看看赵璟,更加忍不住了。
赵璟被他盯得莫名的胆战心惊:“你别这样看着我,你就是现在把我交出去,也猜不透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赵璟十分无奈,偏偏这个时候系统还要装死,怎么也联系不上,你倒是说句话啊!
“那个......我知道一些事情,应该会有些帮助。”
一道怯怯的女音传入耳中,赵璟被吓了一跳。换统子了?还是这统去做了变性了??
“不过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
声音再次响起,赵璟终于分辨出来,是从刚才的地下通道里传出来的,叶无声低喝道:“滚出来!”
对方似乎吓了一跳好的,哆哆嗦嗦地从地下爬出来了,大概是没有走过密道,姿态有些笨拙,黑衣黑帽,全副武装,根本看不出样貌,只能从身量上判断出是个苗条的女子。
“我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也知道那些火人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我只能和太子殿下你一个人说。”
对方尽量冷静地站好,掀开了头上的黑帽,露出底下那张支离破碎的脸来。
薛姝岚。
***
又是一天旭日初升,那些被烧毁的房屋很快进行了重建,火人的事被轻易压了下去,锦州很快又恢复到平日里欢闹的氛围。
但仍旧是不能自由出入。
“让我出去吧,官差老爷,我这辈子老实本分惯了,平常都是靠力气赚钱的,我跟您保证!我祖上三代都是扛锄头的,绝对不可能是西离探子!这……都已经歇了好几天了,再不开火,我那媳妇儿该要杀人了……”
城门口,一以搬运锦州和陈州之间的水货为生的工人正在苦苦央求。官道旁已经聚集了好些与他面容同样焦灼的百姓。
一挑菜郎帮忙搭腔:“就是啊,让我们出去吧,这些蔬菜不能久放的,再囤着可就蔫巴了,到时候卖相可就不好了......”
“滚!再敢过来我就砍头了!”守城的官兵一声怒斥,做了个拔刀的手势,众人就忙苦着脸把头给低了下去。
而一着装精致的厂公站在城门上大喊:“都给我乖乖待着!没找出西离野狗之前,谁都不准出去!不然!就把他当成嫌犯给抓进去!”
人群中登时又是一片唉声叹气。
“呸。”城外的一家小店里,沈琳对着那厂公翻了个白眼,低声骂道:“这哪里是在抓西离狗?我看他们是在毒害百姓!”
“没错。”孟锦舒将芸豆糕包在嘴里,举双手赞成:“我前天就看见他们抓了一个六十岁的阿婆过去,慕时,你说,六十的阿婆能当西离探子吗?他们根本就是在乱抓人!”
李幕时微笑着,抬手轻轻拭去他唇边的糕渣:“不是没可能。”
“不只是锦州,现在整个锦都都在严查,听说下了规定,每个州至少得找出一百个才能消停。”段忠杰轻轻呷了一口热茶,看向沈瑜:“门主,我们怎么做?”
沈瑜慢慢抬眼,看向城门,在计算那上面大概有多少兵力,“先发制人。既然他要找西离人,那就抛一个出来给他找。”
孟锦舒不解:“怎么抛?抛在哪里?谁去当西离人?”
李幕时告诉他:“不用我们去当,有一样东西比人更合适。”
“那边的!在瞎嘀咕些什么?是不是西离探子啊!”一个厂公凶神恶煞地走了过来,指着邻桌一堆姑娘盘问。
他不敢来沈瑜这边的原因在于,这一桌都是些高大的男子,而且沈瑜的脸色阴沉得厉害,看起来就不好惹,所以他直接跳过了他们。
那些姑娘们年纪不大,胆子也小,一个眼神就被吓得不敢出声,默默把头给低了下去。
但这厂公却是来劲得很,像是第一天上任的模样,一定要逞一逞威风,给人一个下马威,故意将桌子拍得砰砰响,翘起鼻子油腻腻地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
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回答他。
他便用刀柄在一粉衣女子面前的桌子上点了点:“你来说。”
这里面粉衣女子看起来最幼态,大概年龄最小,还涉世未深,颤颤巍巍地磨蹭好久也没能鼓起勇气开口,于是她身旁的另一个女子替她道:“回大人,奴家方才在与姐姐们谈论胭脂。”
“我让你说话了吗!你来说!”
好似折磨人是一件异常愉悦的事情,这厂公硬要揪着粉衣不放,于是那姑娘怯怯地抬了点头,忸怩道:“回……回大人,奴家方才,在与姐姐们谈论胭脂。”
“胭脂么?那为什么都低着头不敢看我啊?”
姑娘声音好听,身形也漂亮,厂公于是凑近过去,贼眉鼠眼地要看她的相貌,故意强化了盘问的语气:“我看你们都是从西离来的探子吧?”
粉衣轻轻抬眼,眸中染上一层戾气:“哈?你想死是吗?”
姑娘生得年轻又貌美,鹅蛋脸上有点婴儿肥,一双眼睛尤其灵动,抬眼时像是揭开了一江春水,看得厂公眉间一动,内心荡漾。
再加上她的声线是甜甜的少女音色,尤其悦耳,即便是发狠也像极了撒娇,厂公痴愣着把目光从她脸上收回来后,前一秒还勉强能听懂她的话,后一秒就已经全部忘光了。
“你说什么?”厂公不自觉就笑了起来,声音也放软了许多,已经自动将她这句话给过滤掉了,毕竟从这样的美人口中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再说一遍给爷听听?”
“我说……”粉衣脸色逐渐暗了下去,桌下的手指微微蜷曲成拳,再抬眼时,一股寒气直蹿上厂公的脊梁,“操他妈的狗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