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起大落

  丧尸病毒爆发的第四天,丁瑾瑜终于是在叶青的隔空指导下做出了一盘卖相不错的肉,为此他得意忘形了好一会儿。
  “看看哥们儿做的这肉,闻闻这味道,”丁瑾瑜把铲子一扔,拿着手机就一顿神拍,“我以前就想当个厨师,这回终于是实现了!”
  左楠跟白伶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左楠一直以为丁瑾瑜只是一时兴起才记下了叶青说的步骤,没想到这几天以来一直都在厨房试着,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每时每刻都在尝试,未此还砸了一个锅,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是有了现在这盘看着还不错的辣椒炒肉。
  “瑜哥,你拍这些照片有什么意义吗?”左楠有些好奇,这几天丁瑾瑜可以说是无时无刻都在拍照。
  “做个记录呗,等这场灾难过去了,我可以来个求生帖子了,当然,你们也是。”说着冲两人也是一顿神拍。
  “哎,你可住手吧。”左楠笑着夹了肉放在了嘴里,刚咬了一口他脸色就变了,旁边的白伶见他面色一僵,刚夹到嘴边的肉又放了回去。
  “左楠,怎么样?”丁瑾瑜盯着他。
  “我……操……”左楠拿起水杯猛灌了几口水,艰难的开口,“你他妈……打死买盐的了啊……齁死我了!”
  “啊?不能吧?”丁瑾瑜质疑的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嚼了几口又‘呸’的吐了出来,也像左楠一样抓着水杯就灌水。
  白伶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尝到这个‘美味’。
  “做饭的时候你没尝吗?”左楠又倒了一杯水回来。
  “我这不是想把第一口给你们留着吗?”
  “……我谢谢你!”
  没有办法,这齁死人的肉再一次送给了楼下的丧尸们。
  “啊……我头一次这么嫌弃一种食物。”左楠看着面前的泡面,完全没有吃的欲望。
  “我也是。”丁瑾瑜说。
  这几天除了吃泡面就是面包,左楠突然有些想念食堂的饭菜了,就算再难吃也总比泡面强,他敢保证,以后再也不嫌弃食堂阿姨手抖了!
  说起学校,他想起了任枫和林霖,自从那次就再也没有过联系,打电话也没人接,不知道他们在保卫室怎么样了,保卫室里食物多吗?
  还有陈铭轩,他逃出小区了没有?
  整个小区唯一见到的活人就是对面六楼的情侣,他也尝试着在小区里大喊,但并没有得到回应,不知是没有活人还是不敢答应。
  左楠叹口气,他只想在没饿死之前等到救援。
  “泡面也没几盒了,”白伶喝了一口面汤,“现在不用我们费脑做的就剩下挂面了。”
  “我讨厌面条……嘶~我操!”左楠赌气似的吃了一大口,结果烫的又吐了出来。
  “噫~真恶心。”丁瑾瑜嫌弃的呲牙。
  左楠眯着眼睛瞅着他,示威似的又把他吐的那坨面夹起来吞了进去。
  “哎我去!”丁瑾瑜一撇筷子转过头,他感觉这顿饭是不用吃了。
  “哈哈哈……咳咳……咳咳!”还想嘲笑一番的左楠光荣的被面条糊住了嗓子,糊的他一阵干呕,直接跑进了厕所吐去了。
  “该!让你小子不好好吃饭!”丁瑾瑜无情的嘲笑着,心情瞬间好转吃起了泡面。
  “瑜哥,你这就不厚道了啊,我……”左楠擦着嘴又坐回了客厅里,还想在说几句的时候被白伶一把捂住了嘴巴,白伶身上自带的柠檬味儿席卷鼻尖,他一愣,瞪大了眼睛无声询问他。
  “嘘,”白伶伸出手指抵在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你们听。”
  听?听啥?左楠虽然疑惑,但也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去听,不一会儿他隐约听到了远方传来了‘哒哒哒’的声音。
  之后这声音越来越近‘哒哒哒’声也越来越明显。
  “这是……直升机?难道是救援来了?!”左楠猛地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去张望。
  他们在二楼,能看到的高度有限,对面又是新楼,从客厅窗户根本看不到什么,他只好迅速的转移到主卧的小阳台上。
  现在是正午,太阳大的很,他用手挡着太阳往天边看着。
  远处逐渐放大的直升机让他心里一阵欢呼雀跃,高兴的心都要蹦出来了,他连忙伸手又蹦又跳的大喊:“哎!这里这里!!我们在这儿啊!”
  而直升机并没有停留的意思,左楠以为是他不够明显,眼看就要飞过楼顶了,他连忙回屋一把抓过花床单回到阳台挥舞着:“喂!这里啊!!看到了没有啊!!”
  直升机直接无视了他,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左楠挥舞的手一僵,花床单盖在了楼下丧尸的头上,直到‘哒哒’声也听不到后他才有了反应。
  直升机走了……难道不是救援?那为什么连个回应都没有?
  一开始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浇灭,连个渣都不剩。
  “我操!操!”左楠一脚将已经踩烂的盆栽都踢了下去。
  心里一上一下的落差实在是太大,是个人心里都接受不了,左楠将踩碎的盆栽一个一个的踢下去砸在罩着花床单的丧尸头上,都踢完还是不足以平复他的心情,又回屋把窗帘都拽了下来后直接跳在窗帘上一顿踩,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我操,不是来救人的来这儿干什么!害老子白白高兴一场!”
  “他妈的,赔老子的心脏!陪老子幼小的心灵啊!”
  “啊啊啊!!”
  主卧里左楠在发泄,客厅里丁瑾瑜也没好到哪儿去,他正抓着沙发抱枕狠狠的往地上扔,然后在捡起来又接着扔,以上动作重复着,嘴里骂骂咧咧的词比左楠还要丧尽天良,都可以打码了。
  白伶坐在沙发上听着暴躁的二重奏,表面上平静的他内心确是波涛汹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暴躁二人组终于是体力不支停下了,一个个呈大字躺在地上喘着气。
  白伶看着瘫在地上毫无反应的两人叹口气,就在这时,他听到左楠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而手机主人却像没听见似的躺着。
  白伶直接从他口袋里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着侯哥,这是他们为了不在喊话废嗓子互相留下的联系方式。
  他走到窗边接了起来:“我是白伶,左楠他现在不方便过来,你有什么事儿吗?”
  “你们看到直升机了吧?”侯志文也没管左楠为啥不能接电话,直接奔入主题。
  “看到了,但他们不是来救援的。”
  “他们可能是去政府!你们那看不到,我这看的很清楚!”侯志文说,“他们去的方向是政府那边!”
  “政府?”白伶一愣。
  难道是去政府增加兵力?就一架直升机,兵力也不够啊。
  “对了,你们还有食物吗?”侯志文又问道。
  突然转移话题,让还沉浸在政府和直升机当中的白伶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还好他是学霸,大脑灵敏度还算高,很快调整了过来。
  “……还有一点儿。”白伶说。
  “那……可不可以分给我们点儿?”侯志文可怜兮兮地说,“我们昨天把最后一点面包都吃没了,现在真一点儿吃的都没了。”
  白伶没有马上回答他们,现在食物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很敏感,虽然对面的两位是目前他们见到的唯一活人,但也不能因此掉以轻心。
  那边的侯志文像是听出了他内心所想,连忙又说:“我们不要太多,就一点点,我们过段时间准备去政府看看。”
  “政府?你们打算怎么去?”
  “开车呗,我车就停在后面的空地边儿上。”
  白伶虽然不是很想把食物分出去,但既然对方都说到这份儿上了……
  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可以,但是你要怎么拿?”
  “我有办法,”侯志文这时也来到了阳台,正往下看着底下的丧尸,“等它们先散了的吧,刚才你们一通乱叫他们都聚在你们楼下。”
  “好。”白伶没在多说挂断了电话回到了屋里。
  屋内的暴躁二人组已经缓过神来,正坐在地上,一个揪着头发,一个咬着手指。
  “你们说,我们是不是被放弃了,”左楠哑着嗓子,揪着自己的黄毛。
  “不知道……或许吧……”丁瑾瑜同样哑着嗓子,把指甲啃的光秃秃。
  “我们被抛弃了……瑜哥,我心痛。”
  “我也是啊老弟,哥的心拔凉拔凉的。”
  “瑜哥!”
  “老弟!”
  “呜呜呜!”
  两人相拥而泣。
  看着两人的神展开,白伶的额头上的筋跳了跳,上前给了想拥二人一人一巴掌。
  “我操,白废废你找抽呢是不是!”左楠捂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咬牙切齿的说道。
  “还没弹尽粮绝呢,你们就先放弃自己了?这就是一架直升机,如果真要救援会只派一架来吗?”白伶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他们俩,“救援真的来了,肯定会是军队的,而且侯志文说了,他们看到直升机是去市政府的方向……还有别那么叫我,还以为我是狒狒呢。”
  “真的?”左楠的眼睛唰的一下亮了,直接忽略了他的抗议。
  “嗯,电视上不是也说了吗,要是想避难的话尽量去政府或者偏远山区,”白伶坐在沙发上靠着,其实他说这些话也是在安慰自己,“他还说想去政府看看,我认为……或许我们也应该过去看看。”
  “或许我们可以一起。”丁瑾瑜也忽然振作了起来,“我车就停在空地那儿。”
  “哎呦,哥你还有车啊,什么车啊说来听听。”左楠很感兴趣的看着丁瑾瑜。
  “是公司的车,我借来开几天……嗯?”丁瑾瑜要去摸口袋的手顿住了,过了几秒才艰难的开口,“我好像……把钥匙落在旅馆了。”
  “不是吧哥,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不随身携带着?”左楠无语。
  “那不是事发突然嘛,”丁瑾瑜叹了一口气,“有车没钥匙,蓝瘦。”
  “那等一会儿侯志文来的时候我们跟他商量一下吧。”白伶站了起来重新走到了窗口,低头看着楼下的丧尸,发现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侯哥要来?电话是他打来的?”左楠突然想起了之前的电话。
  “你听到了啊,我还以为你聋了呢,”白伶一笑,“他说他们食物吃没了,打算上咱们这儿要点吃的。”
  “你答应了?”丁瑾瑜皱着眉不太赞同,“我们吃的都不够呢,还分给他们?”
  “就把那些肉给他们吧,咱们仨厨房杀手连个清水煮肉片都能糊锅,与其这样糟蹋,还不如给他们算了,”白伶收回目光,“而且他就一个人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小动作。”
  左楠和丁瑾瑜没在说话,算是认同他的话。
  白伶这边把肉准备好,那边侯志文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三人都比较好奇他会用什么办法来到这边。
  只见侯志文冲他们摆摆手,然后从阳台够到了旁边的防盗窗,就那样利用防盗窗灵活的往下爬。
  左楠心想:不愧是姓侯,看那身手灵活的。
  三两下的功夫他便从六楼爬到了三楼,但他并没有接着垂直向下爬,而是到了隔壁的防盗窗继续向下,就当他们感到疑惑的时候,就看到被他略过的窗口突然出现一个丧尸,正在那里伸手想要抓侯志文。
  “他怎么知道那屋里有丧尸的?”丁瑾瑜有些疑惑。
  “可能……听到动静了?”左楠不确定地说。
  而那边侯志文的脚刚沾到地面就飞一样的冲过空地跑了过来,楼下零散的丧尸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窜上了他们的阳台。
  “我去,侯哥你可以啊,孙悟空再世啊,你……哎?”左楠被他风一般的操作所折服,还想再夸几句就被他的样貌惊到了。
  “哎,这么瞅,咱俩长得挺像啊。”侯志文也愣了一下,然后咧嘴笑道。
  是的,两人长得很像,不过侯志文看起来已经有三十岁的样子,轮廓上比他更成熟了些,不同的是他的眼睛要小一点,头发是自然卷,而且他比左楠还要瘦,再加上他一副驼背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很鸡贼。
  “说不定我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呢,”侯志文半开玩笑的说,也没把自己当外人,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哎呦,可累死我了。”
  “那一顿神操作能不累嘛,你等着啊,我帮你倒杯水。”左楠说着走出了卧室,也没多想外貌的事儿。
  正在接水的时候听到客厅里响起了手机铃声。
  “左楠,你电话。”丁瑾瑜在卧室喊道。
  “我接水呢,你帮我看一……”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客厅传来‘扑通’一声,像是什么摔倒在地的声音。
  左楠连忙跑出去,发现丁瑾瑜整个人都爬在了客厅地板上,他心里一慌,赶忙跑过去扶住他:“瑜哥?瑜哥你怎么了?”
  沙发上的手机又响了,左楠头一次感觉自己手机铃声这么烦人,一手扶着丁瑾瑜一手去拿手机,当他看到手机铃声的时候愣了。
  “侯哥你怎么还给我打电话啊?”左楠看着来电显示有点奇怪,冲卧室问了一句,但并没有得到回答,左楠这才发现整个卧室都安静的出奇,连白伶的声音也没有。
  难道丧尸顺着窗户爬进来了?不能啊,没听到打斗的声音啊。
  左楠心生疑惑,将丁瑾瑜轻轻放回地面,推开了卧室的门,刚进屋就看到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白伶,他心下一惊知道大事不妙,但为时已晚,他只感觉后背一痛,随后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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