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计划离开

  左楠发现，自打今天醒来白伶的神态就不对，连晨练都像是在发泄一样，进行的很猛烈，吓得左楠连忙喊了暂停。
  “你怎么了？”左楠担忧地看着他，“你这不要命似的练，受什么刺激了？”
  “我……”他没办法告诉左楠昨晚发生的事儿，简直难以启齿，他今天都是被噩梦惊醒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缓缓的定了定神：“没事儿。”
  “没事儿你跟个跑步机对着干？”左楠显然不相信。
  “我……我没法说……”白伶揉了揉眉心，“太复杂了，我……”
  “……你不会是想说我听不懂吧？不带你这么鄙视智商的！我虽然没第一过，但一直保持着前十五！”左楠危险的眯起眼睛。
  “我没有，”白伶慌乱的解释，“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左楠眯眼盯着他。
  “我……”
  继续眯眼盯着他。
  “……真没……”
  还是眯眼盯着他。
  “…好吧，我说。”
  听着白伶委屈巴巴的解释，再加上他最后一直强调着“我没正眼看她”“我对她真没感觉！”“你信我啊！”，左楠都替这孩子感到悲哀。
  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啊，瞅瞅把这孩子逼的。
  “好了好了，”左楠伸手扒拉扒拉他的毛，“我又没说不信你。”
  “那你还一直怀疑的盯着我？”白伶任由他扒拉着自己的头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不是担心你嘛，黑眼圈那么重，跑个步跟赶着杀人似的，我能不问吗？”左楠看着被他扒拉成鸡窝脑袋的白伶笑着说，“昨天没睡好吧？是不是做噩梦了？”
  “你怎么知道？”白伶一愣。
  “我可是一直观察你的，脸色那么差，肯定没睡好。”左楠理所当然的说。
  “你观察我？”白伶一改之前的可怜兮兮，展开了笑颜，“真的？”
  左楠心知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他整理了下措辞：“我……我是你的教练，观、观察你是应该的！”
  白伶笑着看着他。
  “哎，你别这么盯我。”
  继续笑着看着他。
  “……你……你干嘛……”
  还是笑着看着他。
  “我……操……你他妈报复我呢？”
  “是啊。”他终于说话了，笑容却没变。
  左楠举手投降，用手挠着脸，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看白伶：“行吧，我……就是吧……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就是想盯着你的脸看……或许是因为你太帅！你要知道，不论男女，都喜欢长得好看的！”
  “丁哥就没一直盯着我的脸看啊。”
  “……你他妈抬杠是不是？”
  “不是，”白伶弯腰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我知道我很帅，我只是……听到你的夸赞很开心。”
  “……你这人，自恋要有点限度啊。”左楠拍了下他的后背，他现在已经习惯了白伶的拥抱，觉得很舒服。
  白伶笑了笑，直起身来，昨晚的烦躁全都烟消云散：“好吧，那我继续训练了，教练。”
  “嗯，去吧。”
  两人训练着，不远处的舞蹈室门突然开了，只见夏桐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还洋溢着意犹未尽的表情，正神清气爽的往楼梯口走，在看到两人的时候还扬了扬眉，像是在示威。
  “他怎么从舞蹈室出来的？”左楠疑惑。
  白伶皱着眉没说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跟左楠对上了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的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连忙跑向舞蹈室。
  “不行！”刚跑到一半，左楠停了下来，“如果真的是我们想的那样，我们进去不合适。”
  白伶沉默了会儿，说：“去找慕慕来。”
  左楠把苏慕慕直接扛到了舞蹈室，简单的交代了她几句后让她进到屋里，苏慕慕虽然疑惑，但也没多问。
  “怎么样？”左楠在门口问。
  苏慕慕看着眼前的景象沉默了一会儿，说：“呃……不太好，她没穿衣服……而且脸更肿了……地上也都是血。”
  左楠一听确认了心中的猜想，道：“你拿个东西把她盖上吧。”
  “哦，”苏慕慕应道，里面传来了布料的声音，“我盖好了。”
  左楠跟白伶对视一眼，推门进了舞蹈室。
  舞蹈室内散发着事后的气味，苏慕慕站在倒在地上的高曼凝旁边，就如苏慕慕说的，她整张脸都肿了起来，嘴角还有血迹，眼睛周围还湿润着，而且红了一片，长长的发丝掉了一地，从她露出的肌肤上的青紫来看，她被夏桐折磨的很惨。
  “我的天……禽兽。”左楠皱着眉，夏桐这是要把她往死里整啊。
  “……慕慕，我去接盆水过来，你给她擦擦。”白伶说着走出了舞蹈室。
  “哦。”苏慕慕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两位大哥哥的神态能看出，事情很严重。
  白伶把水打来后，跟左楠出了教室，两人坐在器材上，谁都没有说话。
  白伶看着窗外，突然开口说：“如果……我昨天没走的话……会不会就不能发生了？”
  “不管你走不走，夏桐他都会做这事儿，只是时间问题，”左楠拍了拍他肩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不是你的问题，别想那么多。”
  “……嗯。”白伶闷闷的点点头。
  ——
  吃饭的时候，处于状况外的丁瑾瑜感受到了两位大男孩儿的反常，于是停下筷子：“你们咋了？”
  左楠看看他，又转头看了眼满面春光的夏桐，然后凑到了丁瑾瑜耳边，低声把昨晚和今天看到的事告诉了他。
  “什……”丁瑾瑜听完瞪大了眼睛，“真的？”
  左楠点点头。
  “这畜生，”丁瑾瑜低声骂着，向夏桐那里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问到苏慕慕，“她现在怎么样？”
  “不好，刚才给她擦身子的时候一直都在说梦话，而且身体都在颤抖，”苏慕慕放下筷子，“是夏桐对她做了什么吗？”
  三个成年人面面相聚，一般来说像苏慕慕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应该都挺早熟的，对于这种事情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些，但看她一脸疑惑的样子，是真的不知道。
  “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儿，”左楠拍拍她的头，“你只要知道这个就行了，还有不要去问她，这样对她最好。”
  “嗯。”苏慕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转眼间，上午的训练就要结束了，高曼凝才终于有了动静，她披着毛毯颤颤巍巍的从舞蹈室走了出来，头发乱蓬蓬的，眼睛因为脸肿起都挤在了一起。
  当她一推门就看到白伶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想哭，但眼泪在昨天都已经流干了，现在浑身都疼，每走一步都是煎熬，她痛苦的看着白伶，希望他可以过来陪陪自己，想起昨晚的一幕幕，还有夏桐跟他说的话，她硬生生的把冲动给压了下去。
  在看到两人有想来这里的意图，她扯着嘴角对在器材区两人摇摇头，然后一步步慢慢的下了楼。
  “她这是怎么了？不应该像我们求助吗？”左楠看着她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身影，疑惑地说。
  白伶皱着眉，不确定的说：“是被威胁了吧？”
  “威胁？”左楠一惊，“这男的还要不要脸啊，都把人家搞成这副模样了，还威胁人家？”
  “那种人什么都做得出来。”白伶说。
  左楠没说话，拽着白伶就想下楼，还没到楼梯口就听到了夏桐不怀好意的笑声：“哎呦，宝贝儿你终于醒了啊？”
  “嗯……”高曼凝低低的应着。
  左楠跟白伶对视一眼，来到楼梯口，向下看去。
  只见夏桐把手搭在高曼凝的肩上，把她狠狠地带进自己怀里：“要去洗澡啊？走，老公陪你！”
  高曼凝没有说话，默默忍受着，抓着毛毯的手指关节正微微泛白。
  “等等！”左楠在楼上喊到，虽然他对高曼凝没什么好感，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欺负一个女孩子，“你先放开她。”
  “你又来凑什么热闹啊？”夏桐瞪着左楠，“她现在是我女朋友，别多管闲事！”
  “女朋友？她同意了？”左楠也瞪着他。
  “当然，你告诉他，你到底是不是我女朋友？”夏桐用力推了推高曼凝的肩膀。
  她腿本就酸软的很，差点没跪在地上，高曼凝的睫毛颤了颤，扯着一抹笑：“他说的没错……我们……在交往，请你们不要再干涉了。”
  “不是你……”
  “我知道你们很担心我，谢谢你们，”她艰难的弯下腰鞠躬，“我现在很好，真的，请……不要管了。”
  左楠一句话被堵在嘴里，过了几秒，他叹了口气：“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高曼凝笑着看着他，又瞄了眼他旁边的白伶，跟着夏桐去了女子更衣室。
  “看来是真的被威胁了，”左楠双手枕着后脑勺，“既然她不主动来求助，我们也就不好帮忙了。”
  白伶没说话，他还在想刚刚高曼凝看他的眼神，她因为脸肿起而挤在一起的眼睛很难看出到底什么意思，不过他隐隐有点儿感觉，她就是在求助，寻求他的帮助。
  白伶有点纠结，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帮还是当做没看见，他不知道夏桐到底是怎么威胁住她的，如果他贸然出手，到时候害的还是高曼凝。
  他反感高曼凝是真，但他也做不到置之不理。
  “别多想了，”左楠拍拍他的肩膀，“先静观其变吧，如果她真的受不了，会来寻求帮助的。”
  “嗯。”
  这两天，高曼凝都跟夏桐在一起，吃饭上厕所睡觉，几乎形影不离，而且夏桐时不时都会来恶心他们一把。
  吃饭时让高曼凝用嘴喂他，然后在亲个昏天黑地的，还不忘挑衅的盯着白伶，还有每次他们训练完来洗澡的时候都能听到对面女子更衣室里传来高曼凝的喘息声。
  简直可耻！
  晚上左楠在瑜伽室里用毛毯捂着脑袋，想阻挡着从舞蹈室传来的声音，那声音大的很，就像是故意的，左楠实在忍无可忍，把毛毯一摔：“他妈的！这人究竟想干嘛！”
  “就是，这儿还有小孩儿呢。”丁瑾瑜捂着苏慕慕的耳朵。
  “……我想咱们也该离开这里了，”白伶突然转移话题，“这里并不适合多留，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楼下的丧尸逐渐多了起来？”
  “嗯，我也有发现，没有响动的话一般都会在建筑物里待着，要不就是在道儿上发呆，很少像现在这样一直在晃荡，都快成大型蹦迪现场了。”左楠听他这么一说，瞬间坐直了腰背。
  “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们……”白伶捏着下巴沉思，“你们说……它们会不会能感知到人聚集的地方……就是人越多，它们的感觉就会越明显，然后向那个地方一起进发？”
  “……听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儿瘆得慌。”丁瑾瑜搓搓胳膊。
  “但我们就六个人，也不算多吧。”左楠说。
  “我可不认为整个商业街就咱们几个活人，”白伶说，“这里的丧尸多，幸存者说不定也多，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慕慕不是也说过嘛，健身房以前有很多人都被骗出去了，但谁又能保证他们都死了？”
  瑜伽室陷入沉默，他们都在思考白伶的说法是对是错，如果真如他所说，人越多的地方丧尸也就越容易去的话，那么当初电视里广播的政府就更危险了。
  “总而言之，我们还是坐好走都准备，先想想怎么搞到一台车才行。”白伶提议。
  “有车的话我们也没得走啊，大路都被堵住了。”左楠拖着下巴。
  说到这里又陷入了沉默。
  “你们要去哪里？”苏慕慕问，“或许我可以帮忙。”
  还在想办法的三人齐齐看向她，左楠问：“去政府，你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别的路吗？”
  “有啊，商业街里的商户为了拉货方便，自己开了一条路出来，我爸爸以前在商场工作，我跟他一起上货的时候走过，路面虽然有点颠簸，但过车还是没问题的，”苏慕慕站在打开窗户指向远处，“就在那个商场后身，爸爸说因为怕被发现举报，所以建的远了些，只有几个经常拉货的店家知道，开个十分钟就到正道了。”
  “可以啊慕慕，大功臣啊，”左楠摸摸她的头夸赞着，“那现在我们就差车的问题了。”
  “车的话我也知道，”被夸赞的苏慕慕同学在次举手，“当时出事的时候我妈妈正好在商场买东西呢，她是开车来的，我们可以去商场的地下车库看看。”
  左楠看的出这孩子的心思，他坐在她旁边，揽着她，轻声问：“慕慕是想妈妈了吧？但你怎么知道你妈妈会在商场里而不是逃跑呢？”
  “我……”苏慕慕咬咬嘴唇，眼圈有点红，“信号没断的时候，我跟妈妈通过话，她说她躲在四楼的员工休息室，说是只要安全就立马过来接我……但是她一直没来……我只是……想去看看她还有没有躲在那里……或者说她已经……”
  听着小姑娘哽咽的声音，左楠抱住他，手一直顺着她的后背：“你妈妈一定会没事的，放心吧。”
  “嗯……左楠哥哥，我这样求你们去冒险，是不是有点儿自私？”
  苏慕慕整张脸都埋在她的胸口，一片湿润浸透了他的心，他连忙否认：“怎么会？事关自己的家人啊，谁不担心呢？”
  “对对对，”丁瑾瑜也点头应着，“小丫头别想太多了，反正都要去，就去找找你妈妈。”
  “我们会让你见到妈妈的。”白伶笑着帮她擦擦眼泪。
  “嗯，谢谢大哥哥们！”苏慕慕抬起头，吸吸鼻子笑着。
  小丫头的酒窝给他们很大的感染力，三人微微一笑，开始准备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