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断指
陈铭轩拉着他往里走去,那片白色的真容终于是露了出来。
那是一座文化礼堂,在礼堂的大门上挂着条幅,写着‘楠哥,生日快乐’,这个条幅是用毛笔手写的,字写的非常漂亮,。
“怎么样?字是我写的。”陈铭轩问。
“挺好的。”左楠微愣,他还真不知道陈铭轩会写毛笔字。
大门外守着两名守卫,在看到他们时,将礼堂大门打开了,然后静静的候在那里。
从左楠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舞台的位置,而舞台的正中央正放着一个长方形的东西,被一块红布盖着。
不会又是丧尸吧?难道这里也是格斗场?
“走吧楠哥。”陈铭轩轻声说,拉着他走进了礼堂。
礼堂的灯没有开,大门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就被关上了,一瞬间的黑暗吓的左楠迈下楼梯的脚一顿,条件反射的握住旁边的人。
“楠哥不用怕,跟着我走就行。”黑暗里陈铭轩的声音温柔无比。
“啊……哦。”对楼梯的恐惧使他不得不抓紧陈铭轩,他有点怀疑这是故意安排的。
陈铭轩拉着他,每下一个台阶都会提前跟他说,在走了几个台阶后,左楠隐隐的有听到水流的声音,而且越是往下走声音越是明显。
这礼堂是漏水了吗?
左楠还没来得及仔细去辨认,就被陈铭轩拉到了座位上。
屁股一落座他先是抽气了一口,还没等他缓过来舞台的灯突然亮了,一会儿暗一会儿亮的,左楠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晃瞎了。
他肯定是故意的!
左楠眨眨眼睛,总算是适应了,这才发现他还抓着陈铭轩的手,瞬间忘了水流的事儿,猛的松开他的手。
“到这里……吃蛋糕?”左楠看着周围,尴尬地说。
陈铭轩看了眼自己的手,笑了笑:“对啊,一边看戏一边吃蛋糕,不好吗?”
“看戏?”左楠一愣,“那白伶呢,他……”
“白伶白伶白伶!”陈铭轩烦躁的用手拍在了扶手上,他瞪着左楠,“你一刻不提他会死吗?现在在你身边的是我,刚刚在黑暗里拉着你的也是我!现在陪你吃蛋糕的还是我!为什么你就一定要提他的名字!”
“我……我只是……”左楠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暴躁的他,被他吼的一愣。
“你什么?就这么想他?”陈铭轩伸手抓着他的后脑勺,把他往自己拉,“行啊,本来我还想慢点儿的,既然你这么急,我们就加快点儿速度吧。”
他甩开左楠,冲舞台上大喊着:“直接最后一项,把蛋糕也端上来!”
后台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后台的门被打开,里面跑出来不少人而且穿的都很正式,就像是演出服装。
这些应该是陈铭轩安排给他表演的人,现在因为他的一句话全部被赶走了。
最后一项是什么,重要到他心情坏成这个样子还要继续看下去?
“还真是扫兴,”舞台里传来白彦的声音,他从幕后慢慢走到了舞台中央的物体那里,“我还想免费看一场演出的,他们废了那么大的劲儿排练就是为了今天的表演,没想到就这样没了。”
他的语气里是慢慢的嘲讽。
嘲讽左楠的不识趣,嘲讽陈铭轩的白费心。
“不用你多嘴。”陈铭轩瞪着白彦,愣愣地说。
白彦笑着摊摊手:“我也是为你可惜啊,轩爷,你这么费心的为他准备这么就,结果人家根本就不领情,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野孩子。”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儿!”左楠最听不惯有人叫白伶野孩子,尤其是从白彦的嘴里说出。
“轩爷你看看,”白彦看笑话一样盯着陈铭轩,“看看他有多维护他的男朋友。”
他特意把‘男朋友’三个字咬的很重,就像是在刺激陈铭轩一般,而他也成功了,处于爆发边缘的陈铭轩终于是沉不住气了。
陈铭轩大跨步的上了舞台,走到物体旁,猛的把红布一扯。
被红布遮住的是一个大玻璃缸,玻璃缸的上面被锁住,在锁头的旁边还有一根水管在往里不停往里灌水,这也是刚刚左楠听到水流的原因,而最重要的还是玻璃缸里绑着一个人。
“白伶!”在看到被绑的是白伶时,左楠在也坐不住了,他猛的站了起来,冲到了舞台上。
白伶的情况很不好,额头上不断的流出血来,染红了他的衣服,他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里也被塞了布条,在看到左楠时他眼睛一亮,冲他呜咽了一声。
看着快要没过他肩膀的水,左楠焦急的拍打着玻璃,他瞪着陈铭轩:“你疯了!你真的想杀了他吗!”
按照这注水方式,在看其他节目的时候白伶就已经快被淹死了!
“是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他只是剧本里的一个意外而已,”陈铭轩看着一脸焦急的左楠笑道,“本来我想让你看完那些节目之后在看他的尸体来着,不过现在嘛……让你欣赏他溺死的过程岂不是更好?”
“疯子!”左楠一拳打过去,陈铭轩没有动,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他被打的向后退了一步,却没任何动作。
“你……”左楠看着自己打人的手,他这一拳力度可不轻,他的手都有些麻了。
“这一下算是还你的,楠哥。”陈铭轩弯腰捡起眼镜,头发挡住了他的脸,左楠无法看清他此时的表情。
“把蛋糕拿出来。”他捡起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他没在看左楠,而是冲幕后喊了一声。
幕后想起滚轮的声音,彭诗蕾推着小推车走到了左楠面前。
推车上是一块巧克力蛋糕,上面没有装饰也没有文字,只有一层厚厚的巧克力奶油。
“楠哥,这是为你特别制作的,你说过你不喜欢蛋糕上繁琐的装饰,只喜欢上面浓厚的巧克力奶油,”陈铭轩拿起放在一旁的蜡烛,一根根的插在蛋糕上,“来吧,许愿。”
听着陈铭轩的话,看着一根根燃烧起来的蜡烛,这种被捧在心尖的感觉让他完全感觉不到高兴,反而还有点儿毛骨悚然。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奶油的?”
他可以肯定,他在学校时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喜欢奶油这句话,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在陪老妈逛街,路过一家蛋糕店的时候他无意中提过这句话,当时还被老妈数落了一番。
陈铭轩是怎么知道?难道跟踪自己?
左楠越想越可怕,脚也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
陈铭轩点蜡烛的手一顿,镜片下的眼睛在蜡烛的晕染下忽明忽暗:“只是……我想知道而已。”
他的这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却在左楠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是承认跟踪他了?他跟踪自己多久?只要他想知道的事儿都会去搞明白?
“楠哥,你不用害怕,我只是想要了解你,并没有影响你的生活不是吗?”陈铭轩点好蜡烛抬起了头,在对上左楠充满疏离和厌恶的眼神时,他愣住了,“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在亲眼见识到他杀人的样子时,左楠都没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疏离,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厌恶,像是在看一个垃圾一样。
哪怕左楠更怕他一些都没关系,就是不要这样看着他。
心被深深地刺痛,他猛的抓住左楠的肩膀大吼:“你不要这样看我!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这有什么错?”
“有什么错?怎么,你还感觉你是对的?”左楠冷笑一声,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为了了解我你就可以跟踪我调察我的隐私?为了我好你就可随便毁掉一个人的人生?陈铭轩我告诉你,你这样的喜欢我可不敢接受。”
“楠哥……我……”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那为什么还要用这些手段来逼我?”左楠指着玻璃缸说,“你这样折磨我心爱的人,就不怕我恨你?”
“恨?那最好,总比你现在这样要好,”陈铭轩垂头喃喃自语,“哪怕是恨,也比厌恶我要好,恨你还可以把我记在心上……疏离厌恶……你就真的不在意我了……”
“你说什么?”左楠皱眉,没听清楚他的自言自语。
“楠哥……你这样可真残忍,”陈铭轩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抬起头,一滴泪从他眼角划过,“与其让你厌恶我,那还不如直接恨我。”
没给左楠反应的机会,陈铭轩突然抽出枪来指向玻璃缸。
“你要做什么!”左楠一惊,挡在了玻璃缸前。
“呜呜呜!”白伶焦急的用身体撞击着玻璃缸,想让左楠离开。
陈铭轩没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盯着左楠,缓缓地扣动了扳机。
他闭着眼睛挡在玻璃缸前没动,伴随着彭诗蕾的尖叫一连两声枪响后,左楠感觉后背一湿,却没感觉到疼痛,他只听身后传来玻璃缸破碎的声音。
白彦本来看戏看的好好的,当枪声响起时,他捂住耳朵大吼:“陈铭轩,你这是干什么?”
他这是又抽什么疯!
陈铭轩没理会他,上前拉开左楠,一脚踹在了破碎的地方。
缸中的水汹涌而出,白伶也顺着水流冲出来水缸。
“白伶……呃!”左楠本想去接住白伶,却被陈铭轩抓住,“你干什么!”
陈铭轩的眼神冰冷,他扯着左楠的手扭到背后,长腿一扫将左楠按在了地上。
“呜呜!”白伶想上前,奈何他的手被绑住,腿脚也因为长时间泡在冷水里没了知觉,刚刚站起身又倒在了地上,倒地的瞬间还被玻璃碎片划伤了不少口子。
“放开我!”左楠挣扎起来,但手臂上的疼痛逐渐向肩膀蔓延,让他越动越疼。
“白彦,解开他。”陈铭轩冷冷地开口。
“啊?”白彦皱眉,“你什么毛病,好好的节目都让你破坏了。”
“解开他。”陈铭轩又重复了一遍,这回他的语气又冷了一个度。
白彦被冻的一哆嗦,瞪了陈铭轩一眼,拿出小刀割开了绑住白伶双手的绳子。
“嘴上的东西也拿出来。”
白彦啧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又把白伶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左……左楠……”白伶的嘴唇发白,声音沙哑,就好像很久没喝过水一样。
“白伶……”左楠的表情因为疼痛而扭在一起。
“不要动,”陈铭轩放开左楠的手,改为用枪指着他,“现在,一切听我说。”
白伶眯起眼睛瞪着他,挣扎的要起身:“你不会杀左楠的,这样可威胁不到我。”
“我是不会杀他,但我可以让他残废,让他永远也跑不了,”枪慢慢的下移,指在了左楠的腿上,“我不介意毁了他,只要他能就在这儿。”
“你到底……想想怎么样?”白伶停止挣扎。
“我只是突然感觉淹死你有些太简单了,”陈铭轩说,他看向白彦,“把你的刀给他。”
“什么?”白彦怀疑自己听错了,“我把刀,给他?”
“对,给他。”陈铭轩耐着性子重复一遍。
白彦真的是越来越搞不懂陈铭轩的想法了,一会儿见他过去把白伶带走随他处置,一会儿又让他把人带到这里,松了绑不说还要给他刀。
“快点儿。”陈铭轩加重语气。
“知道了。”白彦啧了一声,烦躁的把刀扔在了白伶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左楠盯着那把刀,心里一阵打颤。
“白伶,你想让我放过他吗?”陈铭轩没理会左楠,反而是把话头对准了白伶,“我可以放过楠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白伶盯着地上那把刀问。
“我要你……”他垂眸看了眼左楠手指上的戒指,“割断你所有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