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上山

  林丞站在湖边，目光锐利的盯着湖面，他的手中举着一根削尖的细木棍。
  他上山有一段时间了，忘忧仙并没有教他任何东西，只是帮他治好了伤。
  因为忘忧山上没有房屋，忘忧仙便让他自己找地方睡，七岁的林丞无奈只能选择睡在凉亭里。
  好在忘忧山在越州最南部，这里四季温度适宜，不然林丞可就遭罪了。
  突然，水下游来一条鱼，林丞连忙提气准备，手中木棍瞄准直接刺出，可还是慢了一步，鱼儿直接消失不见。
  “师傅，我还是没有抓到。”林丞垂头丧气的走上岸说道。
  凉亭内，正喝茶的忘忧仙笑了笑：
  “那就是它命不该绝，一切都是命数。”
  林丞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人，我比它强，应该可以决定它的生死啊。”
  “哈哈哈……如果在陆地上，一条鱼儿你确实可以决定它的生死，可在水中，那里是它的天下，你又如何能左右其他呢？”
  林丞低着头想了想，再次抬头问道：“那鱼在水中，我如何能抓住它？”
  “要么融入它，要么你足够强大。”忘忧仙笑着一挥手，一大一小两条鱼直接窜出水面落在林丞脚前。
  林丞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脚边不断扑腾的鱼，一时不止说些什么。
  “以后每天围着山顶跑五圈，然后上午你要挑水浇灌菜园，下午去船上练字。”
  “每天的饭，都由你来做了。”
  “山坡有兔子，山下树林有野猪，湖中有鱼，天上有鸟，菜园有菜以后吃什么你来决定。”
  “可…可我不会啊”林丞低着头委屈道。
  “我教你……现在先杀鱼，刀就用断魂吧。”
  林丞点了点头，取出屠风的断魂刀。
  去鳞，挖鳃，剖腹，去内脏，腌制……
  林丞第一次操作，难免有些紧张，再加上断魂刀长且锋利，几次都险些划破他的手。
  接下来是生火，烹饪，林丞都学的很认真。
  ………
  接下来，林丞便按照忘忧仙安排，每天清早先跑山。
  之后给菜园浇水，用大铁勺舀起一勺水，甩向菜田，随后又舀起一勺扭身甩向另一侧。
  忘忧仙让他随意浇水，林丞便将铁勺当做断魂，那些菜便是敌人，水便是刀罡，要做到全面覆盖，全面湿润。
  后来林丞学会了游泳，他不在用木棍插鱼，而是直接入水抓鱼。
  而围着山顶奔跑从最初的五圈变成十圈，二十圈，负重五圈，十圈，二十圈，加重…加重…加重…
  忘忧仙规定，无论何时，身上的负重都不可以脱下，就连下水捉鱼也不能拖，除非他同意。
  每天晚上林丞都会累的筋疲力尽，等他睡着后，忘忧仙便会无声的出现，用内力帮他缓解疲惫。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两年过去了，林丞已经长大了。
  ………
  清晨，天蒙蒙亮，林丞正在围着山顶奔跑，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
  “还有三圈……”林丞咬着牙说道，今天是他上山整两年的日子。
  忘忧仙答应他，只要今天负重跑完三十圈便带他下山游玩。
  九岁的年纪，还是个孩子，对于外面的世界还是很向往的。
  突然，忘忧仙站起身来，他的目光看向山道方向，林丞见状也停下了脚步。
  “滇南鬼宗……鬼道子前来拜山…”一道苍老的声音自山下传来。
  “师傅……来人是谁？”林丞来到忘忧仙身边问道。
  “蝼蚁罢了……”话音一落，忘忧仙一步迈出，整个人便消失在山顶。
  林丞连忙向着山边跑去。
  突然，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自山下席卷而来。
  正在狂奔的林丞被波及，整个人瞬间感觉胸口被重锤一般，直接倒飞而回，自始至终他都没见到来人面貌。
  片刻过后，忘忧仙踏空而归，他周身散发着白色光雾，就如同天仙一般。
  “没事吧……”忘忧仙看着倒在地上的林丞轻声问道。
  “我没事……师傅来人如何了？”林丞从地上爬起来问道。
  “去了他该去的地方。”忘忧仙轻描淡写说罢，背着手向着凉亭走去，身上光雾缓缓消散。
  “还有三圈，快些跑完，为师带你下山。”忘忧仙的声音自凉亭传来。
  林丞这才想起，连忙再次跑了起来。
  ………
  “下山喽……”林丞兴奋的大喊着，心中对着城镇的记忆只存在于两年前。
  “先去洗澡，然后换一身干净衣服，一身臭汗像什么样子。”忘忧仙皱着眉看着活蹦乱跳的林丞说道。
  林丞应了一声，直接一个猛子扎进湖里，就如同一条鱼儿欢快的游动。
  不一会林丞便上了岸，他贴身穿着那套为他量身制作的负重衣，很薄一点不束缚，但很重。
  换下来的衣服已经被他在水下洗好，湿漉漉的搭在凉亭外。
  穿上忘忧仙提前为他准备好的干净衣服，脸上洋溢着笑。
  “看你这傻样，走吧。”忘忧仙无奈的苦笑道。
  自从林丞来了忘忧山，他感觉生活没有原来那么枯燥了，一个少年让这座大山充满了活力。
  林丞跟着忘忧仙蹦蹦跳跳的下了山。
  他看见原本山下盛开的花海变成了一片荒土，残花遍地。
  他没有去问那什么滇南鬼宗来人去了哪，只要有师傅无奈，其他都不重要。
  “忘忧向东三十里，有小城一座，名为东里，人口过千，民风淳朴。”忘忧仙一边走一边给林丞介绍道。
  “此去三十里，要翻山两座，树林一片，你要觉得累，咱们可以返回。”
  林丞此时兴奋无比，怎会返回，连忙开口说不累。
  “师傅，您何时教我神功？”林丞一脸期待的问道。
  “时候未到…”忘忧仙背着单手轻声回道。
  “那何时才到啊…”林丞撇着嘴嘀咕着。
  “快了，快了…”忘忧仙见林丞这般模样，直接笑出声来。
  正午时分，师徒二人来到第二座山脚下，此时的林丞已经有些走不动了。
  “师傅，咱们歇歇吧。”他祈求的目光看向忘忧仙。
  “那就歇歇吧。”忘忧仙点了点头。
  毕竟早上刚跑了三十圈，现在又要行三十里，对于九岁的孩子来说，体力确实消耗太大。
  师徒二人休息片刻，刚要起身赶路，却听前方树林中传来一声大笑。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虬髯大汉提着一把九环大刀大笑着走了出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手持各式武器的山贼。
  这群人衣衫破败，看向二人眼中闪烁着光芒，就像是几天没吃饭的人，看到一顿饱餐。
  “乖徒儿，你不是一直问为师何时教你么，现在时候到了，只要你把他们解决了，我便教你…”
  “这……”林丞有些犹豫，让他杀鸡宰鱼还好，杀人他可是万万做不到啊。
  “他们各个都是罪大恶极之人，每个人身上都背了不止一条人命。
  忘忧不止忘你一人之忧，帮他人忘忧亦是忘忧。”
  “可……师傅……断魂我没带下山啊……”
  忘忧仙微微一笑，单手一抓，不远处地上一截树枝便飞到他手中。
  “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