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凌海天露

  那一刻沈余念其实是有点儿幽怨的。
  江吟明明知道她在花楼,却故意不来找她,让她来应付崩溃的小少爷。
  “别哭了。”沈余念无奈道,怕他被淋出病,最后强硬地把燕漾拽到了房间。
  他被她拽到屋里,等她合上门之后,小少爷气红了眼,不由分说地把她按在门上咬。
  两个人都淋了雨,沈余念身上也有春夜的湿气,她看着在她身上泄愤似的小少爷,本来想推开,后来瞧见那人红的眼角,没舍得伸出手。
  算了,都睡过一次了。
  沈余念有点儿无奈地想,这小崽子也怪可怜的,她由着他这一次吧。
  一念之差,就被折腾了一晚上。
  燕漾年纪小,不知道疼人,横冲直撞的,也亏了她是神,才没被这人折腾过去。
  但是该不舒服还是不舒服,尤其是一大早看到江吟披在身上那件外衣之后,沈余念就更不爽了。
  江吟看沈余念那脸色,没忍住笑出声,伸手从储物戒里又勾了一瓶酒,打算扔给她当成安慰。
  酒被扔下去,沈余念伸手接住,勉强算是原谅了一大早江吟那欠揍的笑,伸手剔开了酒葫芦的盖子。
  江吟看她喝,自己也有点儿馋了。
  她的酒自然都是好酒,魔神说抠的真的抠,说大方也是真大方,比如在买酒这方面,她为了求一壶好酒,甚至可以挥金如土。
  想喝她就喝了。
  江吟伸从储物戒中又提溜一瓶出来,却被一只从屋内伸出来的尾巴给勾走了。
  因为江吟是被沈余念吵醒的,所以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细心打扮,鞋也没穿,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
  某人的狐尾带着温度,圈在她的脚腕上,一点点地摩挲,暧昧又温柔。
  江吟盯着那只抢她酒的长尾,挑了挑眉。
  酒葫芦被尾巴随意一甩,就朝着楼下落去,沈余念知道江吟的酒都是好酒,伸手就要抢,结果燕漾死死地拉着她不放手,酒葫芦就被容可抢到了。
  他倒是也没喝,只是打开嗅了一下,便笑道:“真是好酒。”
  “那是自然。”江吟随意地答道,任由脚腕上的白尾往上缠。
  屋内那人不出来,是因为刚刚被她按在床上占了便宜,衣衫不整。
  因为一大早就被她拉着温存,神相呼吸还不太稳,耳尖还是红的,但是他看着自己的尾巴缠着她,却没有收。
  他在放任那些尾巴。
  江吟看着沈余念干了她半瓶酒,突然想起来,她从昨天晚上开始好像就没怎么喝了。
  昨天那壶酒江吟只喝上了几口,还是那家伙把她压在榻子上,渡给她的。
  后来那人动了情,酒就被打翻了,洒了一地,泅湿了落在地上的白衣。
  而今天的那壶酒,又因为他那只作乱的尾巴而落到了容可手里,江吟觉得她应该给那人点教训。
  她回眸,看到那人靠在床上看她,墨色的眸子里还因为早上被她压着吻而带着浓浓的欲色,突然就起了坏心,勾着唇蹭了一下他的尾巴。
  神相僵住了。
  江吟得逞,笑得弯起了眸子,魔神吃饱餍足了,没事再调戏调戏他,心情还算愉悦,便多回了容可一句:“喜欢就送你了。”
  容可倒是也会喝酒,他摇了摇酒葫芦,开口道:“我更喜欢灵海天露。”
  江吟听他这话,来了些兴致:“你喝过?”
  “有幸碰过一次。”容可听着手中晃荡的酒声,笑道:“不过多少年之后有机会去求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嗯,凌海天露只有三瓶,求不到也正常。”江吟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有点儿微妙。
  凌海天露倒不是神界有的东西,那东西在凡界,是一个凡界的师傅酿的。
  他当年只酿了一坛,后来分为了三瓶,被江吟要去了一瓶。
  纵使凌海天露的酿酒师籍籍无名,也并不妨碍这酒闻名六界,流传千古。
  江吟记得,三瓶酒,一瓶落在了她的手里,另一瓶被酿酒师奉给了当时的皇帝,最后一瓶,至今还下落不明。
  当年她喝凌海天露的时候,还是在神界来着。
  那酒后劲儿大得很,当时她喝的迷迷糊糊,似乎还闯了神界的什么禁地。
  反正等到她醒来的时候,是在那位初生神明的屋子里的。
  那人坐在院内下棋,指尖白皙好看,宛若上好的冷玉,正执着白子在院内下棋。
  江吟不知道她是怎么落在时泽手里的,但是她很清楚的记得那人听到她醒的动静之后,抬眸看了她一眼。
  “醒了。”初生神明淡淡地收回自己的视线:“那就离开。”
  还真挺冷漠的,和后来被她关在私牢里央着她帮他的样子天差地别。
  容可听到江吟的话,也很惋惜:“是啊,有些东西太过于难得,求不到也正常。”
  “不过在下着实感兴趣,所以不试一试觉得挺可惜的。”他收起扇子,轻轻地饮了一口酒:“虽然最后也没有得到,但是至少没有遗憾。”
  他这话意有所指,听得沈余念都没忍住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江吟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不过屋里那人倒是似乎有点儿不满,时泽抿着唇,用长尾圈住她的腰,表达自己的占有意图。
  江吟伸手摸了一下腰间的尾巴,这个二层的木质栏杆设计的非常有趣,正好能遮住他的几条长尾,让旁人不知道向来衣衫整齐,清冷禁欲的人无声之中已经放出了自己最像妖的模样。
  更没让人看到他的尾巴在她身上的那些小动作。
  李澄策虽然能在杂乱的环境下看书,但是他还是把书合上了,小少年瞥向燕漾,最后仰着头看向二层的江吟:“师姐给我一瓶吧。”
  李澄策的声线一直很平稳,哪怕是要酒,也看着一本正经的。
  江吟笑着调笑:“你也喝?”
  李澄策自然不会沾酒,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江吟,还没有回答,江吟已经提溜了两瓶扔给他。
  李澄策伸手稳稳地接住。
  江吟感受着脚腕处尾巴摩挲的频率,看向李澄策,笑眯眯道:“要了我的酒,该给点儿回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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