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3章 永不为奴
上次来仙魔墓地的时候，苍生道人就对他说过。
等其进阶帝境后，要再送一份大礼。
这种事，不知道还好，知道后，总想打探一下究竟。
苍生道人摇头道：
“我不是说过嘛！”
“这事说的早了，容易影响你的道心！”
“先心无旁骛的修炼吧！”
“等到进阶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放心，对以后，绝对有大用！”
这……
好吧！
李凡叹了口气，眼看苍生道人不说，也只能作罢。
两人一起来到一处地势颇高的位置。
中间是一块由巨大黑石形成的空地，大约二三十平方的样子，其上雕刻着复杂的纹路，只是巨石的表面，有一条细长的裂痕，几乎将其彻底分成两半，似乎是什么利器劈砍形成的痕迹。
在黑石的周围，还散落着不少残破的石块。
只是早就被岁月的风沙腐蚀的不成样子。
即便已经荒废到这样的地步，站在中间，依旧可以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在周围环绕，连带周围的混沌之气，都显得比别处要浓郁许多。
苍生道人轻轻的叹了口气，言道：
“这是一道昔日人皇留下来的阵法之力！”
“不过在当初大战的时候被毁了！”
“对于别人可能没什么效果，但你身上有人皇传承，又领悟了岁月大道，倒是可以试试，说不定会有什么特殊的收获！”
嘶！
李凡倒吸一口冷气。
脚下的这个残破阵法，居然是人皇当年布置的？
“这阵法当初是做什么用的？”李凡问道。
苍生道人呵呵一笑：
“修炼！”
说完后，又颇具神秘的挑眉道：
“我对你说的进阶帝境后的机缘，其实也和这道法阵有一点关系！”
嗯？
和这法阵有关系？
所谓的机缘，
也是修炼？
还不等李凡想太多，就听到苍生道人再次开口：
“你先准备一下吧！”
“我施展法力，改变这里的天地之力，为你创造一个合适的修炼环境！”
“能不能成功，就看这一次了！”
李凡神色瞬间变得认真起来。
他点头拱手：
“麻烦前辈了！”
苍生道人没有再说话，而是飞身退去数百米。
他望着站在这道残破大阵中的李凡，仿佛最终下定了某种决心，面色缓缓变得肃然且悲伤起来。
有一道道黑色的气息开始从道袍内弥漫而出，仿佛丝线般朝着周围散发而去。
这气息，
一开始就好像微风般在轻轻吹拂，
但随着时间的变化，也开始逐渐变得狂暴起来。
飞沙走石，
元气紊乱。
仿佛，有某种特殊的力量被重新唤醒，再临人间。
苍生道人就这么站立着。
有声音从其口中传出。
低沉，
悠扬，
宛如千万年前曾经激荡在这片天地上的战歌：
“茫茫苍穹，浩瀚星辰！”
“滚滚战鼓，激荡我心！”
“风霜可销吾等骨！”
“烈日可焚吾等身！”
“然！”
“吾等气息不绝！”
“不尊天道！”
“族魂永存！”
吟唱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两行血泪从苍生道人的眼眶处流出，但他依旧没有停止，而是再次大喊道：
“归去来兮！”
“佑我族人！”
声音沙哑且苍凉。
他那干瘪的身体宛如一根旗杆，而宽大且脏污的道袍就好似一面战旗，在这片狂风中猎猎飘荡。
声音落下之时，整个仙魔墓地突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然后，
就看到一道又一道的裂缝从地面上出现。
密密麻麻，
仿佛这片天地遭遇了一场大地震般。
而在这些裂缝中，开始有人影慢慢的爬了出来。
这是一具具穿着残破甲胄的骷髅。
他们的身躯早就破败不堪，身上的甲胄也腐蚀的不成样子，如破烂般挂着，甚至行动间都摇摇晃晃，但每一个却都散发着难以描述的威严！
这些尸体，
不知道死去了多久，
但此时散发出来的那股威慑之力，
却撼天动地，无人可挡。
一个！
两个！
十个！
百个！
转眼间，周围天地的这些枯骨越来越多。
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迈动着沉重的步伐，
朝着李凡站立的那处阵法之地聚集而来。
明明没有眼睛，
但是却可以感受到那种坚定和决然。
李凡看着周围。
那些枯骨连接在一起的压力，宛如海浪般层层叠叠的撞击而来，拍打在他的身体之上。
很可怕！
甚至比面对仙帝还要恐怖！
李凡不知道苍生道人和这些枯骨要做什么，但是此时却并没有丝毫紧张和畏惧，反而生出一种血脉相连的慷慨感。
这些，
都是当初曾经在域外厮杀过的人族前辈么？
即便只是枯骨，也明显可以感受到那种发自骨子的恢弘与俾睨！
我辈，
可战诸天！
生当作人杰，
死亦为鬼雄，
也许，
说的就是这样一群人吧！
走在最前面的那具枯骨，身材明显比其余的更加高大，气息也更加恐怖。
他断了一条手臂，
胸口也破了一个大洞，
另外一只骷髅手掌上，还抓着一杆锈渍斑斑的长枪，
可就是这样看似残破的躯体，
却散发着一股百战不屈的威武之气！
战意无双！
他就这么走到大阵的前方。
明明没有眼睛，但李凡却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对方在凝视自己。
那种目光，
似乎可以穿透岁月，无视生死！
轰！
这具枯骨用力挥舞手中长枪，将其刺入脚下的大地之中。
随后，
扬起头颅，
发出一声沉闷且不屈的吼声：
“吾辈！”
“永不为奴！”
声音落下间，他身上有浓郁的黑气散发出来，然后融入到脚下的这道阵法之中。
以他为开始，
其后的那些枯骨也一个接着一个到来。
他们聚集在阵法周围，
嘶喊着，
咆哮着，
那无数黑气滚滚而来，浓郁的仿佛一面徐徐铺开在虚空之上的黑色战旗。
亭亭如盖。
那是一种，
虽死，
却不灭的气概！
半空中的苍生道人一边咳嗽一边大笑。
咳的满嘴是血，双眼闪烁的是无尽的追忆！
他看着这些枯骨，思绪却再次回到了几千年前。
那时候的人族，
也是这般无畏啊！
那气概，
如一团炙热的焰火，
从远古的荒蛮，一直燃烧到了今朝！
人族，
不灭！
傲气，
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