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0章 另外一只眼睛
帝神山巅。
那个一直盘膝而坐的麻衣老者捏碎了手里的棋子，叹了口气：
“人族，倒真的是一个奇怪的族群！”
“不过短短十几年的相处，居然就毁了你的道心！”
“也罢！”
“也罢！”
话语说完，他右臂挥起，对着李天策的方向，轻轻一抓。
然后，
就看到李天策的身体寸寸破裂。
最后，
只剩下一个心脏漂浮在虚空之中，兀自跳动。
这颗心脏在麻衣老者的召唤下，朝着其身边缓缓而去。
而在移动的时候，居然开始发生变化。
变小，
变圆，
最终，变成了一颗眼珠的形状。
麻衣老者将其拿在手心，
随后，
分开自己的眼皮，就这么放了进去。
那种随意，仿佛老年人吃饭之前安假牙一样。
而当这颗眼珠进入麻衣老者的身体之后，他的身上，突然间有光芒弥漫而出。
那光，化为一道淡淡的虚影，环绕在麻衣老者的身后。
看样子，有些类似于李天策。
麻衣老者本能的想要挥手将这道虚影拍碎，但在举手的瞬间，迟疑了一下，又放了下来。
他淡淡开口：
“念你几千年修炼不易！”
“一点执念而已！”
“就暂时留着吧！”
“毕竟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也挺孤单的！”
话语说完，身后的那道虚影也逐渐消隐，而麻衣老者身上的气息，在此时再次攀升。
如日中天，
气压云霄。
然后，
他一直都紧闭的双眼，慢慢的睁开了一只。
那眼睛里，
深邃如渊，
仿佛蕴含了一片星空！
……
人有两颗眼睛。
麻衣老者也一样。
但是，
他的两颗眼睛，都先后从身体内离去。
一颗被人皇斩去，囚禁在了下界未知的地方。
而另一颗，则是他自己挖去的。
因为，他想要让这颗眼睛代替自己去看看下界的天地！
这个想法很奇怪，也很突兀。
甚至有些赌气的成分在。
毕竟，他从来不觉得那些自己视为蝼蚁的家伙，有威胁到自己的实力。
结果，却被人皇好好的上了一课。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对人族，开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你可以斩我的眼，封我的目，但我还有另外一颗眼睛可以用。
不让我看，
我偏要看！
再后来，
下界后来就多了一个名叫李天策的神秘强者。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天策，就是天道至尊的另外一道目光。
只是，
这道目光的意识，一直被封印着！
也只有后来，方才一点点的解开。
而如今，这颗眼睛已经归位，那么多年的记忆，也尽数出现在了麻衣老者的脑海之中。
那记忆是如此的复杂和繁多，以至于他一时间都无法阅尽。
等了一会，麻衣老者慢慢起身。
那无数血红色的纹路宛如丝线般在他的双腿上环绕飘荡，他却神色平静，浑然不知。
背负双手间，
他那仅有的一只眼睛投向遥远的苍穹深处，仿佛可以穿越空间，看到某个特殊的区域。
那里，
是一颗蔚蓝色的星球。
而星球的周围，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光幕，宛如盾牌般将这个星球保护在其中。
麻衣老者笑了笑，衣摆在风中飘动：
“这颗主动回来了！”
“另外一颗，看样子需要自己动手去取才行！”
“不过……”
“这人族，确实挺有意思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声音从下方响起，回荡在山巅：
“主人，您没事吧？”
这是，天荒兽。
麻衣老者微微一笑，淡淡开口：
“无事！”
下方的天荒兽显然松了一口气。
等了十几秒，就听到它再次开口道：
“北方世界出现变故，敖覆海不敌，孔识藏和奥丁各怀心思，援助不力！”
“主人，您需要出手吗？”
北方世界吗？
麻衣老者看了眼北方，然后摇头道：
“不敌就不敌吧！”
“我给他一个机会！”
“倒是要看看，他能闹到什么程度！”
这……
下方的天荒兽气息一窒。
话语中的他，明显指的是李凡。
而看至尊的态度，似乎，不需要理会？
可如果这样的话，
不仅敖覆海会死，就连奥丁和孔识藏估计都会升起异心。
主人，
一点都不担心吗？
还是说，
他有别的什么打算？
天荒兽的嘴巴张合了几下，最终还是把所有的问题都咽进了肚里。
既然主人已经苏醒，那一切自然有他做主，而自己，只要做好本分就行了。
不多说，
不多问，
只有这样，才能活的更久。
……
北方世界。
那场恐怖至极的帝境大战，已经到了尾声。
敖覆海此时已经拼尽了所有的力气，用光了所有的手段，但此时，根本没有一点作用！
他嘶吼着，
他咆哮着，
不甘，
愤怒，
绝望，
所有的情绪，在此时尽数喷涌出来。
而这些，在李凡的眼里，都只是垂死挣扎而已。
一直等到最后，
李凡再次发力，那岁月之力与五色利剑融合在一起，化为一道遮天蔽日的混沌长河，对着敖覆海的腰肢劈砍而去！
鳞甲翻飞，
血光四溅，
皮肤、骨头，甚至内脏，都齐齐被斩破。
而敖覆海再也坚持不住。
庞大的龙躯从虚空之上坠落下来。
地动山摇。
而李凡则是尾随而至，一脚踩在敖覆海的龙首之上，将其头颅都踩出大坑。
此时，
敖覆海已经奄奄一息，弱到李凡连山河戒都懒得动用的地步。
就看到李凡再次动身，一把抓住龙尾，竟然就这么将其抡了起来，然后对着远处的大地，直接砸了上去。
“呯！”
“这一击，为逍遥剑君！”
“砰！”
“这一击，为韩立！”
“砰！”
“这一击，为死去的东方世界百姓和将士！”
“砰！”
“这一击，为你我之间的恩怨！”
……
李凡一次接着一次摔打。
大地崩毁，
海水倒卷，
日月在此时都仿佛变得无光！
在这样的攻击中，敖覆海从一开始的试图反击，到后来的惨嚎，再到最后，变得血肉模糊，一动不动！
他的犄角断裂，那双竖瞳大睁。
一直到死，都没有等来天道至尊的救援。
他，
被无情的抛弃了！
这尊盘踞北方世界无数年的神王，高高在上的妖帝，就这么被李凡活活摔死在北都之外。
这一日，
北都城外，
李凡一人屠龙，风头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