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块的盒饭

  他用一种极其挑剔的目光打量盒饭。
  色泽、味道、外形……
  然后领导吃惊地发现，他竟然挑不出这份盒饭的毛病。
  “这份盒饭不便宜吧，多少钱买的？”他问。
  工人老老实实地回答：“12块。”
  “12块？”领导眉毛都飞起来了，显然不相信：“怎么可能这么便宜。”
  “确实只要12块。”
  “你让我尝尝，有的盒饭徒有其表，表面好看，实则难吃的不行。”
  “领导这不好吧，我都吃过了。”工人舍不得手里的盒饭。
  “一份破盒饭而已。”领导夺过工人手里的盒饭，把自己精致的外卖扔到他怀里：“我们交换一下。”
  领导口吻得意，带着炫耀：“我的外卖可是花了50块，我肯和你交换你就谢天谢地吧，没有我，你都吃不到这种高档次的外卖。”
  工人委委屈屈地收下精致的外卖。
  领导看到他这副模样，愈发嗤之以鼻。
  然而等到他吃下第一口盒饭，整个人僵在原地。
  这味道。
  实在是好极了！
  浓郁的肉香和爽口的葱段交织在一起，在舌尖弹奏出动听的音乐，香的身体都酥麻了。鱼肉香而不腥，火候恰到好处，嫩而不腻，入口即化，焦香在唇齿间流连辗转。
  一种美食的幸福感笼罩他全身，让他从头到脚都暖洋洋的。
  心灵都被治愈。
  如果不是为了维持自己领导的仪态，领导恨不得绕着电子厂跑三圈，大喊三声，太好吃了。
  领导将盒饭风卷残云的干光，一抬头，就迎上工人震惊又委屈的表情。
  领导干咳两声：“咳咳，这盒饭也不怎么样嘛，勉强能填饱肚子而已。”
  工人敢怒不敢言。
  你嘴巴上说的勉强。
  怎么把盒饭吃得一干二净，连跟米粒都不留。
  太道貌岸然了。
  他扒拉着精致的外卖，总觉得这份外卖远不如先前的盒饭。
  在工人们的支持下，很快，江苒的保温箱里只剩几盒饭。
  超额完成了系统的任务。
  系统的奖金当晚就打到她的银行卡上。
  江苒激动地热泪盈眶，这不比累死累活的上班来的轻松惬意。
  她摩拳擦掌，准备在电子厂大干一番。
  江苒一大早就杀到菜市场，采购做盒饭的食材。
  早上菜市场人少，食材也新鲜。
  一群大爷大妈搬着小凳子，坐在两边唠嗑闲聊。
  江苒看中一家店的活虾，问老板娘。
  “老板娘，活虾多少钱一斤？”
  老板娘躺在椅子上，吐出嘴巴里的瓜子：“50一斤。”
  “50？”
  江苒买菜经验丰富，按照当地正常市场价，现在又是卖虾的旺季，40一斤顶天了。
  水箱里的活虾活蹦乱跳，自在的游来游去，看上去格外新鲜有活力。
  江苒舍不得放弃这么好的食材：“老板娘，便宜点，30一斤，我就拿下。”
  老板娘斜睨了她一眼，往嘴里扔了几颗瓜子。
  “小姑娘，你没买过虾吧？这里活虾正常要80一斤呢，我这是整个菜市场最便宜的地方了。”
  江苒一听就知道她在唬人。
  好歹她也在菜市场买了那么多年的菜，怎么可能不知道市场价。
  见老板没有诚心，江苒转身就走。
  老板娘见状，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朝江苒挥手：“哎呦——小姑娘，你别着急走啊。”
  她笑得谄媚。
  “这样吧，你是我今天的第一位顾客，就卖你30一斤，怎么样？”
  江苒拿眼睛瞥了她一眼：“25一斤。”
  “什么？25？你怎么不去抢？”
  “20。”
  “哎呦喂，小姑娘你火气太旺了，阿姨就随便说说，25一斤就25一斤。”
  老板娘生怕她改主意，立刻称好虾递给江苒：“姑娘收好。”
  她朝江苒的背影挥手。
  “姑娘慢走！有机会常来啊——”
  江苒买好了虾，不紧不慢地在菜市场晃悠。
  看似漫无目的，实际目标明确。
  最后，她停在一家蔬菜店前。
  计算好电子厂工人的数量和饭量，江苒足足买了一麻袋的土豆。
  卖土豆的老板很热心肠：“姑娘，这么一大袋土豆，要不要我帮你送货上门？”
  江苒：“送货费多少？”
  “50。”
  江苒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
  任何人别想从她钱包里薅走一分钱。
  老板不死心：“姑娘，你就让我帮你送货上门吧，送货费也不贵啊。”
  “瞧你那小身板，背得起这么一大麻袋的土豆吗？”
  江苒蹲下身，准备背土豆。
  老板在一旁煽风点火：“姑娘，你别逞强了。你要是能背得起这一麻袋的土豆，我就免费……”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一双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就见面前纤弱的姑娘一把举起麻袋，背在肩头，毫不费力地走到他面前，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
  老板讪讪一笑：“姑娘真是女中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