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淇水关僵局，沮洳山南匈奴遭伏
黄巾之乱时，常有贼兵裹挟百姓，令他们作为攻城先锋，也就是所谓的‘弱旅’。
这些百姓，多数持木棍、竹竿，手无寸铁。
却被驱赶着，对抗装备精良的官兵。
官兵若不忍射杀，贼兵主力则会令‘弱旅’搭建云梯，作为先登炮灰。
若官兵射杀百姓，则亦可消耗掉守城物资。左右，还是有利于贼兵主力夺城。
于禁见过不少驱逐百姓攻城的。
头一次见，驱逐百姓，出来守城的。
若是从前，他兴许会下令，不必因小失大。
毕竟，在朝廷看来，即便被裹挟，也不能跟官府作对。
但如今，念及主公的名声......
于禁无奈，打马来到城楼下，仰头高声怒斥眭固。
“墙上贼子，胁迫百姓，算什英雄好汉！从未见过尔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咻！”
回答他的，是眭固冰冷的箭矢。
于禁挥刀将其打落，恨恨退开数步，对亲卫道：
“速去回禀主公，可有良策。”
“诺！”
亲卫领命而去，于禁继续带人，在关下与百姓对峙。
很快，老曹带着戏志才等人，匆匆赶来淇水关下。
见之，亦是无可奈何。
玩阴谋诡计，戏志才不怕，但这是妥妥的阳谋！
杀百姓，坏名声。
不杀百姓，破不了城。
“主公，为今之计，只有围而困之，另派斥候绕道往西南，告知黄老将军、女公子等，从朝歌城西面破敌。”
戏志才说罢，静候曹操决断。
“何不干脆分兵绕道从朝歌城西面偷袭？”典韦不解。
黄忠、赵云都领了军命，连愣头青魏延都抢了个机会。
帐内武将，除却自己，就剩闷葫芦高顺、莽夫周仓，还有主公家几个小郎君。
自从十里河沟跟吕布打过一次，他已经很久没痛痛快快干过架。
不爽，非常不爽！
“典将军勿慌！主公安危，胜过一切。”
荀攸赶忙安抚，典韦是曹操的头号保镖。
“况且，”荀攸接着道，“志才之前说过，要谨防白波军、黑山军偷袭，兵力不可过于分散。”
曹操看了典韦一眼：明白了吧？
典韦嘿嘿一笑，继续站桩。
淇水关正面战场暂时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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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淇水往北，再往西，进入上党郡内，有座山，名曰沮洳山，正是此水的发源地。
（《山海经》曰：淇水出沮洳山。）
赵云、曹纯，领着两千人马，就埋伏在沮洳山山坡。
另有后赶来的曹仁，率骑兵三千、步兵五千，隐藏在山麓两侧。
一日后，放出去的斥候回报，有大股骑兵正往上党、河内交界处赶来，从番号来看，应是南匈奴骑兵。
另有大股白波军步兵随行。
戏先生果然神机妙算！
赵云暗忖。
“可恶！又是南匈奴！”
曹纯捏了捏拳头，大兄前番收拾得轻了，这次，定叫他们再脱层皮。
还有白波贼，他们怎么敢！
数日前。
黑山军首领张燕和白波军首领杨奉，先后收到眭固的求援信。
张燕读罢信，冷哼道：
“哼！曹操虽可恶，但袁绍最可恨。告诉你家将军，如今我自身难保，爱莫能助！”
也不怪张燕不愿出兵相助。
自去年（193年），他率主力独战袁绍、吕布联军，在常山展开激战十余天，差点将裤衩都打没了。
精兵数万人、战马数千匹，如今，只剩下人不到一万、马不足千匹。
张燕感到很疲惫。
幸好，袁绍现在也很疲惫。
饥荒让袁绍的兵战力大减，还要收拾公孙瓒，暂时腾不出手来跟自己干架。
张燕只想休养生息。
只要别来招惹他，除了袁绍，他谁都不想招惹。
燕独恨绍。
眭固的信使失望而归。
杨奉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看罢信，和韩暹、李乐、胡才众人商议，都觉得事有可为：
趁机捞一波，听闻兖州颇为富足，正好，劫富济贫，天经地义。
杨奉不仅准备自己一伙人干，还要拉老朋友于夫罗入伙。
听闻数月前，南匈奴第一勇士命丧曹操部下之手，于夫罗的儿子刘豹，也险些丢了性命。
这是旧的梁子还没消、新的仇恨又结下。
如此，甚好！
杨奉令人快马加鞭，添油加醋，给于夫罗送了封诚意满满的信。
于夫罗本不太情愿，但刘豹却很是赞同。
报仇的机会，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虽然，当时巴顿被莫名其妙杀了。但他事后回忆，那个汉人少年，并不会什么妖法。
不然何故任自己离开？
肯定是“他”使用了什么厉害的暗器。
只不过，小小年纪，武艺竟如此了得，自己再在战场上遇见了，得躲远一点。
毕竟只有刘豹一个儿子，于夫罗想着自己日渐力不从心的身体，早些让儿在军中立些功劳，也好。
遂同意刘豹，令骑兵精锐八千，随杨奉一同，来打劫，额不，来救朝歌，响应眭固的‘前后夹击曹军’之计。
杨奉的士兵，多为步兵。
刘豹一不小心，一个人带着部众，将他们甩下了数十里。
不知道的，只以为刘豹跟眭固，莫不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赶着去救人？
正是这样急切的心情，让他一股脑，钻进了赵云、曹纯伏击的圈中。
......
斥候回禀不过小半个时辰后，沮洳山下，大地一阵震动。
来了，果真是大股南匈奴骑兵！
约莫八千，还真是下血本。
于夫罗莫非疯了不成？
赵云、曹纯立即跃身上马，士卒们亦如此。
待见骑兵先锋已至，下方，早有曹仁埋伏的步兵拉起绊马索。
无数贼兵纷纷坠马，被己方战马踩死。
“敌袭！”
南匈奴前锋将领忙喝令士卒驻马御敌。
可惜，迟了。
“冲！”
赵云一声令后，率先冲杀而下，借着坡势俯冲，闯入敌方阵中。
白袍随风而动，威风凛凛。
凡挡云者，皆被一枪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