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一章 世界的规则

  一腔悲愤的来,又视死如归的走
  上疏辩夫力战至死之由的折氏,除了挺直了她的脊梁骨外,也只剩下一些空落落的虚名了
  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徒留下折氏那道,身为妇人的背影,哀泣又落寞……
  一柄长枪,垂直的立在了,肥沃的土地上
  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那被淬了火的枪头,寒芒毕现
  而随着凉风,猎猎作响的,除了枪头上的那一抹鲜红色外,便也只剩下灰蒙蒙的天空,在配合着坟前众人的——悲痛与号泣
  ……
  世人皆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生只读圣贤书人生惬意时,便是金榜题名日
  可是即便登上了那权利的中心,一步步的,爬上了那可以俯瞰天下的门楣
  来来往往的多少人,却是管不了这窗外事,也救不了那受苦受难的人
  心生怜悯的是他们;袖手旁观的是他们;能够共情的是他们;无能为力的,同样也是他们
  心口就那样,被尖刀,无时无刻的刺痛着,击穿着要么便麻木不仁,要么便同流合污
  为了自保,为了他们那,艰苦得来,且十分不易的地位
  多少人,都只能泥潭深陷的,处在了那漩涡的中心,追随着时间的踪迹,上下漂浮,并永远的,失去了自我
  一个人安静的站立在墓碑前任由眼泪,随着雨水肆意流淌的杨延婉,好似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的长大了
  可是这种所谓的成长,是伴随着外力,强而有力的重锤,所衍生出来的……由人类自己,人为衍生出来的苦难
  真的……有必要吗?!
  抬起了衣袖,并狠狠地抹去了眼泪觉得所有人,全部都错了的她,迷茫到不知道明天,应该要如何的继续下去
  可是
  时间不是永恒的,就连空间也不是不会有人停下来等你也不会有人,会去在乎你内心的破碎
  狡兔死,走狗烹
  向来落井下石的人,层出不穷而雪中送炭的,却是寥寥无几万事,皆以自身利益为上的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永远都是他们自己
  自然而然的,一下子便失去了官爵地位的杨家,身为杨家嫡长女的她,被人退婚了
  就是这么的现实
  曾经,那么想要自由高飞的她;曾经,那么骄傲自信,又飒爽英姿的她;曾经,压根儿就不稀罕这门婚事的她;被磨到就连锐气,都消失了一大半
  在这个女子,就连好好的生存下去,都举步维艰的年代一夜之间,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杨延婉,只接收到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那便是——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一切都不如向内求
  而她唯一所能仪仗的,从来都不是那些素未谋面的丈夫,而只能,是她自己!
  仰头,看着天空半晌
  直到眼眸中的眼泪,都彻底的流干了
  再次潇洒转身的她,就那样坚定的,朝着——压根儿就看不到的未来,努力、茫然又执拗地,奔跑了过去
  夜幕逐渐的降临了下来
  而永远,都不会等待人类准备充分,并成长起来的时间,稍纵即逝的推动着所有人,都只能前进,却再也,回不到那过去的……旧时光里
  ……&……
  ……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随着翻飞着的烛火,不断的上下摇曳身处在兖州城内的刘衣紫,也并不算太好过
  翻来覆去的,把玩着手中的玉牌,她的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只记得她随着祝九州,跨进了大巫的屋舍之中
  至于后来她们都谈了些什么话,她却是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伸出双手有些懊恼的,敲打着她的脑袋总觉得这种事情,好像已然发生了很多次的她,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儿来
  猛地睁开了双眼
  清楚的察觉到了铜镜当中的她自己,就连眼眶,都好似逐渐的,泛红了起来后
  顿感大事不妙的刘衣紫,只能艰难的伸手并拿起了一杆儿毛笔来
  颤颤巍巍的写下了:
  “泾溪石险人兢慎,终岁不闻倾覆人
  却是平流无石处,时时闻说有沉沦”
  这几句话后,她便控制不住的,一头昏倒在了案几上
  月亮,高高的挂在了天空当中并用它那朴实无华的光芒,照耀着四周的大地与山川万里
  山坳里,和光同尘,雨露均沾的花花草草们,趁着夜色宁静之时,努力的生长着
  只是,随着它们那成片成片的白,与点点的黄,却好似大地的眼泪一般,无声诉说着这个世界的规则,有些过于的残酷与无情
  .my.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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