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7章 挣扎的内心

  【系统严重冲突！执行记忆清除！】
  宋安沛突然发出痛苦的嚎叫。
  机械臂不受控制地砸向地面。
  金安娜趁机挣脱，看着突然出现的辛迪生。
  “你怎么来的？”
  辛迪生长话短说，很快解释清楚，朝宋安沛走过去。
  “别过去！”
  “他不认识你！”
  “他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宋安沛了！”
  姜莉大喊提醒辛迪生。
  “不会，老大肯定认识我。”
  辛迪生举起双手示意无害，眼中含泪，右手在空中比出一个手势。
  “老大，我是辛迪生，我就知道您还活着。”
  “老大，他们是顾靖泽的家人，您不该对他们下手。”
  “老大，您醒一醒，您被控制了……”
  辛迪生缓步靠近，用最真诚的态度讲话。
  白今夏从房子里探出头，众人在血腥的月光下面面相觑。
  只有宋安沛半跪在地上，机械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似乎在程序与人性之间痛苦摇摆。
  视觉系统不断闪烁警告：
  【系统冲突！记忆抑制失效！】
  金安娜把枪口对准他的后颈，手指扣在扳机上微微颤抖。
  这个角度，一枪就能摧毁主控芯片。
  但当她看到那张扭曲着痛苦与机械冷漠的熟悉面孔时，竟一时无法下手。
  “不要！”辛迪生冲上前，挡在枪口前，“老大还活着！莫林斯改造了他，但老大的意识还在里面！”
  白今夏从房子里出来，脸色苍白如纸，“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安沛被控制了，他不再是以前的他。”
  姜莉走到白今夏面前，用身体护住她简单的解释。
  “他……可他好像还有意识，要不然怎么会停下来？”
  宋安沛的机械眼不断闪烁，像是在回忆什么。
  【记忆文件#c：私人记忆，加密等级s】
  刹那间，与克隆体大战的场景在意识中炸开。
  他记得自己掩护顾靖泽夫妻和梦芷晴离开，自己留下来垫后，之后连续爆炸响起……身体被铁钩勾起的疼痛，手术台上刺眼的无影灯……
  “啊……”
  宋安沛抱住头，金属与血肉结合的部位渗出淡蓝色冷却液，像极了人类的汗水。
  金安娜的枪缓缓放下，“莫林斯把他改造成了杀人机器，然后派他来杀顾家的人？为什么？\
  辛迪生摇头表示不清楚，看向痛苦挣扎的宋安沛，眼中满是悲痛。
  这时候。
  白今夏突然上前一步，“宋大哥，我是白今夏，那一晚你杀入地下室救了我和芷晴，你还记得吗？”
  宋安沛抬头看向白今夏。
  系统的提示依然存在。
  【目标白今夏，优先级：最高】
  【主系统崩溃30%……45%……】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系统……过载】
  宋安沛的电子音断断续续，右眼的机械红光忽明忽暗，左眼的人类瞳孔却开始聚焦。
  金安娜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变化，“他的意识在反抗程序！辛迪生，还有什么能触发他的记忆？”
  “有有！”
  辛迪生大喊，快速翻找手机。
  “这里有一段！”
  他点开一个音频文件。
  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
  《鸽子之歌》，宋安沛每次任务前必听的民谣。
  辛迪生声音颤抖，“老大说这让他想起故乡的山……”
  宋安沛的左眼突然流下一行泪水。
  机械臂无力地垂落，金属手指抽搐着试图合上音乐的节拍。
  “程序正在崩溃！”金安娜看到他的颈部接口冒出电火花，“我们得快点，莫林斯肯定有远程监控……”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直升机轰鸣。
  “该死！”辛迪生脸色大变，“他们跟踪我来了！”
  白今夏跑到窗边，看到两架黑色直升机正逼近别院，“是武装直升机！”
  “不用怕！”
  “影狼卫可以处理他们。”
  姜莉瞥了眼火速通知影狼卫解决空中直升机。
  “今夏，先进屋吧，我们来处理宋安沛。”
  金安娜转头对白今夏说道。
  “不！”白今夏转身，眼中闪着决绝的光芒，“如果他的意识还在，我们就不能放弃他。”
  “宋大哥救过我的命！”
  宋安沛突然抓住金安娜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但声音却异常清晰。
  “杀……杀了我！”
  金安娜震惊地看着他。
  那张半机械的脸上，左半边的人类表情痛苦而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