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崩坏与汇集

  “孩子，你该离开这里。”
  这是老人最后对他说的话，现在，他们的小屋已经分崩离析，到处都挂着恶心的血肉碎块。
  “什么都不剩下。”
  他想将老人规整出来，至少聚集在一起。
  扒开碎肉，他看到了一张地图。
  “这是。？”
  伊比利亚之眼？
  而那里？
  是什么？
  船？
  蒂亚戈说过他的父母，虽然每次都是那么几句，从不多说。
  但是，他提到过船。
  “什么动静？”
  他回头，看见了那种怪物。
  上溟痕就可以把你慢慢磨死先生：嗨。
  它挥动着触手，就像是遇到了许久不见的友人。
  “是今天早上。。。”
  他看向废墟的角落，那具怪物的尸体已经消失。
  再次回头，远处的怪物也消失不见。
  “。。。。。。”
  他不想离开，但是。。。审判官来了。
  蒂亚戈和他说过，要走。
  然后他就。。。。
  乔迪摇头，终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抱歉。”
  他对着废墟说着。
  “我要去那里。”
  因为已经没有人可以带给我答案。
  ————————————
  一天前，盐风城。
  “所以，她说的都是真的。”
  斯卡蒂站在街道上，周围的血腥味虽然微弱，但是瞒不住她。
  “。。。。。。。”
  歌蕾蒂娅拉着幽灵鲨，幽灵鲨已经再次睡去。
  “为什么。”
  “猎人。”
  “我在。”
  “记住你的敌人。”
  “。。。。。。。”
  “二队长，其实，我真的，更怀念那里的自动马桶。”
  她讲着死板的笑话。
  她在空气中闻到了那个孩子的气息。
  她知道的，那个孩子已经沉眠于此。
  “唉~”
  “其实我也是。”
  劳伦缇娜趁着自己不注意偷偷冒了个泡。
  斯卡蒂走进他们的家，走到那女孩的床铺旁。
  一个罐子，这是女孩视为珍宝的东西。
  好看的石头，各种布片，纸条，别针。
  还有一颗红色的贝壳。
  斯卡蒂将贝壳拿出，紧紧握在手中。
  “收敛你的情绪。”
  歌蕾蒂娅在她身后警告。
  斯卡蒂松手，贝壳落下，掉入罐子里。
  “我们不。。。”
  歌蕾蒂娅一脚踩入陷阱，还拉着幽灵鲨一起摔在她身上。
  “。。。。。”
  斯卡蒂笑了。
  “谢谢，谢谢你用这种方式来哄我，我好受多了。”
  歌蕾蒂娅：。。。。。。。
  “所以，现在，要做什么。”
  斯卡蒂扶起幽灵鲨，没有再去管陷在坑里的歌蕾蒂娅。
  “或许你也发现了，伊比利亚不正常。”
  “哪不正常？”
  “。。。。。”
  “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都有变异，你不知道？”
  “？？？？”
  看着斯卡蒂明明满脸问号但还是装作懂了的点头，歌蕾蒂娅只觉得无语。
  “所有人都在变成海嗣，这不正常。”
  “所以审判官毫不犹豫的杀死了所有人，彻底抑制住了病变。”
  “或许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但是短时间内这是最好的方案。”
  “那个审判官。。。。。”
  理性分析，斯卡蒂觉得自己打不过。
  “不用想了，这也表示着我们的机会也来了。”
  歌蕾蒂娅看向依然懵懂的幽灵鲨。
  “去哪？”
  斯卡蒂将幽灵鲨的帽子扶正。
  “格兰法洛，凯尔希说是那里。”
  “你就那么信任她？”
  斯卡蒂感到了一种奇妙的感受，至于这种感觉是什么，她不知道。
  “她为我们争取了时间。”
  “我不认为她能拖住那个审判官。”
  “所以我们动作要快。。。。”
  。。。。。。
  “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很早以前。”
  “那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
  “你也没告诉我？。。。。。。”
  “。。。。。。”
  “所以你们一起演我？”
  “。。”
  流泪虎鲸头。
  “焯。”
  。。。。
  海洋的味道没有引来迷途的兽，而是歌声吸引了迷路的猎人。
  “所以。凯尔希呢？”
  歌蕾蒂娅没有直接回答，显而易见，她也不知道。
  默默掏出手机，点击播出一个通讯。
  “嘟，嘟，。。请留言。”
  “凯尔希。。。”
  她把话筒贴到嘴边。
  “你根本没在格拉法洛，你人呢？”
  斯卡蒂：没想到你还会用这玩意。
  歌蕾蒂娅：我用这玩意学外语。
  劳伦缇娜：阿巴阿巴。
  歌蕾蒂娅拿起了鱼叉。
  “不等了？”
  斯卡蒂牵着幽灵鲨，没有拔出大剑。
  不是她看不起那群海嗣，而是她很了解这位二队长。
  “啊，我们自己去找她。”
  ————————————
  某凯 正在越狱 尔希感受到了自己手机的震动。
  没有在意，凯尔希拉紧了自己的袍子。
  她现在是一个刚刚丢掉了船的渔夫，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她还正在被通缉。
  闭上眼睛，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
  没有容错，m3被人砍爆了，通讯也被屏蔽，只能做到伊比利亚境内的交流。
  郁金香那里联系不上，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被拖住了。
  郁金香：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老娘正和三个内卫打的有来有回的。
  她睁开眼，意料之外的东西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雪？”
  没有犹豫，翻身跳入水中。
  “轰。”
  小船整个爆掉，凯尔希借助那冲击向岸边飘去。
  “两个坍缩，至于吗？”
  她想着，没有露头。
  海面上，两个内卫踩着国度检查着小船残骸。
  “嘶~没有，生还，呼~”
  “嘶~那就好，不要让这个事件放大。呼~”
  很庆幸的，只是两个新人，并没有发现凯尔希的痕迹。
  乌萨斯为什么要插一手？
  她漂到了岸上，吐出一大口海水。
  这一路她都没有上浮，这不是因为怂，重点是保证了那个安全性。
  平稳好呼吸，凯尔希确定了自己目前的位置。
  她打开手机。
  “凯尔希。你根本不在格兰法洛，你人呢。”
  明明是不算大的音量，却偏偏引起了海水的共鸣，引起了内卫的注意。
  凯尔希：。。。。。
  默默的打回电话，装作没有看见正在走来的内卫。
  “喂。”
  “你到哪里了。”
  “我船沉了，现在还有几海里。”
  “哦，快点来。”
  “。。。能不能接我。”
  “什么？（碰撞声。）”
  “你们那里在干什么？”
  “没什么，砍几个海嗣而已，你那边怎么样。”
  “圣徒死在我家门口，我被审判庭追杀，半路船沉了，现在还有两个内卫要砍我。”
  “。。。。。。。。”
  对面挂了。
  凯尔希：别，大哥，叫你大哥了，救一下，救一下。
  她放下手机，两位内卫已经走到了她眼前。
  “。。你们好，我是。。。”
  “嘶~你是坤坤。呼~”
  长刀挥下，被一只形状奇怪的源石造物挡住。
  “不是，你干嘛，哎呦。”
  凯尔希向着树林里跑，同时让m3进行一次小型自爆。
  内卫产生了一瞬间晕眩，恢复后想要继续追逐，却被另一人拉住。
  “嘶~这就不是我们的职责了。呼~”
  最终，没人去追凯尔希，凯尔希还是跟傻子一样自己在树林里狂奔了一个小时。
  。。。。。。
  凯尔希看着不远处的城市，感动的都快哭了。
  “嘶~等你很久了，凯尔希女士。呼~”
  那绑着红色袖标的内卫从道路一侧走出，他此时正恭敬的跟在某人身后。
  凯尔希：累了，毁灭吧。
  “想做就去吧，我们不会拦着你的。”
  那人笑着，给凯尔希让出了道路。
  “你又在图谋什么？”
  “你不是无所不知吗？”
  那人像是什么也没说，但其实已经给出了答案。
  “未知。”
  “嗯哼。”
  “你动的手？”
  “并不是。”
  那人笑着，挥手示意凯尔希赶紧进去。
  从那人身后的内卫逐渐握住刀的手来看，要是自己再不进去，对方就要砍她了。
  “你不怕我破坏你的计划？”
  她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这未知的事务让她不适。
  “这不像你，凯尔希。”
  “。。。。。”
  凯尔希的沉默没有勾起那人继续说下去的兴趣。
  她叹气，走进那城市。
  她没得选。
  “记得把你的人都带走，我们要清屏。”
  那人在凯尔希身后喊着，两人都没有回头。
  他们来了多少人？
  那个人来了，至少也会有十几个内卫跟着吧。
  不对，这完全不对，这一点联系都没有。
  种种事件，凯尔希都没有放过，可是无论她怎样推测，始终看不出这些连线的焦点是什么。
  那是最大的未知。
  就像是在地图的中间抠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凯尔希没有停步，她不打算去海边找歌蕾蒂娅那群人。
  她要填补这未知。
  超纲了，这场行动，绝对是超纲了。
  这种过失，。。为什么。
  她拨打电话，这一次，打通了。
  “郁金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问着，迫切的寻求着答案。
  “凯尔希？你肯定想不到，刚刚老娘和三个内卫打了一架。”
  “然后？”
  “然后我现在在跑路，你先。。。”
  信号已中断。
  淦。
  她一拳捶到街道上小屋的墙壁上，那堵墙居然应声倒下。
  正在试图跑路的乔迪：。。。
  试图无双潜入的凯尔希：。。。
  “等一下。”
  “等一下。”
  。。。
  “你先说。”
  “你先说。”
  。。。。。。
  “所以，你要去伊比利亚之眼？”
  “是的。”
  乔迪刚刚被凯尔希拖进一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来的及说就被绑了。
  “所以，你是被冤枉的？”
  “没错。”
  “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
  “咔嚓。”
  大门落下，自动锁死。
  凯尔希：这里，不会是深海教会的一个小据点吧。。
  凯尔希划开了乔迪身上的绳子，示意他不要紧张。
  她进来前就感知过了，这里面没有人。
  轻手轻脚的推开内门，果然，很有教会风格的装饰。
  走下台阶，凯尔希看着房间中的瓶瓶罐罐。
  “这里，是什么？”
  乔迪都快吐出来了，看着罐子里的残肢。
  “深海教会的居所，这是他们的试验品。”
  “就是那群戴着绿帽子的人？”
  凯尔希很诧异的看着乔迪。
  “是这样的，你认识他们？”
  “我今天早些时候见过，我还。。。”
  房间内的器物发出响动，凯尔希终于试出了正确的激活按钮。
  地板裂开，一个空罐子升上来，里面的营养液已经浑浊。
  “这是？”
  “里面的东西已经出去了，无论它是什么，至少也已经出去了一天。”
  这个体型，要么是巨型的，要么就是人形。
  没有m3，凯尔希勉强只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实验记录，没错，这里会留档。”
  她看到了角落里的摄像头，很快就调出了录像。
  一天前？不，直接调到两天前，调到犹大离开的时间。
  她没有忘记，她是来找犹大的。
  虽然犹大这玩意疯了一点，但是她相信犹大的效率。
  “那个，女士。。”
  “怎么了？”
  “有点不对。”
  “那个视频里，这里，没有台阶。”
  凯尔希眼睛睁大，回头看向来时的道路。
  所有的细小痕迹都可以对上，一模一样，但是那个楼梯。
  犹大？
  录像给了她答案，犹大在录像快进了两个小时后出现在了这间房间里。
  她就站在那里，微微张嘴，但是没有将话说完。
  非禁止画面。
  “女士，地面在下沉。”
  他指的是录像里的画面，凯尔希能清晰的分辨出地面正在下沉。
  是什么东西，她看到了什么？
  由于视角问题，凯尔希只能看到犹大的侧脸。
  画面里，一只触手伸出来。
  它的动作流畅，没有因为那足以将地面整个向下压了几米的力量而停下。
  围着犹大转圈，像是巡视自己的领地。
  犹大居然没有做出过大的反应，只是缓慢的抬起来一只手。
  她的手在颤抖，就像是，像是。。
  自己控制了自己。
  这个猜想瞬间让凯尔希缕清楚了所有信息。
  犹大会死，凯尔希明白，她看不到任何希望。
  位格上的差距不是几个特殊的能力就可以追上的。
  那触手缠上了犹大伸出的手，将她的胳膊折断。
  触手捅进犹大的身体，那身体脆弱的就和不存在一样，连阻挡都做不到。
  犹大被穿在触手上，双脚离地。
  领域无声的消散，她被触手拉到了屏幕之外。
  “。。。。。我们，要去找审判官吗？”
  乔迪咽着口水，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的吧。”
  “坏消息是，那个触手夺走了视频里那个人的身体，而且，如果不出意外，她已经知道我们来这里了。”
  凯尔希放出了m3凿墙，乔迪已经没有心思去管这奇怪的造物。
  “那好消息呢?”
  “刚刚视频里死掉的那个是来这里的审判官，你已经不需要再去害怕自己会被抓走了。”
  这算什么好消息啊。
  乔迪第一次觉得，审判官是多么亲切的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