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愚者戏生

  追寻着苟活的借口。
  找寻着死去的理由。
  在逐渐麻木的时光中将自己封存，一次，又一次。
  时间将一切磨平，逐渐连痕迹都留不下。
  无数次来到同一个时间，无数次走过同一个地点，无数次遇见同一个陌生人。
  早已将其铭记，早就将其遗忘。
  狼狈的，优雅的再次走回这里。
  已经足够了，但还远远不够。
  “凯尔希......”
  时间之外的幽灵呼唤着她忠实的仆从，声音让凯尔希感受到了横跨数万年的冰冷。
  “告诉我....你可以。”
  “开火！拦住他。”
  “嘶...呼....”
  肉体被切割，血液四溅。
  自己干员的哀嚎没有让博士皱哪怕一下眉头。
  冲上前的先锋被枭首，无头的尸体依然在冲锋。
  重装立着盾上去，盾牌连同半个身子被那位内卫用蛮力砸的粉碎。
  术士和狙击的攻击穿透不了那个内卫身上的护甲，那跳跃的电弧无一不在嘲笑他们的无力。
  “...我做不到。”
  （凯尔希：69（严重损伤未完全修复-1）（载体内核过载-2，部分技能被沉默） 1.ama-10 2.文明的守望者 3.最高权限 4.好感度：200%（被设计为绝不背叛））
  博士默默摇头，眼中下意识流露出来的失望让凯尔希回忆到了属于上个纪元的记录。
  医疗干员见缝插针的想要展开治疗，脖子却被无形的黑雾握住，被撞在墙上，逐渐失去生机。
  任何敢于上前的近卫都被一刀斩断，在那位内卫眼中，人体和武器是同一个概念，甚至不需要思考出刀的角度。
  提起链锯，伴随着肉体撕裂的轰鸣，在溅射的血液中再次扼杀一条生命。
  “嘶...呼...”
  人群陷入无声的恐惧，他们依然在前仆后继的送死，但却没有人再去说一些激励人心的话。
  所有人都清楚，那不可能。
  “拉紧我。”
  博士说着，用目前可用为数不多的能力在自己脚下斩出一条缝隙。
  顺手将凯尔希抱住，那只老猞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这么任由博士摆弄着。
  “你 现在 还不能死。”
  她特意加重了现在两个字，看着凯尔希幅度极小的颤抖，像是满足了自己的某种恶趣味。
  “刀客塔..你..您..想起了多少。”
  两人消失在地面上，被那条裂缝吞没。
  下一刻，无数刀光撕裂了那个角落。
  刚刚还压迫感拉满的那只内卫此时正憨憨的挠着头。
  虽然自家副长特意安排自己在这里堵人，也说好了要放水放走.....
  但是，他刚刚就走神了一下，对面俩人就没了？
  或许这也是副长计划的一部分吧。
  摇了摇头，将巷子里剩下的几个还活着的人解决掉。
  那个之前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女孩的副长，现在....也是个小女孩，甚至一点变化都没有。
  明明一直是那种懂礼貌，讲道理的乖孩子风格，身上那种负面情绪的浓郁度却只输给总长一人。
  甚至就单拿在办公室内的指令等级来说，她说的话有时优先度比总长都高....
  话说也是，自从自家老大养了这只副长，就开始向着只知道砍人的宅女发展了。
  虽然说一个七天砍六天人的人宅很不对，但自家老大确实全身上下都给人这种感觉。
  相机不被允许使用，任何记录都不需要被保留。
  唯一一个需要他上传报告的人，现在已经死了很久了。
  整个切城内，像他这样的内卫有接近十个。
  皇帝对于这次行动很看重，外围甚至还有更多的士兵准备介入。
  走出小巷，没有任何善后的事情需要他做。
  那群干员甚至连他的国度都打不出来。
  敲打了两下耳机，示意任务完成，然后再次隐入阴影里。
  一群感染者，还不需要他动手。
  还是交给真正适合做这种事的人吧。
  人影散去，只留下一巷子的血沫和刀痕记录着他们的暴行。
  ——————博士抱着凯尔希自由落体中——————
  不远处的广场上，空间颤动了两下，随后一个洞口在空中打开，两个人从来里面掉出。
  博士理所当然的掐着凯尔希的脖子把她按在下面，让她充当自己的缓冲。
  “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内卫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多看衣服上沾满灰尘的凯尔希一眼，博士直接站起，观测着她们此时的位置，同时发问着。
  “乌萨斯的皇帝正在谋划着什么东西，他以感染者为踏板，将手伸向这片大地，试图用自身的影子去再次彰显乌萨斯的荣光。”
  凯尔希捂着自己的胳膊站起，刚刚那一下她摔得不轻。
  她没有勇气去确认，确认自己想要知道的那件事，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想要知道家长有没有发现，又不敢发问，只能祈求着早已不可能的奇迹出现。
  “解释，为什么乌萨斯的内卫会出现在这里。”
  或许是因为下意识的施虐倾向，或许是因为心里在思考有关切利妮娜的事，博士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什么不妥。
  “他们....要借着这群感染者开战。”
  显而易见的答案，但无论和谁沟通，凯尔希始终不愿意将它说出。
  因为这件事一旦说出，这里的感染者就再也没有被拯救的机会。
  没有那个机构或者组织愿意为了一群可有可无的劳动力一下得罪至少两个国家。
  “scout呢？”
  博士随口问着，巡视的视线扫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还没有回话，但是之前他的位置离ace很近，负责撤离时的通讯。”
  “嗯，希望他还活着。”
  博士说着，看清了那人是谁。
  就算不用她看清，天上那个无聊到开始长蘑菇的东西也告诉了她对面的人是谁。
  （塔露拉（整合）：80（精神融毁-5）（记忆未完全融合-8） 1.德拉克血脉 2.邪魔的加护（点击展开） 3.选定之人 4.好感度：80%（对你之前的行为有所了解，并心怀崇敬））
  是不是有点超标啊喂！
  话说她也是选定之人？
  她拿到诸王之息了？
  （你是不是记错了什么，选定之剑可不止一把。）
  博士抬头，塔露拉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要发现了她们。
  黑色长剑随着塔露拉的意念出现在她手中，细微的火苗开始在她身上蔓延，眼神中没有一点怜悯。
  “我....去....”
  “凯尔希，上，拦住她。”
  博士刚刚已经确定了，这里是切城的边缘。
  为了躲避某只萨卡兹疯子，她特意把坐标往侧边移开了一些。
  然后又撞见鬼了。
  为啥这群人总能让她撞到啊.....
  一个个都跟商量好了特意要埋伏她一样....
  “...m3。”
  源石造物冲了上去，没有撞上刀锋，就被熊熊燃烧的黑焰所阻挡。
  “凯尔希，分析她身上的火焰。”
  与记忆中的内容不同，虽然这种不同次次都有，但身边毕竟有一只凯尔希在可以分析，不用白不用。
  “德拉克的本源技艺，加上邪魔赋予的加护，拥有了与情感相关的拓展能力。”
  尽管不适应博士突然改变的态度，但凯尔希还是乖乖的服从博士的指令。
  塔露拉提剑，剑刃斩在巨大的源石造物身上，虽然没有直接将其斩断，也留下了无法修复的伤害。
  “（痛苦的嘶鸣。）”
  “博士，虽然这并非是我的本意，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带领着那些感染者实现我们约定的目标。”
  火焰在逼近，凯尔希将博士护在身后，像是交代后事一样的嘱咐着。
  她不能确定博士想起了多少，但目前的状况已经容不得她多想。
  那头德拉克，她挡不住。
  现在灵魂的状态不能支持她在进行一次载体的转移。
  这里，离切城的外墙很近，凭借着博士自身那种奇怪的能力，走到城外并撤离应该没问题。
  唯一令她担心的....说实话，只有阿米娅。
  她知道博士对那孩子做了什么，也知道曾经的博士计划把她当做工具来用。
  但她能做到的，也就仅限于劝告了。
  和博士相比，哪怕是她死在这里，也是值得的。
  因为只有博士能解决罗德岛现在面临的问题。
  但博士没有让她跑开。
  那冷酷无情的人抓住了她的后颈，把她的耳朵拉到自己嘴边。
  “引爆你的造物，跟着我走，不要再说一句废话。”
  不然就会被抛弃在这里。
  凯尔希瞳孔微震，尽管博士没有将后半句说出，凯尔希也知道博士是什么意思。
  没有任何犹豫，源石造物被引爆，绿色的电芒跃动，黑色的火焰都被击退。
  博士踢翻了脚边的井盖，看都不看就带着凯尔希跳进去。
  再一次被压在身下，凯尔希却只感到安心。
  那个无所不知的博士回来了。
  她这么想着，同时结束了并不算漫长的坠落，落在一辆早就已经报废的矿车中。
  “乌萨斯在征服的过程中并没有放弃矿产的开发。”
  没有起身，而是坐在凯尔希身上，压的她站不起来。
  用脚踹向控制车辆的拉杆，这种旧时代的机器，优点除了自动化程度不高以外，也就只剩下不容易坏了。
  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矿车缓缓移动。
  “他们的线路密集的就算是它的设计者来了也会迷路。”
  博士仰头躺在凯尔希身上，右手自然下垂，挠着猫猫的下巴。
  “但我不会。”
  速度逐渐加快，顺着井下来的火焰被她们甩在身后。
  “凯尔希，你真应该庆幸，庆幸我的躯体只是现在这样。”
  突然捏着猫猫的嘴，揪着她看向自己。
  “不然我绝对会趁着现在，好好的做一些让你彻底听话的事。”
  凯尔希目光涣散，随后闭上眼睛。
  她不想去思考了，面对一个恢复记忆的博士，无论她做出什么挣扎都是没必要的。
  “真可惜。”
  说着可惜，却毫不知怜惜的将凯尔希精致的脸甩开，坐在凯尔希身上，翘起了腿，等着路途前方的黑暗中出现光明。
  “真希望阿米娅也能见见你这幅样子。”
  她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画面。
  “你说，如果她在我们两个中选一个，她会选谁呢？”
  博士挑眉，凯尔希沉默，只剩下矿车隆隆作响。
  （凯尔希在想：根据分析，71.62我，28.38博士。）
  #。
  “别忘了，你现在也只是一个连源石造物都失去的普通人罢了。”
  将身子从凯尔希身上挪开，嫌弃的拍了拍衣服。
  已经看到了前方的光亮，伸手去拉下拉杆。
  然后却将拉杆整个扯下.....
  博士:.......
  凯尔希:........
  ——————犹大绝赞复仇中——————
  “首领。”
  通讯中的呼唤让塔露拉从愣神中恢复。
  “中心大道出现了不明人员，我们拦不住她，请求支援。”
  心念一动，塔露拉就已经知道了需要做些什么。
  “支援很快就到，你们再多坚持一会。”
  关闭通讯，随后打开另外的传呼器。
  “全体成员，远离中心大道，不要靠近，尽快撤离。”
  尽管悲哀，但她依然做的毫不犹豫。
  .............
  街道在崩坏，两侧的建筑被撕裂，碎片漂浮在空中，又随着那人的手势砸向前方的目标。
  挥手，将巨大的裂片从街道旁边的建筑上撕下。
  她指着那不断移动的阴影，碎片看上去不急不慢的砸上去，玩着残忍的游戏。
  至于被误伤的那些闯入她攻击领域的人，呵呵，那关她什么事。
  裂片击中路面，击中其他建筑。
  地上的碎片缓缓聚集，再次被提出，变成更多的凶器。
  单片飘飞着，高效的收割着生命。
  她走到了尽头，外出的大门早已被锁死。
  道路两侧留下了许多血肉碎块，那些都曾是试图阻止她的人，无论是什么身份，她都没有放过。
  “还真是执着，明明都跑到这里了，居然还要跟着。”
  阴影中的萨卡兹显形，犹大并没有第一时间攻击，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真不能放我走？就看在我曾经推荐你看过日出的份上。”
  像是乞求，但他的语气倒更像是追忆。
  “遗言说完了吗？”
  但犹大从来不吃这套。
  “啊，说完了，谢了。”
  那人闭上了眼，随后无数碎块砸向他，将他掩埋。
  碎块的底端流出了猩红的液体，犹大却没有再多留下一会。
  “希望你能懂事点，w。”
  掏出身上的玻璃瓶，敲了敲罐子，将里面的黑雾唤醒。
  虽然并不是很在意，但她还是不想几天前还腻歪在一起的人就这么被她杀掉。
  但是动手的时候也不会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