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回去收拾

  ……
  看着信笺中那张什么都没有的白纸,廉契手足无措地愣怔在了原地。
  “神使……”
  见他慌张,柳禾故弄玄虚一掐指,幽幽开口。
  “神谕方位坐西朝东,破灾之法就在番邦,取祭司之火燎烤神谕,一个时辰内便可知天神所言。”
  在纸上加些书中人不知的小伎俩,足够糊弄了。
  听她这般说,众人自是不敢耽搁,廉契派了几个得力机灵之人,要其务必快马加鞭将神谕送回番邦,按照神使的吩咐做。
  看着扬尘而去的几道身影,柳禾在心下计算着时辰。
  方才天火动静颇大,怕是已惊动了长胥砚的禁军。
  这些番邦人暂时还不能动。
  “此地有异,今夜会有血光……”
  柳禾缓缓合眼,淡然吩咐。
  “神谕显露前夕不可杀戮,否则便只剩一纸空白,你们需尽快撤离,暂敛刀风。”
  话音将落,廉契尚未回话,只听远远传来两声禀报。
  “廉契大人!东面环山有京城禁军突破警戒!”
  “报!南山警戒被破!”
  廉契哪敢置喙,磕了几个头立马着手准备撤离。
  待到行军装点妥当,他小心翼翼试探。
  “神使……可要跟我们一起撤?”
  柳禾轻缓摇头。
  “与天神传话耗力,我方才损了元气,需在此地静养,你们去吧,我自有躲避之法。”
  已然将她的话当做了圣旨,廉契单膝跪地,将手中之物恭恭敬敬呈给她。
  “此乃信铃,神使若有吩咐便晃动此铃,我们的人立刻会前往取信。”
  柳禾略略颔首,故作深沉。
  “那……神使保重!”
  廉契看了她一眼,翻身上马率领众人迅速撤离。
  直到周遭的马蹄声彻底消散不闻,柳禾才在原地悄悄睁开一只眼,在附近仔细观察。
  好像没人了。
  过去她素来看不上装神弄鬼之流,想不到放在今日,这一招还挺有用。
  盘腿坐了许久有些酸麻,柳禾正要撑着身子站起来,却已被人稳稳抱起。
  入眼是不染纤尘的白衣。
  长胥祈的脸凑近了些,如画的眉宇间覆满了关切之色。
  “方才可有被火燎到?”
  射火箭时恐人不留神伤了她,周边区域皆是由长胥祈亲自动的手。
  箭虽已有心避开人,他却还是担心烈焰燃烧时的高温会灼疼她的肌肤。
  鼻息间萦绕着令人心静的檀木沉香,柳禾轻轻摇头。
  “没……”
  话音未落,却见一旁的端木挽月缓步走来。
  意识到长胥祈还在打横抱着自己,柳禾难免一阵不自在,挣扎着要下地。
  将二人一推一凑的模样尽收眼底,端木挽月温声制止。
  “不妨事,你们继续。”
  夺人所爱非她本意,如今既已有了解决之法,免了长曦丧失自由远嫁为妾,她自然不会再强求。
  话虽如此,柳禾到底还是坚持着挣脱开。
  在男人怀里说正事像什么样子。
  端木挽月似有些不安,蹙眉看向她询问着。
  “那法子……真的会有用吗?”
  番邦人拿走了那封信,回去看过之后真的肯主动退亲?
  “会,”柳禾不假思索,坚定道,“不出三日,番邦定会传信来撤掉迎娶嫡亲公主之请。”
  那封信的内容很简单。
  【异邦结亲,必战而亡】
  文字的威慑力,有时候只需用些小手段来铺垫,便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似是想到什么,长胥祈缓缓开口。
  “长曦已下决心嫁与那大祭司为妾,此事不曾告知她,回头不知该如何同她解释。”
  变故甚多,柳禾已经许久没有联想过自己笔下的原剧情了。
  在原剧情中,长曦公主自愿远嫁蛮疆,是为两国和平,换上胥安宁免战。
  如今长曦依旧是自愿出嫁,为的却是给皇后延续寿命,不惜舍弃自己的自由和尊严。
  柳禾轻叹,静静看着他。
  “谁说只有番邦大祭司能救人?”
  今夜行动前她已听端木挽月说起了皇后的病情,心中也有了些猜测。
  与其信一个不知底细的外族祭司,倒不如信她。
  见柳禾说得坚定,显然是已经知晓皇后病重之事,长胥祈蹙眉侧目看去。
  果然见端木挽月心虚垂首。
  “此等大事自不必瞒我,消息总会传到我耳中的,”柳禾语气一转,正色道,“带我去见见皇后。”
  长胥祈略带迟疑,到底还是应了。
  “……好。”
  三人正说着,忽听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是长胥砚的禁军来了。
  一队禁军在空旷的帐中搜寻,另一边主队由一人带领,直直朝他们而来。
  渐渐接近,领头之人瞬间翻身下马。
  男人的一袭深色劲装仿若融进黑夜,凌厉的眉目间透着森然,视线始终不曾从她身上挪开过。
  尤其是在看到她被二人夹在中间时,长胥砚的目光愈发犀利。
  “太子与准太子妃深夜不在宫里休憩,大老远带着旁人之妻到此处来作甚?”
  他边说边抬手,不轻不重地推开长胥祈将人拉了过来,紧紧护在怀里。
  长胥祈面上的淡然出现了裂痕。
  老二这番话,定是还记着端木挽月当街故意亲他之事,只当他们在针对小柳。
  垂在袖下的双拳松了又紧。
  长胥砚冷声吩咐。
  “李二,带一队人护送太子回宫。”
  转眼却瞧见某人对着太子欲言又止,他气不打一处来,俯身将人打横抱起。
  “看什么?走了。”
  柳禾话还没说完,就被抱着强势离去,屁股稳稳落在了高大骏马之上。
  眼瞧着长胥砚要翻身上来出发,她忙忙地向后探出头。
  “何时?”
  知晓她在问自己要什么时候带她进宫去见母后,长胥祈心口一软,轻声回答。
  “等我消息。”
  柳禾略略颔首。
  还打算再嘱咐点什么时,脸却被男人微凉的大掌不轻不重捏住,迅速转了回来。
  “这般舍不得走?”
  声音压得很低,似是生怕被身后之人听了去。
  柳禾撇撇嘴,没吭声。
  这个节骨眼要是说句不顺某人心的话,一会儿吃亏的可只有她自己。
  见她默不作声,长胥砚忍不住轻哼。
  先前她趁他忙着走不开之时一声不吭就跑,账还没来得及找她好好算,如今又加了太子这一档子。
  也罢。
  回去再收拾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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