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不尽幽冥路,血育彼岸花 69

  军校。
  白计安目视电脑微抬下巴,说:“给我。”
  栗山凉将电脑转过来推向他。
  屏幕上,关于姜凯的资料很全面。
  他是凭自己考上军校,但大二时,他父亲忽然发生意外死亡,母亲赵敏希悲痛欲绝,妹妹姜瑜性子软糯,根本无人能主持大局。
  姜凯无奈,只得办理休学回到樾安。
  但姜家名下的产业多,业务繁冗。
  本以为一年时间足够打理的姜凯意识到,他大概无法继续回到学校念书了。
  是以,第二年夏末,姜凯返回军校,办理退学手续。
  自此,返回樾安的他再也没有离开过姜家。
  打理公司,安抚母亲,送妹妹出国留学,他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三年后,公司和姜家方从姜父过世的阴影中彻底走出。
  恢复心情的赵敏希重新出发,妹妹姜瑜学成回国,走进公司管理层,为姜凯分担繁重的工作。
  栗山凉想起刚刚默读姜凯在射击俱乐部的vip客户资料,说道:“他是两年前去射击俱乐部玩的,之后来参加月初射击比赛的时间不定,有时候两个月来一次,有时候,四五个月不见人影。”
  白计安凝视电脑屏幕上的排排文字,眉心揪成一团。
  无论是出现在宴会上的人,还是主机里的照片,都是他的妹妹姜瑜无疑。
  那为什么,凶手最终选择的目标却是赵敏希?
  姜凯曾经读过两年军校。
  在妹妹回国,公司稳定后,他又来到射击俱乐部成为vip会员。
  按道理他应该对部队、军官的职位有一定的向往。
  郑庭案中,凶手改装魔术师李杰的道具枪;
  窃取李仁、钱裕丰、张大辉合伙开设的射击俱乐部的357magnum子弹。
  如今,又在甜品品鉴会上远距离射杀赵敏希……
  李杰是邵凌云的好友,邵凌云曾经是兵。
  李仁、钱裕丰、张大辉三个人本身就是军人出身。
  现在的姜凯又曾是军校学生。
  余下的三个目标,
  董圣雪,是正儿八经的红三代。
  范盈盈不详。
  唯有聂开宇,全家和当兵的八竿子打不着,为什么会被凶手当做目标。
  忽然,想起此时此刻一直在聂开宇身边执行任务的人,白计安紧绷的表情一泄。
  “……贺威。”
  但下一秒,白计安立刻恢复冷静。
  从郑庭死亡开始回顾整件事。
  凶手没有直接在和「军」字有关的本人身上施加伤害。
  但从侧面上看,被害人的死亡又让他们卡在中间,或多或少地受到波及。
  白计安顿感不妙。
  他把电脑推到栗山凉面前,说:“查一下,赵敏希有没有像郑庭一样,曾在暗网上被人悬赏。余下,把范盈盈的资料给我调出来。”
  他要知道,她和「军」、「部队」、「兵」有什么关系。
  白计安扭头望着坐在对面咖啡厅前台的余玲,食指一下一下地敲击桌面。
  从缓到急,由轻到重。
  惹得专心调查的栗山凉不禁紧张地侧目他的脸色。
  灼灼的目光烧去平日的沉稳,白计安急了,他如坐针毡。
  不把毫发无伤的贺威置于眼前,他就没办法平心静气地思考。
  脑袋像被塞住,心思也不在案子上。
  “好了。”白计安起身,“我们走。”
  查到一半的栗山凉一怔:“去哪?”
  “去医院,和他们俩汇合。”
  午休。
  累到几乎虚脱的聂医生赶紧脱掉磨人的白大褂,仰躺在转椅上。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是一支暴露在烈阳下的雪糕,顺着座位一点点瘫软、融化。
  瞧宇哥的模样,实习小赵医生实在没办法在这个节骨眼上提醒他,下午还有三台手术等着他。
  清风拂过。
  换好衣服,准备去食堂的小赵医生扭头一看,杏色的布艺窗帘后面,从早上开始就站在那里,双手环胸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像靠在栏杆上睡着的雕塑一样。
  “宇哥。”
  小赵医生轻声唤了唤,聂开宇挣开疲惫的双眼,无精打采地回应:“什么?”
  “那个。”他抬眼一瞟,像害怕被对方发现似的,小心翼翼地问:“你的朋友有没有忌口呀?”
  聂开宇摇头,只见小赵医生快道一声“好嘞”,随后,似逃跑的兔子,嗖地一下钻出办公室!
  聂开宇傻了。
  他摇头,不是贺威不忌口,而是,他怎么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又不是他对象!
  挣扎0.1秒,聂开宇心道:算了。
  不爱吃就挑出来;
  要是过敏了,原地挂号,上楼就能看。
  方便,死不了。
  聂开宇仰身靠回去,刚闭上眼,面前的门开了。
  以为是小赵医生走得急,忘东忘西回来拿,结果轻快的脚步声从他身边经过,径直向他身后走去。
  “计安?”
  是贺威的声音。
  白计安!?
  聂开宇猛地睁开眼,还不等他向后转头,便瞧见栗山凉坐在小赵医生的椅子上,专心致志地摆弄电脑。
  还有什么能比辛辛苦苦工作一上午,简单小憩后睁开眼,老婆从天而降,坐在自己对面更让人兴奋的呢?
  “宝宝 ~ ”
  聂开宇趴在右臂上,一点一点,向正在键盘上飞舞的老婆探出猪手。
  啪!
  栗山凉抬手一拍。
  “嗷!”
  聂开宇抽回自己的手,心疼地举起来反复端详。
  没咋样,但疼!
  不愧是他家小辣椒,无论几次,一如既往地稳定发挥。
  火辣辣的痛感搞得聂开宇委屈。
  本着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不服输精神,他再一次把手伸了上去。
  只是这次,他没去抓栗山凉的手,而是,摆在他眼前,说。
  “负责。”
  栗山凉斜睨一眼,淡道:“又没事。”
  连红都没有。
  “那是表象!肯定有事,不然我怎么会这么疼。”
  说罢,他有气无力地晃了晃手,念叨。
  “该不会是你太厉害,伤没留在表皮,而是打到真皮,皮下层了?!”
  栗山凉终于暂停手下的操作,无语地望着他:“你是个医生,不要胡言乱语。”
  聂开宇才不听。
  好不容易让栗山凉放下手上的工作注意到自己,他得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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