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被攻击了
龙文玥用致歉的神情看向小荣，小荣却没有力气——更没有胆量回看她。
她眼见小荣这般痛苦，便不再犹豫，全力凝聚灵力，在船身更加晃动的情形下，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静。
她用灵识快速扫视下方的湖泊等水域，好为迫降做足准备。
再看小荣，双眼无神，面色惨白，简直是受潮的炮仗——闷声不响。
他受伤的不仅是耳朵跟手指，就连四肢和背脊也碰撞了几次，浑身已是叠加着连绵不绝的疼痛。
他刚从龙文玥有力的“魔爪”之中解脱出来，已经六神无主，没有任何心思去管那二人要怎么应对。
还有更可怕的：他感到五脏六腑都要被巨大的压力给挤扁。
“就这样吧……”他用残存的意识说服自己放弃，但身体却还秉持着求生本能，拼命抓住护栏。
再看龙文玥，她的探索过程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阻力，于是她加大力度，可脑中突然响起一声轰鸣。
她猛然吃痛，被迫收回灵识。
由于还未做足准备，她整个人被反弹的灵识冲击得颤颤微微。
她已经再也感觉不到周围的景象，只剩下迷迷糊糊的意识。
过了一会儿，就在马上要一头栽下的时候，她的眉心涌出一团火焰印记。
火焰不住摆动，就像野火在燃烧一样。
在这种保命功法的护佑之下，她才勉强清醒过来，却再也不敢轻易使用灵力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强忍着难过，张口大喊几句。
龙文州却听不清楚。
龙文州的专注力只放在自身，他决心要放手一搏，手腕与脚腕上面都已经开始鳞化。
红色的鳞片正飞速扩张，裹了一层又一层，直到涌至最外层时，变成了耀眼的金色——显然他要动用真身来对付船外的冲力了。
龙文玥见自己的声音已经被噪声所掩盖，就大步冲到近前，一手压着龙文州手腕上的金鳞，一手将他的身子拉低：“文州，咱们不要用功法！我是说，我刚才发现了，我越用功法，晃动就越厉害！”
“哦？”龙文州万分惊奇，却还是凭着二人以往的默契，选择了相信。
在与这只火凤凰的短暂对视中，龙文州看到熊熊的火焰印记，也看到了火光映照着的是一双不容置疑的慧眼，于是他重重点头。
二人相继收起了灵力。
龙文玥的火焰印记越缩越小，直至彻底不见；龙文州的鳞片也一层层褪去。
二人费力蹲下，跟小荣一样抓住护栏。
说来奇妙，龙凤船立刻减慢了俯冲的速度，也不再像散架般晃荡。
现在的船身只是左一下右一下地轻摆，并试图自行纠正航线。
小荣刚才吐得稀里哗啦，本来已经对生还不抱希望了，结果现在船身渐稳，他又恢复了意识。
他开始尝试整理起记忆碎片，回想起二人断断续续的对话，意识到自己还有可能活下去，于是眼睛放出亮光。
他求生的本能加倍涌动，双手将护栏抓得更紧。
那二人也同样不好过，时蹲时跪，各自忍受着晕眩感。
他们没有工夫分心去管小荣，而是彼此眼神交汇，似乎是在传达着一种认知。
传达完毕，二人以同样的姿势盘腿坐定，各自用几根手指搭出三角形，然后紧闭双眼，努力向着三角形的中间空隙而呼吸吐纳。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二人不但很快消解了汗珠，就连凌乱的发丝也都自然理顺，甚至连气色都得变红润了。
“我去，这就是师门功法的威力？”小荣心下吃惊，咬着牙较着劲，“这次过后，我可不跟这俩人涉险了！什么用功法保护我，都是吹出来的！等我灵力增长，得跟师父学学眼前这种真正有用的本事。”
正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他感到嗓子里有些干涩，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
“是血么？”小荣有些惧怕。
不行，自己必须说话！
虽然此时说话会搅动脑部神经，会让头痛加剧，但如果不说话，胃里的酸液混着血液就要外溢，那样整个人就会更加危险。
“我说，你们不是信誓旦旦么？什么师父亲力亲为，什么灵力推动，什么ai自动控制，什么绝无差错……”
小荣的话里明显充满抱怨，但因为声音之中有太多无力感，等到他真正说出口之后，二人只能听出单单的疑问之意。
“是啊，按照设定，龙凤船快速穿越大气之后，应该是越来越慢，慢得就像蚂蚁落地那样……等它接近地面的时候，会自动开启寻路功能，并将咱们平稳放置在最合适的地方。可现在呢？”龙文州既是冲着小荣解释了一番，也是冲着龙文玥发问道。
龙文玥定了定心神，待气息平稳之后给出了答案：“确实不是龙凤船的问题。别忘了，不仅是龙凤船，咱们还有蓝星画卷辅助行程呢！有这两样灵宝，穿越区区蓝星，绝对不可能出错。”说着，她有点垂头丧气，“现在看来，只有一种可能，我们被攻击了。”
二人震惊。
小荣的心态开始波动。
如果说刚才对船外气流挤压的恐惧，还只是心有余悸；那么现在对未知敌人的恐惧，简直是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龙文州没了功法保护，正忍受着五脏六腑的绞痛，简直是一丝两气，也没有了战斗的欲望。
龙文玥还算镇定：“应该还有转机。这方势力深不可测，如果他们想要置咱们于死地，简直是轻而易举……不对，刚才咱们在平流层俯冲时，他们就该加大力量，可为什么还允许咱们转危为安呢？”
“师姐，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师父曾经跟我闲聊过，生命星球都有结界守护，咱们遇到的也许不是什么敌人，而是结界。”小荣感觉吐意停止，也开始献言献策。
“不会的，师弟，我们族群对敌我战意有着异常灵敏的感知力。不信你问文州，他们族群同样如此。”龙文玥抹了抹薄唇，长期的颠簸并未消融她的美貌，只是将她的唇色变淡了。
“结界通常是用来防范外部势力对星球的攻击，而不会防范时空穿行。你还真别说，刚才肯定是遇到敌人了。说来也怪，那股气息还很熟悉，让我想想……”龙文州绞尽脑汁，不得其解。
“师姐，咱们会撞山么？”小荣对未知势力不再关心，但对眼前的艰险却必须在意。
他借着此时窗外的晴空万里，发现龙凤船正朝着下方的山尖驶去。
“小荣，望山跑死马——这句话连我都知道。你以为快要撞向大山，其实还有很远的距离呢！等我们接近大山的时候，只会落在最平稳的地面。”龙文州扫了一眼窗外，转头就当了一回老师。
龙文玥也安慰道：“没事了，敌人已经停止了攻击，我们的降落不会有问题。”
小荣暗想：“降落的时候就一定安全么？算了，我就再信你们一回。”
此时，从外面看去，龙头已经掉了几颗牙，甚为滑稽；凤头更惨，直接被削去半边脸，成了落魄的乌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