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鬼娃娃
屋外有人？
林朔攥紧水管，缓缓上前。
就在他想开口询问对方身份的时候，门外那人却主动说话了。
“你...你好。”
似乎是一位女生，声音不大，声调听上去还有些颤抖。
“请、请问，里面有人吗？”
“能请你把门打开吗？我...我刚才看见你进屋了。”
“好不好？”
沉默片刻。
“你怎么知道？”
“我...我之前在自习室看书，看累了趴着歇一会儿，没想到一睡就睡了两个多小时...天黑了。”
“先前，我听到外面有声音，跟着走出来，然后就看见了你的背影...求你了，先让我进来好不好？”
声音中已经能听到一丝哭腔，听上去是真的害怕。
林朔犹豫了一会儿。
这房间的木门有些年头了，强度其实不高。就算是锁着，对于一些强壮的男性而言，用力推撞破坏一段时间也能强行破开，但对方没有这样做而是让自己开门，从这个角度来看应该是人类，而不是什么强力的怪物。
但也说不准，也许这个游戏中上锁的房门存在「不会被侵入」的特殊buff，而一旦自己主动开门，该buff就会消失，对方就可以直接冲进来对自己发起攻击。
谨慎一点儿的话，没必要管她死活，直接跳窗离开。
“待会儿你来把关，情况不对就动手。”
他对艾薇说道。
“放心，我直接给她来一波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踢，当场变成爆汁姬，要厚码才能过审的那种。”
艾薇信誓旦旦地说道。
于是，林朔打开门锁。
咔嚓——咔！
很快，一个穿着厚棉袄、扎着马尾辫漂亮女生开门而入，进屋后迅速将门关上并反锁，见到林朔后，可算是稍微放松了些，她大口喘着粗气。
“吓...吓死我了......”
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原来，她这趟出门没带钥匙，但寝室里还有一个室友可以帮忙开门。刚才睡醒后，她发现周围都黑了下来，起初以为是停电也没太慌，首先选择给室友打个电话询问对方是否在寝室，可惜没接，接着随意刷了刷群，发现大家都在讨论封校以及校园学生数量大幅减少与老师集体消失的事，这让她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
这地方她常来，这附近虽然偏，但人不会太少，因为此处以西数百米就是校内最大的体育场，这个点很多学生会过去散步或者夜跑。
可这次，她打开窗户往下一看，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路上也是一片漆黑，仿佛在俯瞰一片黑暗的沼泽。
“然...然后，”她咽了口唾沫：“我听到外面有动静，本来是很害怕的，但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交流，所以就跟了过来...看到了你进门。”
听完女孩的叙述，林朔点头：“怎么称呼？”
“秦琴。”
与其他人汇合，哪怕不是认识的人，秦琴的恐惧也减弱了些，她补充说道：“而且，我刚才也试着跟我另外两个目前不在校的室友联系，但信息无法发出，电话无人接听。”
“我这边也是一样。”
“那咱们现在......”
“先回宿舍吧。”
林朔提议：“回不了自己寝的话，你可以去隔壁寝待一会儿。你住哪儿？”
“东苑，9栋。”
她如实回答。
9栋，那就是跟自己一届的学生，倒是顺路，但自己待会准备去五食堂，五食堂位置偏偏是东苑的反方向。
“要不这样，你先在这儿等我，我需要先去五食堂一趟，估计四十分钟后回来，到时候送你回......”
“别别！求你了！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
秦琴差点儿没哭出来，一个人待在这黑不溜秋的地方，吓都能给人吓死啊！
“你要去五食堂？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啊！”
“......”
可这是玩家之间的聚会，你不能参与。
换做是副本里，林朔大概会直接将她扔下，反正铁定是npc，一串代码而已死了就死了。但这次情况特殊，规则中提到游戏内发生的事会对现实造成影响，他不太确定这次游戏内的人物究竟是否等同于真正的人类，所以不太能狠得下心。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但到时候你得在小超市等我。”
五食堂附近的小超市从这儿就能直接看到，现在还亮着光呢。
“我......”
“没得商量了，如果你还是不同意，请自便。”
“不、不是，我是想说，你身后桌上好像有个东西。”
秦琴目光呆滞：“似乎是，一个娃娃......”
“嗯？”
林朔心中一惊，猛然回头，但身后桌面空空如也。
他第一反应还以为是被秦琴耍了因此立刻拉开距离，但随后发现并非如此，秦琴仍然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哪里有娃娃？”
他疑惑：“我什么都没看见。”
先前他挡在秦琴身前，所以秦琴只能大概看到个轮廓。如今身位让开，发现那竟是一只挂着诡异笑容、眼角深陷、流着血泪的鬼娃娃！
她，似乎对着自己阴笑！
“不是！你看啊！就、就在那里啊！”
秦琴的声音尖锐起来，指向林朔身旁桌面：“就在你正左侧！桌面上！你看不见吗？”
声音很大，大概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如果不是林朔距离那鬼娃娃更近，她怕是早就忍不住贴上去了。
左侧桌面？哪里有？
“我也没看见啊，哪儿有东西？”
艾薇在他脑中嘟囔了一声。
于是，林朔干脆举起手中的小钢管朝桌面扫去，可惜什么都没碰到。
“消失了，”秦琴紧张兮兮：“你扫过去的瞬间就消失了。”
“...先离开这里吧。”
不论如何，半个小时的时间剩下不多，现在该启程了。
“好。”
秦琴更加主动，她巴不得赶快离开这处诡异的无光之地，于是打开手机手电筒，开锁开门。
刚走出去，就感觉脑袋上有什么东西滴落了下来，下意识拿起手机抬头望去——
然后视线就变成了一片鲜红。
滴答，滴答，滴答.......
不知什么时候，头顶那片本来白净的天花板墙面竟变成了一片猩红的颜色，一滴滴红色液体从墙体内渗出、滴落。
好像，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