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羽九夜，羽武帝
未知的时间，未知的世界……
放目所望，焦黄干裂的土地，飘散的暗沉之息，渗透着无华无喧的淡淡幽黑。
视线在焦土中扫过，一座由绮丽光罩覆盖的巨大城池呈现在视野中，屹立在那片焦黑的土地上，孤独而璀璨……如暗黑中破晓的黎明曙光。
城池面积极大，方圆超千万里。中心三道光柱撑起恢弘的光罩，傲对碧空，格外辉煌。光柱的源头，是哪怕在这座城池中，也尤为显眼的三栋建筑，其中一栋建筑上，那赤金色的宫殿高处平台，站着两道人影。
“师尊，您此番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一名黑发黑眸，面容算不得俊俏，却尤为耐看，少年模样的男子轻轻躬身，目望前方背对着他的女子身影。
风声呼啸，吹动女子飞舞的墨发和赤白之袍，带来一阵飘香，划过少年的鼻尖。
少年却不敢细细感受，他心中暗紧，但仍旧是故作镇定，肃下语调：“师尊，您是担心我还在惦记师妹吗？放心吧，师尊既已为师妹安排好了后路，我自会尊重你的想法。”
“九夜，你有事情瞒着我们吧。”
女子的声音平淡如清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师尊此话怎讲？九夜可在此以道心起誓，我从来不曾做出有害师尊和师妹之事，亦从未做出有背师尊意愿之事！”听到这话，少年心中大惊，忙声回应。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事到如今还在装模作样的，倒是会转移话题，谁怀疑你有不善之心了？”
背对他的女子双手叉腰，话间似有无奈，又似有孤傲：“九夜，你天资平平，莫说与你师妹相比，就是和‘至元城’内任何榜上天骄相比，也是远远不及，知道当初我为何会收你为徒吗？”
“九夜愚笨，望师尊解惑。”
“嘿，你小子倒是刚好解开了其中一个原因，你非但不愚笨，反倒是太精明了，不过嘛，在这个世界精明点，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女子面向高楼之外的茫茫城镇，和光罩之外的暗域。一股尤为复杂的情绪，也从她的身上淡薄却清晰地散出。
“九夜，你觉得师尊厉害吗？”
“师尊身为此界的‘武神’，实力更是四至尊之首，自然是厉害！”少年笃定的道，他的话言间没有掺杂哪怕半缕虚假之意，因为这是事实。
“那你觉得……”女子的声音带着一分惆然：“和天外的存在比起来，又如何？”
“这……九夜不知。”少年沉默了半响，道：“师尊，可是有了什么想法？”
“有时候，人太精明也不好，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连一堆话都不敢直说。”
女子轻声道：“这个世界早已无救，这里的所有人……包括我，都不过是某些存在的试验品罢了，如今的我们，不过是在那些人的怜悯和实验之下垂死挣扎……”
少年沉默着不说话，静听女子的述说。
“在这看不到光的世界中，除去那些什么都做不到的人之外，有人默默养剑，承受黑暗，却不知何时出鞘。有人凝望深渊，试图从中找出其他的机会，却久久得不出答案。有人在黑暗中撑起一角黎明，守护世人，却固守己见，不愿再往前多迈一步……”
女子说到这里，话间一转：“九夜，你未来若是变得强横，觉得自己会是哪种人？”
“徒儿大致是……第一种？”
“你又在说谎了呢。”女子轻轻一笑，道：“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确定了，你……和我是同一种人，不甘一直苟于这个幽暗之界，所以选择在黑暗里面，点上蜡烛之人……哪怕，会触望到一些禁忌。”
“师尊太看得起九夜了……”
“少来！我说你一堆事瞒着我，还不是你小子天天藏挫，浑水摸鱼？还有，你那个塔是什么玩意？之前在暗森我都打算出手救你了，你小子倒是什么屁事都藏的够紧啊？”
“这……师尊，原来你当时在啊？那个塔不过是……”少年音调讪讪，额间一滴汗珠浮现，他也没想到，自己最大的秘密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被师尊发现了。
“啧，你当师尊是什么人了？不愿意说，我也懒得逼你。”
“额，真的？”少年轻轻松了口气。
“啊！有你这个全是心眼子和疑心病的徒弟，真是烦死了！”
女子哑然一叹，旋即她抬起右手，凭空握拳，暗藏赤芒的眼眸稍垂，清淡而笑：“九夜，我总觉得，你有机会走出这个世界呢……说起来，你若是有一天在外面的世界也足以雄霸一方，会是什么称号呢？”
“哦，我是师尊的弟子，那我也叫武神好了。”
“不行！若此事成真，那时候你都青出于蓝了，得有点主见！”女子咂了下舌，旋即她猛地转身，一张倾世绝姿，又带有英气和坚毅的容颜显在天光中，衣袍和墨发泛起潋滟辉芒，刺入少年的眼瞳。
她叉起颀长纤细的腰肢，瞪眼道：“你给我收起敷衍的想法，说个像样点的！”
少年眼眸微微一滞，望着眼前那颇有感染力的笑颜，心中所有的防备，都在这一刻尽数卸去。
“那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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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灵界中，瞬飞而逝的流星群掠过……那是一艘艘巨大的灵舟，而这每一艘的灵舟之身，都铭刻着相同的一个拳头印痕，如有武道神威浮现，闪闪生辉。
而灵舟飞掠的方向，正是暮元州。
舟群中，为首最大的灵舟上，一位墨发披肩，赤白之袍的男子坐在王座上。他一手托于倾斜的脸颊，幽静闭目，似在沉思，似在瞌睡……
“报！”
“何事？”男子睁开幽色瞳眸，淡淡的道。
一名身穿守卫服饰的人走入，恭敬而拜：“禀报羽武帝大人，龙帝那边，也已按照约定出发。”
“是吗，那到了暮元州再联系他，我们此次要对峙的势力，乃曾经的天下第一圣地，哪怕如今威势大不如前，也万不可大意，一同汇合后，再前往圣帝宫。”
“是！”
守卫离开后，男子再次安然闭目，仿佛舟内殿堂的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寂。他的心底，却不知为何在此时想起了，那名再也无法相见的倩影。
哪怕是师徒关系，二人的相处也并不算多，但羽九夜不得不说，那名“天下第一”的师尊，眼光倒是出奇的锐利和准确。
“九夜，你和我是同一种人……”
“在幽暗的世界中，点上蜡烛……哪怕，会触望到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