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回门变故

  清早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我的面庞上,我迷糊地睁睁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
  昨夜,我被噩梦惊醒,那是一个令我恐慌的梦境。
  我梦见刘邦身上伤痕一道接一道,满是鲜红血液从他伤口中渗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他缓缓向我走来,我仿佛能够闻到那股铁腥味。
  我心惊不已,连忙上前扶住他胳膊,却不慎误碰到他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我感受到血液沾湿我手指,粘稠。
  我吓得脸色惨白,不断问他怎么了?
  他看着我,眼神空洞,就像个木偶,没回答我的话,而是将我抱紧怀里。
  我从榻上猛地坐起,额角冷汗滑落脸颊,胸口剧烈起伏,心脏也好似被人用力揪住。
  直到一道温柔低沉的声音传入我耳畔。
  他宽慰我良久,只是一个梦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他拥抱着我,我却始终无法平静,我捂着心口,这个梦真的太过真实,不知何时我才睡去。
  一声细碎的嘤咛响起,伴随着的还有轻微的翻身动作。
  刘邦醒来,揉揉眼睛,轻撩我额角发丝,脸上洋溢微笑,似乎对今日充满期待。
  只因今日是回门日,我亦心生愉悦,可和亲人短暂团聚。
  这两日来,我能感受到他款款深深情意,极尽温柔呵护,将我捧在手掌心。
  自从那日婆嫂吵架后,我便再也没去过厨房。
  没让他吃上我做的饭菜,是我的一大遗憾。
  他却说来日方长,总会吃上阿雉做的美味佳肴。
  他还说他的厨艺也不差,虽已很少下厨,但依旧可给我做一顿丰盛美食。
  我也会帮着喂喂鸡鸭和牛马,庄稼人家自是少不得牛,而马却是属于刘邦的,还有一辆马车,也是他早些年置办的,虽比不上吕府的华丽,但也不至破旧。
  “早呀,阿雉。”刘邦灿然一笑。
  我望着他,神思不定。
  刘邦伸出右手勾住我鼻尖,轻刮,“怎么啦?这般盯着我瞧?”
  我摇摇头,唇边勾勒一抹笑颜。
  他抱了我许久,我靠着他胸口,听着他沉稳而有节奏的心跳声。
  然而尽管如此,我的内心却不曾安宁,一种莫名的感觉笼罩着我,仿佛有啥不好的事情要将发生。
  ……
  马车缓缓行驶在闹市的街道,马蹄声敲击着路面,发出悦耳声响。
  礼物皆已备好,每一份都是精心挑选。
  只不过所用马车却是夏侯婴赖以谋生的,夏侯婴在驾着,他说,这是他错过我们婚礼的补偿。
  我和刘邦皆忧心他伤势,可他却说胳膊上的伤口很浅,没什么大碍,且又并不是什么重活,不用出啥体力,驾车而已,他是男人,一点小擦伤算什么。
  他坚持如此,也执拗不过他,便只好依他。
  真是一位值得深交的人,只是我不曾想到,危难时,他的做法简直深深直击我心灵。
  我微微掀起马车窗帘,望着街道外边,行人熙攘,摊贩吆喝。
  忽然,我看到一道热悉的倩影,她是迎着而来,眉目含着微笑,似是很愉悦。
  她抬手覆在腹上,轻轻抚摸,笑容渐敛,随后停在一处卖饼摊前,转身只见背影。
  我只见摊贩面带笑容,人声嘈杂,听不清说着什么。
  我并没有多想,她或许是遇到了什么高兴之事,脑海盘旋,喜不自胜,却忽然肚子噜噜叫起来,这种常见之事也没啥好奇怪。
  我放下帘子,侧头看向刘邦,他唇畔噙着淡淡笑意,眸光深深。
  “阿雉怎么?饿了?”他问,嗓音醇厚。
  我勾勒唇角,点点头,“今日早起,饭不曾吃,是有些,但马上就要到了,不急。”
  刘邦揉了揉我额头,眼底闪烁星芒,“阿雉,你等等我。”
  随后,便喊夏侯婴停下马车。
  他撩帘跳下。
  不多时,跃上马车,手中拿着一个油纸包。
  刘邦坐下,打开,里面装着香喷喷的两张肉饼,连着油纸全递向我。
  他说,“先垫垫吧。”
  我嫣然,只拿过一张,“你也吃呀。”
  他摇摇头,笑得宠溺。
  我咬了一口,肉饼酥脆,汁水流淌,香味浓郁。
  他笑着看我吃完一张,又将另一张递给我,我轻轻摇头,“三郎你也饿着,还是你吃。”
  他笑容温暖,“我不饿。”
  我见状,接过肉饼,撕下一块塞到他嘴边,他笑了笑,没再坚持,张嘴吃下。
  我慢慢投喂着他,他眉目舒展,目光柔软而缠绵。
  马车走得稳当,他偶尔会和我聊天,说些闲话家常。
  我不禁感慨,这样平凡简单却幸福的生活,真好。
  很快,马车停住。
  刘邦先行跳下,伸掌扶我下来。
  我站定脚步,便见府门檐下,亲人已等候多时。
  他们一见到我们,便纷纷朝我们涌来。
  “岳父,岳母。”刘邦作揖施礼。
  “好女婿。”吕叔平拍拍刘邦肩膀,满脸慈祥,“进去吧。”
  刘邦从马车内拿下礼物,我跟在身旁,笑靥如花。
  吕叔平让夏侯婴一道进去,夏侯婴本推辞,但耐不住我父母态度强硬,最终只能随同而入。
  我挽住刘邦的臂弯,相视而笑,朝府内走去。
  席间气氛融洽,弥漫着欢乐和笑声。
  我身边是刘邦,他替我夹菜、布菜,细致周到。
  我侧眸,恰巧撞见他温润的笑脸,不由莞尔。
  我心中喜悦溢于言表,宛如盛开繁花,绚烂夺目。
  萧玉荷的目光在我和刘邦之间徘徊,似在审察刘邦对我情感是否真挚。
  她满意点头,眸中闪过一抹欣慰。
  酒过半酣,忽然有十余衙役带刀冲入。
  我们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群人吓了一跳,纷纷起身,警惕地看着他们,心中猜测着这究竟是何缘故。
  为首衙役亮出腰牌,“奉胡县令之命,捉拿亭长刘邦和车夫夏侯婴。”
  刘邦皱眉,“我犯了何罪?”
  衙役扬声道,“有人举报你身为官吏,却故意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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