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进展、强袭

  虽然说湛月心里已经有了决断,要去找那个大公的麻烦,但也不是说走就走,好歹也得先处理好眼前的事,再和博士打个招呼,最后才打上门去。
  覆灭那个跟厄尔苏拉竞争的倒霉蛋之后的第二天。
  疤痕市场。
  ”干杯,为了友谊!“
  厄尔苏拉高高举起一杯麦酒,仰起头来,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w狗狗祟祟地瞄了坐在自己身边的湛月一眼,趁湛月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一口将杯中的酒液咽下了肚子。
  “……我可不会背你回去。”
  湛月带着些许无奈语气的声音传来。
  他怎么可能感知不到w的小动作。
  w白皙的脸颊上飘上两抹娇艳的红霞,也不知道是因为喝下去的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呜,你不要我了吗?”w眼眸中闪烁起一抹潋滟的水光。
  眼瞅着w似乎就要当场发酒疯,湛月连忙拉住了她温热的手,安抚着。
  “哈……舒服……诶,赫德雷,你招的人也不行嘛,一杯酒就要不行了,哈哈哈……”厄尔苏拉看见w的醉态,哈哈大笑着嘲笑起来。
  “她现在还没成年,”伊内丝小酌着杯中的酒液,“要喝,跟我喝,欺负一个小孩子,传出去白白惹人笑话。”
  “喂,性冷淡!”w不满地大叫起来,“谁是小孩儿?用得着你来帮我说话?”
  伊内丝没有搭理她,扭头看向脸上无奈之色尽显的湛月。
  “管管你家小孩儿。”
  湛月叹了口气,一把捂住w的嘴巴,强硬地把她的脑袋拉进自己怀里。
  w似乎真的醉了,嘟囔了两句,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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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月背着w,打开了厄尔苏拉特意为他们四个人落脚歇息而准备的房间。
  一共俩房间,一间属于他和w,另一间属于伊内丝和赫德雷。
  感受着背上沉甸甸的重量,以及那一团不可过多描述的柔软,湛月又一次叹了口气。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w才会表现出她这个年龄段的青涩,譬如初尝酒精之后的大醉。
  “呼……呼……”
  w带有酒味的喘息回响在湛月耳边,湿热的气流刮拂过湛月的耳朵。
  把w轻轻放在双人床上,湛月长长出了口气。
  回头关上房门,湛月便准备随便洗个澡,然后睡觉。
  当然,只是睡觉……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呼呼大睡的w身上。
  少女曼妙的身姿毫不设防地向他展露,凌乱的白毛披散在床上,衬得那一抹鲜艳的红唇更加娇柔。
  看上去就很好吃。
  湛月艰难地挪开视野,压下心头的火气。
  他几千年都熬过来了,不差这几年。
  就当湛月准备起身时,w突然睁开了眼睛,抓住了他的衣摆。
  “要了我。”
  “……说了等到你成年……”
  “不嘛不嘛……湛月,我天天跟你钻一个被窝,你能憋得住,却没想过我……”
  w左右打起滚来,看上去像极了小孩儿耍无赖。
  她摇晃着迷迷糊糊的脑袋,凭着胸口那股莫名的胆气,一把把湛月扑倒在地上。
  “嘭!”
  湛月的背结结实实地砸在地板上。
  “喂,清醒一点,w!”
  “晚了!我今天吃定你了!”
  w喘着粗气,撕扯着湛月的衣服。
  湛月感觉到自己不论是上面的脑袋,还是下面的脑袋,都有些过度充血起来。
  恍惚中,他似乎看见了龙门近卫局的监狱在向他敞开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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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凌晨。
  w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她习惯性地蹭了蹭湛月的脸颊,便打着哈欠,从湛月身上撑起来。
  一股疼痛传遍全身。
  ?
  她懵逼地看着浑身不着片缕的自己和湛月。
  (现在没人看,应该能过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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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泰拉人的体质果然不能与蓝星人一概而论。
  仅仅只是休息了半天,在下午的时候,w便已经和个没事人一样了,完全看不出来她昨晚才登上大人的阶梯。
  15:00p.m.
  “贵夫人休息好了?”
  伊内丝斜着眼,不咸不淡地瞥向w。
  “呵呵,让某个性冷淡等烦了?”w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你当然也可以和赫德雷……”
  “咳咳。”赫德雷适时地干咳了两声。
  “哼。”
  伊内丝冷哼一声,却罕见地没有再回击,沉默下去。
  队伍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诡异起来,奇怪的缄默笼罩到四人头上。
  w拉着湛月的手,走在前面,后面的两人则不约而同低着头走路。
  湛月也看得明白这俩人的心思,但有一点他想不明白。
  这俩相处的时间可不短了,不会还没挑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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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了半天路,才总算是回到了营地。
  拿到了厄尔苏拉给的报酬,总得是要先给小队里的人分红,再拿剩下的去买东西。
  赫德雷自己倒没怎么给自己留,他最后拿到自己手上的钱跟底下兄弟的差不多,这就算是私房钱了。
  分完红,湛月便暂时不见了踪影,不过,在0点之前,总算是在w幽怨的眼神中回到了军帐。
  他要去干一位大公,一位站在现如今萨卡兹权力巅峰的大公,自然不是一件小事,是要跟博士他们打个招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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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公手中的力量到底有多少?
  整个卡兹戴尔也没几个人清楚。
  庞大的军队,精良的术士团,优秀的武器……
  不,这些都不是他们最重要的力量,这些武装固然强大, 但如果就只是这些的话,王庭和特蕾西斯兄妹可不会忌惮他们。
  据湛月所知,血魔大君那家伙,就曾经在一位大公面前碰过壁。
  这已然能说明大公的不好对付了。
  不过,湛月并不感到畏惧。
  什么场子的茬他没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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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别塔。
  博士办公室。
  “笃笃笃。”
  “请进。”
  博士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阿斯卡纶的身影悄然浮现在门口。
  “欸,是小月有消息传回来吗?”
  “嗯,他想……做一件疯狂的事。”
  博士接过阿斯卡纶手中的文件,不过,他并没有急着查看。
  “疯狂?”
  “文件里写得很清楚。博士,恐怕接下来咱们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阿斯卡纶的声音很平静,但言语中透露的消息却不得不令博士重视起来。
  博士抿了抿嘴。
  气势猛不丁冰冷下去。
  阿斯卡纶知道,“恶灵”上线了。
  她微微颔首致意,便退了出去。
  博士看向手上的文件。
  “干员【时】请求行动准可:请允许击溃***集团军,审问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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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让湛月等多久,就两天的功夫,博士便让阿斯卡纶带话回来了。
  “决定好了?”
  阿斯卡纶看着一脸悠闲钓着鱼的湛月。
  “当然,这回,他是真做过火了,我有些生气。”湛月回答着,拿着钓竿的手依旧稳如泰山。
  “未来……当真发生了那样的天灾?”
  “嗯,除了少数人,在卡兹戴尔的,都死了。”
  “那他该死。”
  “博士做好准备了?”
  “嗬,小月,你这回可给陛下和凯尔希勋爵找了个大难题,”阿斯卡纶似乎笑了一声,“这两天,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的。”
  “啊,那现在的‘我’呢?”
  “在外面执行任务,不过,我看‘你’的样子,似乎已经猜到什么了。”
  “我又不傻。”
  湛月翻了个白眼。
  两人的闲聊搁置了一段时间,随着湛月钓起一条大鳞兽,宁静才又一次被打破。
  “听说,你和那个萨卡兹小姑娘进展不错。”
  “嘿,阿斯卡纶姐,你怎么也关心这些?”湛月脸上充满无语,怎么这些八卦就传得这么快?
  “作为长辈的,自然关心。”阿斯卡纶瞥了湛月一眼,“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别人的八卦,我可不关心。”
  湛月含糊地说道:“啊……嗯……我们感情进度当然不错……”
  “我什么时候能看到你的孩子?”
  “!!!咳咳……姐你说什么?”
  饶是湛月的心境,冷不丁听到这种话,也是被自己的唾沫呛了好几下。
  “博士和勋爵他们想不想看到你血脉的延续我并不知情,不过我倒是很想看到。”阿斯卡纶面不改色,继续盯着平静的湖面。
  “说这个也太早了吧……”
  湛月说着说着,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
  他似乎记得,这几天,都没有做过安全措施……加上初尝禁果,频率不低……
  阿斯卡纶似笑非笑地看了湛月一眼。
  “湛月!吃饭了!”
  远处传来w的声音。
  阿斯卡纶的身影唰的一下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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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多久?”
  w懒懒散散地躺在湛月胸口上,脸上还残留着红晕。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三天就顶天了。”
  湛月思索片刻,给出回答。
  三天攻破一位大公的防护手段,从而进行审问,要是别人说出这种话,多半是要被当成被笞心魔弄疯了。
  不过,如果是湛月来说这种话,态度相当随意,但却莫名充斥着一种说服力,让人不得不信服。
  w露出一抹恶趣味的笑来。
  “回来就跟我结婚怎么样?”
  湛月打了个寒颤。
  似乎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盯上了一般。
  “战前还是不要随便立g好不好?真舍得我出点啥意外啊?”
  湛月没好气地给了w一个脑瓜崩。
  “好吧,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当寡妇,白白给伊内丝那个女人笑话。”
  w伸出双臂,环抱住湛月。
  “你之前说,是看到我在未来的死状,才来到我身边的,对吧?”
  湛月有些不太好意思,眼神有些漂移。
  “嗯。”
  “虽然伊内丝那家伙说话很令人讨厌,但她确实说对了一句话,我没什么文化,”w罕见地正经起来,“我能想到的最动听的情话,只是希望,我还能死在你前面。”
  “去去去,说什么晦气话。”
  湛月捏住她的脸。
  “你就算死了,我也会把你拉回来。”
  就像现在他正在做的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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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巴别塔密探的带领下,湛月很轻易便接近了大公的住所。
  不过,这里的“接近”,指的是从遥远的几十公里,拉进到了几公里。
  如果没有身份标识,再向前进个几百米,密密麻麻的,毫无错漏的侦察术式便会发现他。
  “辛苦了,密探先生,你先回去吧……最好离远点。”
  密探看着湛月脸上的微笑,默然地点了点头。
  目送着这位干员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外,湛月才正式打量起摆在眼前的各类术式。
  大公住所,出乎意料的,没有占据多少公顷,但戒备范围,却是全天下都难得一见。
  血色充斥的瞳孔微缩,远在几公里外的庄园清晰地映入眼帘。
  不过,没让湛月观察太久,一道呈现眼瞳样式的术法凭空而起,笼罩住了那座古典庄园,隔绝开湛月窥探的视线。
  眼瞳术法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最终看向了湛月所站在的方向。
  湛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夸张的弧度。
  有点水平,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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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月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没让他等多久,五抹黑影便“嗖”地出现在他眼前。
  “前任魔王的义弟?我可不记得特蕾西娅陛下有向大公打过招呼,会有客人到访。”
  黑影露出真容,赫然是五名赦罪师。
  赦罪师。
  一个令人厌恶的名字。
  “我还在想,赦罪师,这个令人从头到脚都感到不适的群体,为何在王位之争中寻而不见……”
  湛月眼神渐渐冰冷。
  “****(大公)给你们提供资金继续你们那肮脏的研究?”
  佩戴着金面罩的赦罪师们心脏兀地一缩,仿佛被什么洪水猛兽盯上一般。
  仿佛只是一个眨眼。
  三颗头颅冲天而起。
  而还活着的两个幸运儿,脖子上也浮现出一道细细的血线。
  湛月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剑。
  “反应挺快,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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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偶,敕令,火焰……
  疫病,诅咒,陷阱……
  十大王庭的手段几乎用了个遍,但几乎全被湛月忽略。
  “粗劣的模仿者,卑鄙的背刺者。”
  湛月看向还活着的那个赦罪师的眼神愈发冰冷。
  “你们还试图染指陛下的技艺……”
  “(古萨卡兹语)放逐!”
  赦罪师猛地抽搐起来,无数黑色的细线从他的影子中钻了出来,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缠绕上了湛月的身躯。
  “巫妖的手段?”
  湛月挑了挑眉,没有躲避。
  赦罪师对魔王和王庭的研究还是有点成果的,至少,他们能浅显地施展出各代魔王和各王庭的术法。
  当然,正如湛月所言,只是粗劣的模仿。
  这样四不像的术法,要让人正统看见了,是会笑出来的。
  湛月在脑海中构筑起术式,轻松地用天师的雷法劈开这羸弱的“放逐”。
  如果是那个缩在莱塔尼亚的老妖怪施展的放逐,湛月说不得还得去亚空间跑一趟,但就眼前这个赦罪师……
  啧,不予置评。
  湛月一剑砍下这个最顽强的赦罪师的脑袋。
  他看向大公庄园的方向。
  如果就这点东西,可不配当上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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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月不紧不慢地向着庄园的方向走去。
  虽然每一步走下去都会触发无数的术式,但很可惜,有着“泰拉第一术师”美誉的湛月并不会被这些术法所伤。
  实际上,光是来自人类血脉的法抗,就足以让他忽视这些术法了,更不用说,海嗣强化后的身体还有着非人的恢复力。
  又一步踏了下去。
  湛月眼前浮现出一抹熟悉的身影。
  “皇姐?”
  看着那道熟悉的粉发萨卡兹身影,湛月有些错愕,但很快,这道错愕的情绪便被冰冷替代。
  “幻觉?”
  湛月心中默念“天眼”。
  ——不是幻觉。
  那是真的。
  “天眼”侦破幻术的能力极强,除了像“律法”那样非人的东西所制造的幻觉,几乎都可以看破,也就是说,眼前的“特蕾西娅”并非幻觉,而是“真实”。
  这怎么可能?!
  特蕾西娅可还远在几百上千公里之外的巴别塔!
  由不得湛月仔细思索,那一抹粉色的身影便猛地分裂开来,一生二,二生三……以致无穷,直到完全包围了湛月。
  “特蕾西娅”的表情呆滞无神,看上去宛如没有灵魂的木偶。
  湛月的表情彻底阴沉下来。
  他尝试着伸手摸向“特蕾西娅”。
  摸了个空。
  “特蕾西娅”们如有所感,猛地抬头看向湛月。
  ——————————————
  皇姐的注视向来温柔,温暖,但可惜的是,湛月没能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下,感受到一丁点温暖,反而浑身上下充斥着寒意。
  简单来说,恐怖谷效应犯了。
  强忍着不适,湛月开着时缓,闷着头,不管不顾地向前走。
  但很快,他便发现,自己似乎已经陷入了鬼打墙。
  看着身边一模一样,直勾勾盯着他的“特蕾西娅”,湛月的眼神愈发冰冷。
  他并不敢用术法攻击这些诡异的“特蕾西娅”,世上诡异的源石技艺太多了,说不准就有哪些阴损的术法,让他的攻击通过这些诡异的幻影攻击到特蕾西娅本人。
  ——虽说不太可能,但湛月赌不起。
  “时缓做不到逃脱。”
  湛月瞥了眼自己肩头增生出来的源石结晶。
  “那就先暂停一下时间吧。”
  ——————(砸瓦鲁多的分割线)——————
  时缓的倍数即使再大,也不是真正地跳出时间线,做不到逃脱一些术法的追踪。
  但如果是时停,即使效果相差不大,性质也完全不一样。
  那是真正超脱了泰拉,本不应该出现的术法。
  莫斯提马借助前文明留下来的“时之匙”才也不过能短暂暂停时间一瞬,而湛月,完全凭靠自身,便能暂停许久。
  湛月飞速向着庄园的方位赶去。
  他真的恼了。
  他不打算再看看有什么乐子了。
  敢用他珍视的“亲人”来阻碍他——
  上一个这么做的,没能成功留下一点遗体。
  ——————————————————
  在泰拉,长生者很多,各自有着各自的执念,譬如凯尔希,守候大地与文明,便是她的执念。
  像凯尔希这样秉持着高大上的执念的长生者很多,但像湛月这样,执念紧紧只是想守着自己所珍视的“亲人”的,却很稀少。
  而这样的长生者,大多扭曲而极端。
  湛月,还算正常的那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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