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共舞

  这次的魔物来得突然，而蒙德的大批人手外派，怎么看都不像是意外。
  但是——如果有人能控制魔物或者淤积，那么，这个人会是谁？
  深渊吗？
  少女脑海中浮现出“荧”的面庞。
  渊上说过，淤积对深渊教堂的魔物有影响，他们应该没有能力控制淤积。
  少女摇摇头。
  他们虽然不可信，但是暂时没有控制淤积的理由。
  “琴团长，我和雪的孩子一起负责一个点位吧。”
  温迪对安排略有些不满。
  她的身体没有恢复，多云也不在身边，无论从哪种意义上讲，少女身边都不能离开人。
  琴对着温迪欲言又止。
  她知道温迪的身份，正是如此，她才会把温迪一并请来。
  “是这样，特瓦林……似乎也受到了影响。”
  “所以……”
  连特瓦林都……
  温迪咬咬牙，转向少女：“把你的目的地给我，我处理完马上过去。”
  清理魔物对少女来说不是难事，只是蹊跷的诡异感不断在心中蔓延，少女的眉心几乎没有松开来过。
  处理完魔物，少女开始探查这一圈的环境，竟然发现了一块小小的淤积。
  “……”
  沉默着将手心割开，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腾升。
  虽然之前都会带着多云巡逻，她病了之后，阿贝多和温迪也会轮流带着多云出来。
  不过，听他们说，淤积很少会出现了。
  如今，多云和阿贝多只是外派半个多月，淤积竟然卷土重来——
  『富人』，是不是从至冬回来了？
  现在的蒙德已经完全感受不到母亲的气息了——现在她大约能猜到之前『富人』被紧急召回的原因。
  “雪小姐，小心！”
  沉重的碰撞声，随着一声怪物的惨叫。
  少女起身，是优菈。
  “啊，优菈。”
  “谢谢，”少女下意识将手藏到身后，又想到了什么，“你那块，有淤积吗？”
  优菈摇摇头：“应该只是普通的魔物入侵，我发现了一点深渊教团的痕迹。”
  “雪小姐……受伤了？”
  看到少女身后的草地上沾染了血迹，又看到少女藏起的左手，优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让少女的伤口暴露在眼前。
  “受伤了还瞒着我，这个仇，我记下了！”
  少女划破手心时心绪不宁，这个伤口的深度有些骇人，优菈从腰间扯出一条手帕将伤口轻轻绑上。
  “我带你去芭芭拉那。”
  优菈抬住少女受伤的手，又意识过来什么：“你这一块，有淤积吗？”
  少女有意隐瞒，但是对上优菈笃定的神情，只能点头。
  “那你这是在吸收淤积？！”
  上次少女吸收淤积晕倒治疗的时候，优菈也在场，还帮阿贝多跑了几趟腿——
  于是在优菈眼里，少女是只要吸收了淤积就会死掉的那种。
  优菈的脚步快了，她甚至试图将少女捞起来跑，直到少女坚持自己没事，她才恢复到一个正常的速度。
  “说起来，优菈竟然没有去支援璃月吗？”
  “队伍里有些家伙和我不合，一起共事的话，大家都会不舒服的。”
  “而且这些日子你病了，安柏也跟着去璃月了，这样一来，蒙德城的野外情况只有我们游击小队能兼顾到了。”
  少女看着优菈的侧脸，突然笑出了声：
  “优菈，很可靠呢。”
  优菈的耳朵可疑的红了：
  “不要突然说奇怪的话啊！”
  少女看着手上秀气的蝴蝶结，看向优菈：
  “你救了我，我请你……”
  少女想了一下：“喝酒吧？”
  “地方你选？”
  优菈愣了一下：“算了，跟我一起走的话……”
  “有什么关系，”少女毫无顾忌地环上优菈的手臂，“刚刚优菈护送我回来，就已经有很多人看到了吧？”
  少女凑到优菈的面前：
  “怎么样？给你报仇的机会？”
  “好，好吧……”
  优菈选了天使的馈赠。
  万幸，迪卢克不在。
  有些粗犷的橡木酒杯浸满酒香摆在两人面前，记不清是第几杯。
  “雪小姐之前病了，是什么病？现在好了吗？”
  “嗯……”少女抿了一口浮在酒上的奶泡，然后指向自己的心口，“这里的病。”
  “但是没关系，现在已经好多了。”
  为了增加可信度，少女对着优菈拉开了一个称得上完美的笑容。
  “雪小姐这样的人也会有排解不了的情绪吗……我不是说你经历的不算什么的意思。”
  优菈喝了一口酒：“只是，我还挺羡慕雪小姐的。”
  “羡慕？”
  “雪小姐很讨人喜欢啊，”优菈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撑住脑袋，“长得很好看，声音很好听，性格也很讨人喜欢……”
  优菈像是有些醉了，说话有些含糊但是意外的坦诚：“好像不管是谁，只要见到雪小姐就会喜欢呢。”
  谁都会喜欢吗？
  少女苦笑着摇摇头。
  “并不是，我的母亲似乎就不喜欢我，”少女的双手交叠在一起，“这也算是我病的原因。”
  “和家里不合吗？”
  优菈拍拍胸脯：“这事我熟。”
  “劳伦斯内部视我为叛徒，贵族的耻辱，哪怕从小的贵族课我都是完成得最好的一个。”
  “事实上，我并没有经历过他们所说的荣耀，我只是想坚持我认为对的事情。”
  优菈浑身都透露着醉意，眼眸却闪闪发光：“就算现在蒙德城的人都不接纳我也没关系。”
  “优菈是优菈，劳伦斯是劳伦斯，这点，我自己清楚就行。”
  “所以，雪小姐，不必因为家族的否定就鄙弃自己。”
  醉酒的优菈，要更加坦诚一点呢。
  “优菈，是很温柔的人。”
  “蒙德城，会欢迎温柔的人的。”
  少女笑眯眯的：“跟我来。”
  将摩拉放在桌上，少女拉起优菈就向教堂跑去。
  月光下，两人的一前一后的跑着，影子却不甚清晰地拥抱在一起，登过长长的楼梯。
  “要，做什么？”
  少女在教堂前的广场停下，有些气喘，但还是拉着优菈的手按在自己的腰上。
  “优菈很会跳贵族的舞蹈吧？”
  少女将手搭在优菈的肩膀上，扬起了下巴：
  “教我。”
  “这，这是蒙德城，大家对贵族之事……”
  “教我！”
  少女大概也有些醉了，语气里有一丝难以抗拒的娇蛮。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优菈揽住少女的腰调动了脚步，双人的舞蹈，她理所应当地承担了男步。
  优菈的舞姿美得没话说，哪怕是牵引着从未舞蹈过的少女，她的动作也是优雅利落，收放有度，这让一些原本避之不及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两人舞得投入，月光下一高一矮，一个利落一个柔美的身躯，好似天神下凡。
  月下看美人，雾里看花。
  少女在优菈耳边浅浅笑着：
  “你看，优菈也很讨人喜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