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前路未知
（接上一章）
小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但他明白一件事：那颗改变一切的星辰已经永远改变了他的命运，而这场关乎地球存亡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下水道中的黑暗仿佛有了重量，压得小胖喘不过气。胸口的光点随着他的心跳忽明忽暗，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诡异的蓝色光斑。他能感觉到追兵正在逼近——那些不属于人类的思维波动像冰冷的触须扫过他的意识。
\他们分成了三组，\小胖压低声音说，手指不自觉地揪住胸口的衣服，\一组在我们正上方，另外两组从东西两侧的入口包抄过来。\
林默快速检查着手中的探测器，眉头越皱越紧：\信号干扰太强，我无法确定他们有多少人。\他抬头看向小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的感知范围居然比我们的设备还广。\
蛇师傅从腰间抽出一把改装过的手枪，金属外壳上刻着奇怪的纹路：\没时间惊讶了，小子。我们得杀出一条路。\
婷婷突然拉住小胖的手臂：\等等，小胖的脸色不对劲！\
确实，小胖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淡蓝色，细小的光点在他皮肤下游走。他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在他体内奔涌。下水道的地面开始微微震动，墙上的苔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星核能量过载！\林默脸色大变，\他控制不住这么多能量！\
就在这一刻，上方的井盖被猛地掀开，刺眼的手电光柱射入下水道。全副武装的黑衣人顺着绳索快速降落，他们戴着特制的护目镜，武器上闪烁着诡异的紫色能量。
\发现载体！\领头的人喊道，\优先捕获，必要时可击毙其余目标！\
蛇师傅反应极快，抬手就是两枪。不同于普通子弹，他枪中射出的光弹在击中敌人后爆开成电网，瞬间放倒了最先落地的三人。
\跑！\蛇师傅大吼一声，推着婷婷向前。
但为时已晚，东西两侧的通道同时传来爆炸声，更多的黑衣人涌了进来。林默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金属球扔向空中，球体展开成蜂群般的微型无人机，向敌人射出一片针雨。
小胖却站在原地无法移动。他感到胸口的光点正在与追兵中某个存在共鸣——那是一个高大的身影，比其他人都要魁梧，走路的姿势却诡异得不似人类。当那个\人\掀开兜帽时，小胖看到了金属与血肉混合的面容，一只眼睛是正常的，另一只却闪烁着和紫色旋涡相同的光。
\半机械化追踪者...\林默倒吸一口冷气，\进化者居然已经和外星科技融合到这种程度！\
那个怪物般的追踪者抬起手臂，掌心裂开一个圆孔，紫色能量开始汇聚。小胖知道那足以将他们都汽化，但他的身体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不——\婷婷尖叫着扑向小胖。
千钧一发之际，小胖体内的某种屏障被打破了。星核能量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形成一个蓝色的球形力场将四人包裹其中。追踪者射出的紫色光束撞在力场上，被折射成无数细小的光丝消散在空气中。
小胖悬浮在力场中央，头发根根竖起，全身笼罩在耀眼的蓝光里。整个下水道都在震动，砖石剥落，水管爆裂。他感到无数信息涌入脑海——不仅是此刻地下发生的一切，还有远处、很远处...其他像他一样的人。分散在全球各地的光点，正在觉醒。
\小胖！控制住它！\林默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想象那是一个阀门，你需要调节流量！\
小胖模糊地意识到自己正在无差别释放能量，这样下去可能会活埋所有人。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想象着将奔涌的能量慢慢收回体内。这个过程痛苦得像是把一匹脱缰的野马硬生生拽回马厩，但渐渐地，力场开始收缩，光芒变得柔和。
当小胖终于双脚着地时，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下水道里一片狼藉，追兵不知所踪，可能是被刚才的能量爆发震退了。
\你...你还好吗？\婷婷颤抖着扶住他。
小胖想说些什么，却先吐出了一口带着蓝色荧光的液体。林默立刻检查了他的瞳孔和脉搏，表情越发凝重。
\能量过载导致细胞轻微撕裂。\林默从包里取出一支注射器，\这是稳定剂，能暂时缓解症状，但我们需要尽快到达安全屋进行完整治疗。\
蛇师傅警戒地巡视四周：\刚才那一下可能引来了更多麻烦。城市地下到处都有净化者的眼线。\
\走这边。\小胖虚弱地指向一条支路，虽然身体像被卡车碾过一样疼，但他的感知能力反而更清晰了，\这条通道连接着老城区的地铁维修隧道，暂时安全。\
四人沿着狭窄的通道艰难前行。小胖被夹在中间，由婷婷和林默搀扶着。每走几步，他就能感觉到胸口的光点与什么遥远的东西共鸣，像是一首只有他能听到的歌谣。
\那些...其他的载体，\小胖喘息着问，\我能感觉到他们。有的在害怕，有的在战斗...还有一个特别强的信号，在北方。\
林默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通常载体之间的感应需要特殊设备辅助。你的兼容性比我想象的还要高。\
\北方...\蛇师傅若有所思，\会不会是守望者的北极基地？\
林默摇摇头：\北极基地上周就失联了。如果那里还有载体存活...\他的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
通道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上面用红漆画着一个早已褪色的警告标志。蛇师傅检查了门锁，从口袋里掏出一套精巧的工具。
\让我来。\婷婷接过工具，手指灵活地拨弄着锁芯，不到十秒就听到\咔哒\一声，\我爸以前是锁匠。\她不好意思地解释。
门后是废弃的地铁维修通道，昏暗的应急灯提供着最低限度的照明。墙上贴着的海报已经发黄，上面印着\2022年城市轨道交通规划\，现在看来恍如隔世。
他们刚走出不到百米，小胖突然抓住林默的手臂：\停下！前面有东西！\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小胖闭上眼睛，让感知延伸出去。前方的黑暗中藏着某种装置，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
\陷阱，\小胖说，\像是某种能量网，横跨整个通道。\
林默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眼镜戴上，调整了几下镜框：\他说得对，是净化者的标准埋伏装置。触发后会产生高压电流和神经毒素。\他转向婷婷，\你能拆解它吗？我需要去前面探路。\
婷婷点点头，跟着林默小心地向前移动。蛇师傅则留在小胖身边警戒后方。
\你的能力...\蛇师傅低声问，\能感觉到多远？\
小胖尝试着扩展感知：\大概...方圆一公里？但如果有其他载体，距离会远得多。就像...像是无线电，载体之间能互相增强信号。\
蛇师傅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这意味着进化者也能通过你找到其他载体。\
这个可能性让小胖心头一紧。他还没来得及回应，前方就传来婷婷的欢呼：\搞定了！林默说前面安全，我们可以——\
她的声音被一声巨响打断。整个隧道剧烈摇晃，天花板开始剥落。小胖的感知中突然涌入大量敌意——净化者没有放弃，他们直接炸开了上方的路面！
\跑！\蛇师傅一把拽起小胖，\他们这是要活埋我们！\
四人拼命向前冲刺，身后传来隧道坍塌的轰鸣。林默领着他们拐进一条侧道，又穿过几道应急门，最终爬上一段狭窄的维修梯。
\上面是地铁4号线的废弃站台，\林默边爬边喊，\那里有我们预设的逃生通道！\
当他们终于推开顶部的井盖爬出来时，每个人都灰头土脸，身上带着不同程度的擦伤。这个废弃站台确实如林默所说无人看守，但远处的隧道中已经传来引擎的轰鸣。
\摩托车队，\小胖喘息着说，\至少十辆，两分钟后到达。\
站台尽头有一扇标着\员工专用\的门，林默快速输入密码，门却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密码被更改了！\林默咒骂一声，转向蛇师傅，\我需要时间破解！\
蛇师傅二话不说，从包里掏出几个金属球塞给婷婷：\磁力吸附炸弹，设置延迟引爆。小胖，告诉我他们精确的距离和速度。\
小胖集中精神：\800米...时速约60公里...现在700米...等等，有什么东西飞在前面！\
太迟了——一个梭形无人机从隧道深处呼啸而来，发射出刺眼的扫描光束。下一秒，它顶部的武器模块开始旋转。
\找掩护！\蛇师傅大喊着将婷婷推到一根立柱后面。
无人机开火了，子弹在地面和墙壁上凿出一连串孔洞。小胖感到一阵剧痛——一发子弹擦过他的肩膀，血立刻浸透了衣服。奇怪的是，伤口处没有持续疼痛，反而有一种麻木感向全身蔓延。
\毒弹！\林默脸色煞白，\小胖，别让能量流动，那会加速毒素扩散！\
但净化者的主力已经赶到，六辆改装摩托车冲进站台，车手们手持奇形怪状的武器。最可怕的是，那个半机械追踪者就站在领头摩托的侧舱里，机械眼中闪烁着冷酷的紫光。
小胖的视野开始模糊，但他仍能感觉到胸口的光点在拼命对抗毒素。恍惚中，他看到蛇师傅和林默在交火，婷婷正试图拖着他向安全处移动。
\不...\小胖挣扎着站起来，\我能...做点什么...\
他集中全部注意力在胸口的星核碎片上，不再试图控制能量，而是引导它。蓝色的光芒从他伤口处渗出，形成细小的光丝在空中舞动。这些光丝如有生命般向追踪者飘去，在接触到其机械部件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火花。
追踪者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机械眼疯狂闪烁。摩托车队陷入混乱，有两辆直接撞在了一起。
\现在！\蛇师傅抓住机会，投出最后一枚电磁脉冲手雷。
爆炸的余波中，林默终于破解了门锁。四人跌跌撞撞地冲进门内，林默迅速输入指令启动了防御系统。厚重的金属门在身后闭合，将追兵暂时隔绝在外。
安全屋内灯光自动亮起，露出一个装备齐全的医疗站和通讯中心。小胖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毒素已经扩散到全身，他的皮肤下隐约可见紫色的脉络。
\快...医疗舱...\林默和蛇师傅合力将小胖抬进一个透明胶囊内，婷婷手忙脚乱地操作着控制面板。
随着医疗舱启动，淡绿色的液体充满舱室，将小胖完全浸泡其中。他感到无数细小的触须刺入皮肤，同时胸口的星核碎片剧烈跳动，与某种外来的力量产生共鸣。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小胖的感知突然无限扩展——他看到了西藏雪山深处的古老神庙，看到了太平洋底发光的城市废墟，看到了北极冰层下的金属建筑...所有这些地方都有星核的碎片在苏醒，在湖唤。
而最强烈的呼唤来自不远处，来自这座城市的地标建筑顶层。那里有一个比他强大得多的载体，正冷静地观察着一切。
然后黑暗吞噬了小胖的意识，只留下一个念头在虚空中回荡：
他们找到的第一个载体，会是朋友还是敌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