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要死一起死

  哐！
  苏筱妍正要开火，却听见背后传来仓促的关门声。
  回头一看，原来是主卧的门被关上了。
  “重感冒？”
  苏筱妍愣了愣，心里寻思：“待会儿给他冲一碗感冒药，休息一晚上应该就好了。”
  在苏筱妍心里，许言向来无所不能——扛着自己飞奔百米，背着罗锋爬6米墙头，这身体条件，感冒发烧什么的，也就冲澡睡一觉的事。
  ……
  然而。
  等苏筱妍准备好家常晚餐，清理干净灶面，却不见许言出来。
  唔？
  她擦干净手，摆好碗筷。
  走到主卧门前，习惯的压下门把手……
  “……”
  苏筱妍心里一紧——主卧的门，上锁了！
  印象里，这是第一次！
  ——
  咚咚！
  咚咚咚！
  “小言！”苏筱妍皱着眉，连忙敲门，“你怎么了？”
  但是……
  没有回应。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隐约听见里边有剧烈的咳嗽声。
  那感觉，几乎要把肺咳爆了似的。
  光是一听，都觉得恐怖。
  ……
  恰在这时，电话响了。
  苏筱妍拿起一看，连忙接通，焦急问声：“许言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是翻江倒海的咳嗽声——就连咳嗽声，也凭耳分辨的快速虚弱下去，仿佛所有生命力都在被快速剥离，随时可能泯灭。
  ……
  “嗬……咳咳……嗬……”
  主卧里，许言躺在床上，额前是涔涔的热汗。
  手边有个电子温度计，液晶屏上是几次检测记录：
  37.9c；
  38.2c；
  39.6c……
  “苏苏……”许言咳过一阵，喉结向下蠕动，强行压制胸腔的抽搐。但是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已经嘶哑。
  嘶哑得可怕：“你……你还好吧？”
  ……
  苏筱妍意识到了什么，顿时眼泪都下来了：“我没事，你……你先歇着，我打120，我叫医生！”
  但。
  顺理成章的操作，却遭到许言制止：“不用，我现在……应该属于轻症。多喝水，多休息就好……咳咳咳……去了医院，也是这个结果。”
  “罗锋、赵颖都说过，只有重症才要去医院。”
  “我肯定是中招了，现在关键是你……”
  ……
  武汉的病毒，已经传播到了北京，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找上了许言！
  许言自知没得跑，他更担心的是——身体状况一般的苏筱妍！
  这妮子，游戏里无所不能，生活里就是个战五渣！
  在厨房里，两人还面对面的说话。
  病毒肯定也……
  呲！
  许言不敢想。
  ……
  苏筱妍慌了神，她又敲了敲门。
  再开口时，已然带着哭腔：
  “小言，你如果得了病，我肯定跑不了。”
  “你……你别关门啊……”
  “我……我……我害怕！”
  ……
  罗锋、赵颖失联的几个月，给战队所有人的心里蒙上阴影。
  没想到。
  刚刚以为风波平息，大家可以完美规避。
  一切却来得这么突然！
  ——
  “嗬……嗬……”
  许言的气息十分微弱，却又粗重得像是老旧的风箱。
  他听着电话里苏筱妍的哭声，用力咬了咬牙，翻身下床——轰隆！
  楼板传出些震动，电话断了。
  苏筱妍哪里忍得住，顿时哭了出来：“小言，你快开门啊，你别吓我！”
  ……
  主卧里，许言仆倒在地，浑身针扎似的疼。
  就算没有再测体温，但他知道，自己一定烧得更厉害了。
  “妈的……”
  许言双手撑住地面，想站起来，却一时没能成功。而这样的状态，也让他不禁骂出声来……
  许言曾是极限运动爱好者，长年保持训练，体魄比普通人明显强上一档。
  多多少少，会自诩“强者”。
  而在强者的眼里，自己不可能被如此轻易的击倒。
  怎么也得像小马哥那样，战场上吃几十个枪子，然后反刚一梭子啥的吧？
  ……
  现实很残酷，在病毒面前，人类的体魄不堪一击。
  ——
  门外，苏筱妍实在没辙，连忙擦擦眼泪，想着拨打120还是110——咔嚓。
  眼前的卧室门，突然开了。
  之前还一切正常的许言，现在两手扶着门框，勉强站立。
  ……
  即便如此，这家伙还冲自己咧嘴发笑，声音嘶哑：“我这不是……咳咳……好好的嘛？哎？”
  许言话刚说完，满脸泪花的苏筱妍就扑了过来，用力抱住他。
  也不知脑袋瓜里想的什么，居然……
  亲了许言嘴唇一下。
  嗯。
  还伸了舌头？
  嘶……
  ……
  她生怕许言站不稳，亲过之后，立即扶着他，咬牙哼道：“不就是个病毒？本姑娘还怕它！”
  “要死一起死！”
  ——
  嘿？
  苏筱妍的“义气”举动，把虚弱之极的许言逗得直乐：“刚刚还说害怕，还哭鼻子……”
  苏筱妍小心翼翼的把他扶到餐桌边坐下，一边拿来毛巾替他擦汗，一边有些撒娇：“刚才我是一个人，当然害怕了！”
  现在，见到你，和你在一起，死亡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
  怕的是……
  生命走到尽头。
  身畔、心畔。
  空无一人。
  ……
  害怕的是，没有你。
  ——
  许言也是有些心慌，才进屋锁门。
  冷静下来，想清楚病毒的传播性，心里亦是无奈——要传染，这一天早传染了，锁门也没用。
  既然注定躲不过，索性打开门。
  按罗锋的说法，搏一把共存！
  （事后诸葛，对年轻人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
  （对大环境，封控是最佳决策。）
  ——
  苏筱妍今晚做的是红烧梭鱼、素炒娃娃菜、紫菜鱼丸汤——鱼丸还是归何处从福州发过来的。
  她知道许言的口味，烧汤时加了葱白，临起汤时再加紫菜、葱末。确保紫菜的口感，以及足够的清香。
  ……
  许言没有吃饭的力气，苏筱妍就像之前那样，一口一口的喂他。
  福州鱼丸很大（确实很大），她用厨剪分成小块。
  梭鱼有刺，她就用筷子一点一点的把肉剔出来。
  想到许言肯定吃不下饭，就多喂一些汤汁，还提前找出葡萄糖，随时可以冲葡萄糖水补充能量。
  细心之处，就连莫语见了也要自叹不如。
  ……
  或者，莫语早就料到有这一天，才同意让苏筱妍留下？
  否则许言、柳夜曦这对工作搭档，也足够应付北京的事务。
  ——
  如今，许言、苏筱妍达成共识，心里的恐慌也消退不少。
  轻症自隔离，顶不住了再呼叫“大白”呗。
  ……
  晚饭后，许言想起来175的队伍还有几个周常，还招呼起来：“我给柳夜曦发消息，咱们刷个七星冢！”
  “还有天火下！”
  怕什么病毒？
  起来嗨！
  苏筱妍：花开花落终有时，相逢相聚本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