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长空绝恋
空中的货机，发出一阵摇晃。
驾驶室里蹿出白烟，机舱里闪起了红色警报。
……
但这不是在玩红色警戒。
这是现实。
……
“秋莉娜……”
闪动的红色警报中，许言藏在暗处，目光死死锁定那个舱门处的妖异女人：“李勇俊被枪毙，安德森也被刀了。”
“你，一样跑不了！”
……
“呵……”秋莉娜站在随时可以跳出舱门的位置——其实她更想亲手终结许言，但是高尔的飞刀，具备一击必杀的能力。
……
安德森是特战教员，都没能反应过来。
现在警报狂闪，视野更差。
留下来，是给他们机会！
……
“不用激我。”秋莉娜往门边靠了两步，慢条斯理的声音，透着毒蛇般的狠辣，“等亚运会我拿了梦幻金牌，再把金牌拿给你的女人看，给你的孩子看……”
“她们会被激出什么表情，我十分期待呢！”
……
货机抖动不停，航向也发生了偏转。
许言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有些灰暗，咬牙怒吼：“就算没有我，你也拿不到！”
……
“哈哈！”
“哈哈哈哈！”秋莉娜声音讥讽——
“那就……”
“拭目以待了。”
……
她似乎想起一些过往，娇媚笑声：
“许言啊，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那段时间听你们翻云覆雨，我都想被你按在床上呢……”
“可惜……”
“那么好的身体，我却没机会享用。”
“唉……”
“真是可惜。”
……
咔咔——轰！
正说着，驾驶室里发出连串异响，蹿起来几簇明火！
秋莉娜叹了叹，目光复杂的扫了一眼机舱，最终向外一跃——她的视野里，海洋、陆地参半。
看向天空，只见一架冒出白烟的货运飞机，正沿着陆地边缘，偏向大海深处。
——
哐哐哐！
哐哐哐！
货机连续摇晃，发出激烈的声响。
……
“哥，我们……”高尔虽然战力爆表，终究是年轻，脸上闪过几分慌乱。
许言视线一扫，看见机舱前端有灭火器，当即冲上前去，三下两下喷灭了驾驶舱的电火花。
朝外吼道：“快过来看看，还能不能开！”
高尔是飞行员，还有机会！
……
“好！”
高尔咬了咬牙，先去关了侧舱门，以及红色警报。
再跑进驾驶舱，坐到机长位置。
但……
“仪表坏了……”
“无线电通讯……”
“稳定器……”
“方向舵……”
“减速也……”
不到10秒，高尔就给这架飞机判了死刑：“拐不了弯，减不了速！”
……
完了。
全完了！
——
“哥……”
“怎么办？”
高尔有些失神，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难怪秋莉娜走得那样坚决，她根本不用出手，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机毁人亡！
……
副机长位置的许言，也有些沉默。
这不是他头一回进入飞机驾驶舱，却有可能……
是最后一次。
……
大概又10秒。
“小高，给你的那部电话也能用，我们……”
“呵呵。”
“还有一点时间。”
许言摇头苦叹，掏出自己的手机。
嘴里嘀咕：“高度掉得厉害，能打通吧？”
可是……
在手机屏幕上翻来覆去，又犹豫了。
……
最终，他拨打了181****6467——莫语的北京号码。
四年前，苏筱妍提他要来了这个手机号。
那几乎是一切的开端。
……
嘟。
嘟。
嘟。
……
“喂老公，到哪了？”
莫语接了电话，声音里透着期盼：“芊芊拿了群雄逐鹿神威组8连冠，等你回来庆祝呢！”
“你那里……好像很吵？在机场了吗？”
……
呼。
听到莫语的声音，许言就像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浑身透着舒畅。
“老婆，我在飞机上。”
“和小高一起。”
……
呲？
莫语眼瞳一颤，因为她的手机里，可以听见剧烈的震动，如果这是在飞机上……
“小言，你别吓我！”
“你在……在……”
她话没说完，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紧接着，莫语语速极快：
“小言，你报飞机编号！”
“我想办法救你！”
“快！”
……
许言眼里闪着泪光，说出飞机编号，下意识往旁边听了一耳朵——高尔没有给家人打电话。
他在联系军区部队，报告那个极为重要的情报。
都这时候了。
唉……
军人的天职么？
……
“小语，没事的，我可能……也累了。”许言瘫坐在副机长位置，试图让自己放松。
人生如是，梦幻如是。
再精彩绚烂，都要有个结束。
——
莫语扶着身边的桌角，让发软的身子站稳，她打开手机外因，让周围所有人都能听到。
“小言，你别慌，别慌！”
她几近吼叫，试图安慰丈夫。
又何尝不是在安慰自己？
……
“小言你听着，我就在北京军区空军指挥室！”
“我锁定你的位置了！”
“你……你让小高稳住飞机，我们想办法！”
“救援马上到，马上就到！”
……
许言呼了口热气——从台北飞出来一个小时，大概在杭州的纬度上，从北京军区赶过来救援？
不现实。
哪怕从东南军区过来，都只能看到坠机现场吧？
甚至，看不到。
……
“是秋莉娜，她把飞机操控系统弄坏，跳伞逃了。”
“还有个叫做安德森的美国人，被小高解决了，我们现在……”
“没办法了。”
许言尽量稳住情绪，把现场情况作了说明。
……
莫语处在崩溃边缘——指挥室进入应急状态，立即联动东部站区，对目标运输机进行追踪救援！
“小言，你听我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莫语带着哭腔，但她努力的坚持着。
她不允许……
不允许自己最珍惜的人，就这样从世界上消失！
……
“选择亲亲你，还是抱抱你？”许言哈哈笑声，“小语，我全都要！”
……
“不开玩笑！”
莫语的吼声，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让指挥室里的军官都为之动容——
“东部战区已经有先导飞机起飞，对你们执行追赶伴飞任务！”
“航线上的所有船只，都会对你们进行救援！”
“一、如果你们有救生衣，可在高度允许的情况下，跳海等待救援。”
“二、如果没有救生衣……有没有？”
……
莫语等了几秒，得到的，是一个令人绝望的答案。
“没有。”许言刚才已经找过，给出明确答案。
……
“……”
莫语身子晃了晃，却坚持着没有倒下。
但是……
咔咔咔，咔咔嘭！
哐哐……
哐哐哐！
轰！
电话里传来接连的巨响——连续的晃动，导致这架民用货机的韧性直线下降，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就会有解体的危险！
——
莫语的声音，颤抖而急促：
“小言，有没有救生衣？”
“有没有？”
“小言？”
“小言！”
“……”
——
“小语。”
许言看过不少电影，也意识到了什么。
极不稳定的飞行状态，也让手机信号遭到了干扰——
“小语？”
“喂？”
他尽量把声音放得平稳，心里却十分慌乱：“我……我……听不见你说话了小语……”
“小语……”
“小语我……”
“唔？”
“小语！”
“我好像有办——”
嘟。
嘟。
嘟。
……
电话信号中断。
49秒后。
飞机的雷达标识，彻底消失。
……
东部战区赶到临近空域的战机发来视距观测结果：目标民用运输机，在高空解体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