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一支烟
苏筱妍上一场战胜也门，表现出非常好的竞技状态，许言并未担心。
和小渚算是“吵架”， 歇了一个中午，多少有些烦闷。
他穿了长款秋装，戴上柳夜曦准备的护掌，将所有伤口掩盖。
加上帽子、口罩，这样出门，没人可以认得出来。
……
今天是9月26，星期二。
亚运村十分热闹，来自亚洲各地的运动员，世界各地的媒体，在这里有做不完的活动。
也难怪白星吃相难看，想来分一杯羹。
可惜……
没他的份。
……
回合电竞将会以此为契机，将商业版图再提一个台阶。
稍感意外的是，全球疫情已经解封，丹言律所的相关业务不降反增——人们从虚拟回归现实，过程并不顺利。
许言深有感触——哪怕在日本东京的繁华路段，也会经常看到店铺倒闭的状况。
古河小酒馆属于社区圈子，过去十几年积累了许多熟客。
加上路口车祸带来的特殊热度，才能起死回生。
……
总体来说，经济仍旧萧条，信贷危机仍在持续。
——
许言独自走在亚运村国际区，顺着景致闲步。
想在喜庆的热闹中，找回那一份宁静。
专注思考：
“27号上午，小组赛结束，”
“下午，是八强抽签仪式，以及各项拍摄活动。”
“28号上午、下午，四场四分之一决赛。”
“30号上午、下午，各一场半决赛。”
“10月1号下午，决赛……”
“正好是国庆节呢？”
“黄谨言的生日，哈哈……”
……
想着想着，心情开朗不少。
回味起古河渚买的那杯椰奶，溜达去运动员餐厅要了一杯。
他习惯喝啤酒，多少有点“牛饮”的毛病。一杯750ml的椰奶，咬着吸管嘬没几口，便传来“哭路哭路”的气泡声。
喝完了。
嗝儿……
舒服！
……
不过，喝得太多，难免尿急。
许言去了餐厅的卫生间，稍作释放后，出来瞧见洗手台边“云雾升腾”——某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儿”，正在偷摸享受。
呼哧呼哧的，似乎在赶时间？
……
许言也没细看，就顾着洗手。正巧老头儿抽完烟，熟溜的从兜里摸出一个清新喷剂，就往嘴里“呲呲”两下。
确定没有留下气味，才一溜儿往外走。
一边还用手机发语音：“老婆子，来了来了——也不知中午吃了什么，有些闹肚子！”
……
恰是他喷清新剂的动作，让领先两个身位的许言惊在原地。
愣愣的半转回身，正和发语音的老头儿四目相对——老头儿年纪没有很大，却是白发苍苍。
标配的行政夹克敞着，里边是白衬衣，脖子上挂着一块特殊通行证，瞧着像是某个单位的领导。
……
老头儿顾着发语音呢，也没往旁边看。
眼看就要擦身而过……
半转回身的年轻人，冷不丁叫出一声：“爸。”
——
老头儿茫然的抬起视线，看向一步之外的许言。
即便戴着帽子、口罩，就这一眼，还是辨认了出来。
“……”
老头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分明已经浑浊的眸子，却迸出无限希望。
……
此时又有别人进了卫生间，许言微点下巴。伸手拉住老头儿的胳膊，带他来到运动员餐厅的某个角落。
见着左右无人，才解下半边口罩，气音说道：“爸，是我，小言子！”
那老头儿，正是许言的父亲——许中华！
……
亲眼看到“死去”两年的儿子，又一次出现在眼前，许中华感觉就跟做梦似的，表情有些发愣。
毕竟……
许言衣冠冢的坑，是他亲手挖的！
那抔黄土，也是他亲手埋上的！
——
“害我的人，被我设法抓回国了。”许言长话短说，“现在还有个事情没弄清楚，国外的一些布局还没完成，我不能贸然现身。”
可是……
他只是个普通人，他没有经受过专业训练，他忍不了。
何况，两年前的父亲只有几丝银发，现在却……
……
许中华看清儿子的面孔，惊喜交加的张大嘴，下意识抓住儿子的手臂：“你妈妈就在外边，她……她很担心你……她……”
即便许中华是个老干部，一时也没能顶住情绪。
老泪朴素，用力很大，把许言受伤的右臂抓得生疼。
但是……
许言却很开心，人生来处，即是父母！
见到父母，便什么都好！
——
许言刚想说什么，许中华又辨明利害，打消了那个念头：“你妈妈是个长舌妇，最好先不告诉她。不然五分钟内，估计所有人都知道了！”
哎嘿？
还别说，母亲江长荣去年10月1日得知消息，几乎一年，愣是守口如瓶！
……
许言又戴上口罩：“爸，我是梦之队的队长，会在合适的时间上场比赛宣告回归——夜曦有替你们安排座位吧？”
许中华抹了两下眼角，脸上满是慈爱的笑意：“安排了安排了，都是贵宾区域，之前看了几场别的比赛，旁边坐的都是亚组委的领导。”
“今天是你老妈好奇，想来亚运村看看，所以……”
……
爷儿俩的交流效率很高，没几句话，就把事情论得明白。
这时候，大概是江长荣等得急了，打来电话：
“中华，你不是出来了吗？人呢？”
“你不会是走错路了吧？”
……
许中华的手机音量很大，一边的许言可以轻松听见。
“我刚上完厕所，烟还没抽完。”许中华嘿嘿笑声，说着，单手摸出一包广西“蓝龙”，叼一根在嘴里。
江长荣叹了叹，却没忍心责怪：“那你抽完赶紧过来，我在进餐厅的那个门口等你。”
……
许中华挂了电话，正要收起烟盒，却被许言拿了过去。
嗒！
许言摸出个火机，替父亲点燃香烟。
自己也取了一支蓝龙燃了。
……
“哈哈……”许中华头一回见儿子抽烟，许言也是第一次和父亲吞云吐雾，爷儿俩视线对上，不禁笑出声来。
场面有几分滑稽。
……
一支烟的时间很短。
许中华、许言在墙边的垃圾桶上端掐灭烟头，动作十分神似。
“小言子……”
许中华舒服的呼了口气，把兜里的清新剂递了过来：“看你也不是抽烟的料，以后戒了吧。”
许言朝嘴里喷了喷，“嗯”的应声，又还了回去：“爸，我得走了。”
许中华点了点头：“小言子，我知道你在做大事——以后遇到危险，要和爸爸说，别看你爸爸老了。”
“当年……”
“也拿过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