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回 赦钩吻玉面婆断脉 诉衷情南…

  案子问到此处,已然十分明了,可究竟如何处置,倒令胥偃犯了难。沉吟片刻,起身对着仁宗道:
  “官家,墨狼可不杀,然柯孟德死罪难免。至于<span>其<span>余<span>三<span>人,<span>臣<span>不<span>敢妄判,还请官家御断。”
  <span>仁宗闻言,也是左右为<span>难。张士逊见<span>状,<span>凑到近前低语道:
  “官家,这位钩吻夫人断断杀不得。一旦她的族人因此迁怒大宋,再与李元昊联合,情势会对我等极其不利呀。”
  “卿所言极是,我也是有此顾虑,才迟疑不决。然不杀,实不足以平民愤,正视听。
  若赦了她,那位道人与老妪岂不也要一道赦了,<span>这<span>如<span>何<span>使<span>得?”
  “官家,老臣倒有一个万全之计。不如这样,您看如何?”
  仁宗闻言,微微颔首道:“嗯,便依卿所言。”
  言罢,清了清喉咙,对着钩吻夫人道:
  “此事之前后经过朕已知晓,各中隐情令人动容。
  然<span>尔等毕<span>竟触犯<span>了大宋律法,若不加以惩处,如何对得起那<span>些被掳孩童之生身爹娘?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也非弑杀之人。
  故许你三人中只活一人,回西<span>夏<span>转<span>告<span>李<span>元<span>昊,<span>告诫他天道莫可欺,民心不可违。安分守己,才是正经出路。”
  仁宗话音刚落,玉面婆婆率先应道:“留下夫人,我愿赴死。”
  言罢,来到钩吻夫人面前,将她搂在怀里道:
  “珏儿,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在我心中,你便是我亲生之女。
  自此往后,婆婆再也不能随侍左右了。临终之时,且听我一句肺腑之言。宋皇宽厚仁慈,留<span>下<span>了<span>墨<span>狼<span>性<span>命。
  你要懂得感恩,莫再与那吾祖卖命。善待墨狼,婆婆去了。”
  话音未落,自己竟震断经脉而亡。
  <span>南宫道人见状,也来到钩吻夫人<span>面前,摘下胸前的一<span>块玉佩,戴到她的脖颈上,望着她深情言道:
  “珏儿,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呼唤你。你知道么,我并非什么无宗无派的游方道士。实乃终南山玄阳真人座下大弟子。
  为练得无上神<span>功,一次去贺兰山<span>盗取仙药时,正遇上年轻的你在山林中嬉戏<span>玩耍。
  那时的我一下子被你的清纯与美貌迷住了,遂假做受伤,骗取了你的信任。之后越<span>陷<span>越<span>深,<span>以<span>至<span>于<span>无法自拔。
  索性背叛师父,带着几名弟来到这里修行,无非是为了能日夜守护与你。如今我也要离你而去了,便也不在乎这许多了。
  我走之后,便定要我们下的弟子遣回终南山。便说我对不起他们,让他们一辈子背负着背师叛道之骂名。
  珏儿,我去了。我若在天有灵,灵魂还会回来继续陪伴与你的。”
  言罢,抬手击在了天灵盖上。
  钩吻夫人简直被他这一番说词惊得花容失色,扑倒在他身上嚎啕大哭道:
  “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早说呀?若是早说,我们也不来宋地了。”
  南<span>宫道人<span>强撑着<span>一口气<span>问道:
  “珏儿,莫、莫非你对我也早有此意么?”
  钩吻<span>夫<span>人含泪点点头,轻抚他的<span>面颊道:
  “南宫翌,我等你这句话,等了整整二十多年,莫再留我一人苟活于世。”
  “不,珏儿,知、知道你的心,我南宫翌总算不枉此生。为、为了我好好活下去,否、否则我死不瞑、暝……。”
  最后一个字未说完,南宫翌脖子一歪,倒在了钩吻夫人怀中。
  巨大的变故,令在场的所有人无不为之动容。明明是令人痛恨的蛇蝎夫人,此刻却成了众人眼中堪为怜悯的弱女子。
  许久,钩吻夫人放下南宫翌的尸身,抹抹眼角的泪痕道:
  “恳请宋皇许我将二人<span>尸身运<span>回贺兰山<span>安<span>葬。”
  仁宗闻言,略一思忖道:
  “钩吻夫人,朕不但可准你所求,且会派人一路护送你返回。不过朕要与你法三章。”
  “只要您满我心愿,莫言三件,便是十件、<span>八<span>件,<span>我<span>也<span>无<span>不应允。”
  “好,其一,待汝回到贺兰山后,带领族人好生过活,莫再参与宋、夏两国纷争。
  其二,自此以后,严令族人不许为西夏效力,更不许踏入宋地半步。
  其三,要将南宫翌们下之人妥当遣返终南山,以免其等受人误导,为我大宋带来隐患。”
  钩吻夫人闻言,一一应允。<span>谢<span>过<span>仁<span>宗,<span>准<span>备带着墨狼离开。洛怀川见状,与仁宗对视一眼,上前一步道:
  “夫<span>人且<span>慢行,请听洛<span>某<span>一言。”
  “<span>哦,<span>但<span>不<span>知<span>洛<span>掌<span>柜的有何指教?”
  “夫人,南宫翌带领弟子叛逃终南山二<span>十余年,此番贸然回去,即便玄阳真人<span>不计<span>前嫌,然恐其他师叔、师伯从中作梗。
  届时若执意以们规处置,岂不害了他等性命?我想,此也并非南宫道长之初衷吧。”
  “我倒未想到这一层,以你之意,又当如何?”
  钩吻夫人疑惑地问道。
  “夫人,在下义父乃玄阳道长们下弟子,不如由我率先前往终南山从中斡旋一二。
  如此,必可完成南宫道长遗愿,再者么,我也是为了墨狼着想。”
  “为了墨狼?这我便越发听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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