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借钱

  我们各怀心事地坐着，眼见客人越来越多，只好散了。
  离开大排档之后，我们三个分道扬镳了。
  陆宽看上去轻松了一些，他不再钻牛角尖，舍得放弃了。
  白雪梅的心情更是前所未有地好，甩掉了陆宽这个【没用的男人】，即将迎来新生。
  只有我愁眉苦脸。
  接下来，白雪梅没有了顾忌，一条心对付我了。
  直觉告诉我，怕是瞒不住了。
  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一旦曝光，下场极惨。
  回到家里。
  屋里没有开灯，但我知道徐菁菁在家里。
  因为沙发上，手机亮着，发出微弱的光，微光照在了徐菁菁的脸上。
  【啪】地一声，灯光亮起。
  “干嘛不开灯？”
  我心想，至于这样嘛，都过去一天了，还跟我犟。
  徐菁菁环抱着双腿，玩手机入了迷。
  她的手指不停地在屏幕上面点着，这手速，不是玩游戏，就是发信息。
  我坐在她身边，说：“还生气啊？”
  侧过头看了一眼，这该死的手机防窥膜，什么都看不到。
  我心想，她不会是在跟那个【冤家路窄】发信息吧？
  要命啊这是。
  徐菁菁对我爱理不理，想到她可能在跟另外一个男人发信息，我生气了：“跟你说话呢。”
  “你只管说，我听着。”
  徐菁菁头都没有抬，声音很冷漠。
  我内心一凛。
  结婚这么久，徐菁菁从来没有这样对我。
  我看着她的侧脸，这迷人的侧颜，就是跟娱乐圈内最漂亮的女星相比，也丝毫不逊。
  当初就是被她的美貌，弄得五迷三道，不能自拔。
  “也没什么要说的，你表哥那边怎么说？”
  我知道，徐菁菁就是为了那十万块钱而生气。
  “钱转给他了，十万块。”
  徐菁菁淡淡地说。
  我……
  “十万块？你借了十万块给他！”
  我声音拔高，此时只觉一股热血，在体内狂冲。
  徐菁菁竟然枉顾我的意见，私自做主，把十万块钱借给了她的表哥方运来！
  “有什么问题？”
  徐菁菁总算抬头了，看着我。
  这一刻，我发现徐菁菁竟是如此陌生。
  一直以来，她都致力将我打造成一个成熟、优秀的男人。
  可是她自己呢，做事情就像个小孩子！
  十万块钱啊，这年头，要是家里没有矿，就不要随便借钱给别人！
  更何况，十万块钱不是一个小数目！
  家有矿吗？
  没有哇，只有矿……泉水瓶子。
  心在滴血啊。
  血压飙升。
  我很愤怒，同时觉得自己已经被伤到了。
  内伤。
  你凭什么把我们的钱，借出去给别人？
  我同意了吗？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把钱要回来。”
  我怒了。
  “你有病吧？这是借钱，又不是不还，你这么激动干嘛？”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还？再说啦，要还也得三五年之后了吧？三五年之后还你十万块，不觉得吃亏吗？你是学财务的，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吧？”
  钱是贬值的。
  再说啦，就算在银行简单弄一个定存，十万块钱，一年也有三四千块利息。
  要是五年后还我十万，至少损失了两万块利息。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不敢往下想了。
  我跟徐菁菁那个什么表哥，压根就不亲，我都没见过方运来的面，连人家是胖是瘦是高是矮都不知道。
  说起来是表哥，其实就是一个陌生人，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凭什么要把十万块钱借给他？
  凭什么？！
  “不要把钱看得这么重，他是我表哥，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通货膨胀、货币贬值。我相信表哥的为人，说两年，就是两年！到时候一定还钱！”
  徐菁菁瞪大了眼睛。我真的没有想过，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有一天会这样瞪着我！
  以前啊，这双眼睛都是用来放电的。
  “那好，你至少得经过我同意吧？”
  这钱，是夫妻共同财产。
  “你会同意吗？”
  “当然不同意。”
  “那干嘛还要经过你同意？”
  “我……”
  说不下去了。
  我真想扇她，然后告诉她，是不是平时对你太宠爱了，以致于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可是我没有这样做。
  一来，她有身孕。看在孩子的份上，不可能下手打她。
  二来，打老婆的男人，终究是掉价的。这不是我的风格。
  真要是过不下去，那就离婚吧。玩什么家暴？
  “你会后悔的。”
  我冷静下来，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的意思是，两年后徐菁菁就会明白，把钱借给别人，有多傻？
  “是啊，我现在就后悔了，后悔跟了你！”
  徐菁菁柳眉倒竖，字字诛心。
  “这话什么意思？”
  我更气了，合着还是我错了？
  难道是……
  不不不，不要自己吓自己！
  徐菁菁应该还不知道我和白雪梅之间的事情。
  要是她知道的话，不会这么冷静地坐在这里玩手机。
  以我对徐菁菁的了解，她心里在想什么，通过她的脸色，就能看出七七八八。
  “爸妈打电话给我了，姑妈姑父笑话他们，说他们白养了一个女儿，胳膊肘往外拐，嫁出去就不把家里人当回事了，连十万块钱都不肯借！还说我一心替别人省吃俭用，到头来便宜了别人！”
  我次奥！
  老实说，我一时之间，没有听明白，徐菁菁说了啥，我只是觉得，这是什么奇葩的亲戚？这神奇的三观！
  “七大姑，八大姨，她们的话，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姑妈姑父以前帮过我很多，表哥找我借十万块，我能说什么？”
  徐菁菁委屈起来。
  嗳哟哟，我能说什么。
  钱都借出去了。
  跑来卖惨。
  不过我真的很生气，徐菁菁一向都很顾家的，这次竟然不顾我的反对，把钱借给了姑妈的儿子，也就是表哥。
  我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好在我收入不算低，要是升任总监的话，月入能到三万，十万块钱，就算真的要不回来，也伤不到我。
  只是觉得很傻很天真罢了。
  自己辛辛苦苦打工挣钱，给别人花。
  这也太傻了吧。
  我懒得跟徐菁菁吵，直接去洗澡。
  哗啦啦，热水当头淋下。
  忒舒爽！
  洗澡是一件很放松的事情，热水刺激着身体，带走了疲累，促进血液循环。
  我靠在浴室的墙壁上面，心里诸事翻滚。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可以对自己坦诚。
  不是我舍不得那十万块钱，归根结底，是因为昨晚那个电话，让我跟徐菁菁之间出现了信任危机。
  嗯，好像还有一个同学，在警队工作。不如叫他查一下，昨晚那个电话究竟是打给谁的。
  想到这里，轻松不少。
  我早该想到了。这么好的资源，为什么不用呢？
  ——世界上总有一些人，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信息。
  警队的同学以前在同学群里跟大家开玩笑。
  你们千万不要出去开房，一查一个准！
  同学们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