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早晨的盖啦格一家
早上，我在大姐的叫喊声中起床，今天罕见没有赖床不起，因为家里煤气欠费实在冷得要命。
我裹着被子如同丧尸般，慢慢向道口挪动。
“哦～能看到道拉格准点儿下楼真不容易。”利普与我走廊相遇，出言调侃道。
我则回敬他中指，然后披着被子继续下楼，大姐见此过来抱住我，安慰道：知道你最怕冷，不过后天就没有问题了，宝贝。
我木讷地点头，坐在桌前对着剩下的早餐发呆，伊恩因为要上早班已经吃完出门。
黛比出去得更早，今天是教堂捐赠日，她抱着利欧姆去领“工资”了。
由于黑娃利欧姆，皮肤特殊的缘故据说可以拿得更多，真是疯狂的黛比。
然后就是利普，昨天和凯伦在铁轨桥下面玩刺激，半夜才回家所以起来得比平常晚一点。
利普现在已经正式和凯伦谈恋爱了，虽然他死不承认，并且带回了弗兰克住在凯伦家的消息。
这让我们吃惊一秒，然后略过人渣继续生活…………。
对于老爹的操作，无论如何都不要过于吃惊，我们还因此打赌，弗兰克何时被扫地出门。
“他会在下周被赶出去的！
大姐淡定猜测，利普则猜弗兰克能挺住俩礼拜。
家里年龄最大的两位，来场小小赌局……赌注是一星期饭钱。
我对这些没兴趣，艾迪酒吧喝醉后，大庭广众下说出了他老婆变态的爱好。
当时直接燃爆全场，凯为此还降价搞了狂欢，所以我认为如果弗兰克能挺住，某花残满地伤就基本可以一直住下去。
当然不管弗兰克熬不熬得住，我都不关心，现在最重要的是，得想个办法把煤气费交了。
下楼吃个早饭感觉快要冻僵，芝加哥南区的冬天简直能和东北有一比，都是赤裸裸的物理攻击。
当当当！门外响起敲门声，大姐开门发现是史蒂夫，就无语走开。
后者嘿嘿一笑，顺势进来。自从大姐夫降级为史蒂夫后，只能找个借口说与我有约，来接近大姐。
起初我并不想理他，但说实话，史蒂夫对大姐的感情还是很重的。
只不过做法略微偏执，可这也从另一方面体现了，他有资格成为盖拉格家人的可能。
毕竟——疯狂向来都是我们家的道德标杆儿!
就在史蒂夫假借找我的名义，舔狗似地讨好大姐时。
凯穿着睡衣从外面进来，大吼着“哪个小王八蛋偷了我的面包机？”
我让一个位子给他，他自然地坐下，将凉面包放进面包机里。
不一会儿，门口又有敲门声，来的是送货员，送来一大束鲜花。
“你用得着搞得这么夸张吗？”
大姐凡尔赛中带着窃喜，她还以为是史蒂夫干的，而史蒂夫则表示“我了个擦，被偷家了。”
………因为卡片上赫然写着托尼二字，并附带一句——感谢菲欧娜带给我美好的一晚。
史蒂夫感觉自己绿得要死，脸色难看地问，“菲欧娜你是不是和那个傻警察搞上了？”
质问中带着委屈，仿佛在说：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大姐都被他憋屈的小眼神儿，给搞无语了。
“拜托，别整得像演话剧似的。”
凯和利普起哄调侃史蒂夫，菲欧娜受不了只能把史蒂夫赶走。
史蒂夫刚走，弗兰克就进来，一进门儿就大肆搜刮家里的食物，甚至还想抢我、利普还有凯的面包，被我们用餐刀吓走。
菲欧娜问他想干啥，弗兰克直言不讳说：早上希拉想出门采购，但开门就萎了，只能让儿女凯伦买。
弗兰克看到有钱，当仁不让地接下出门采购的活，然后回家拿些食物交差，至于钱嘛，他自己贪污了。
利普和菲欧娜都吃惊地张大嘴巴，而一旁的凯则若有所思表示“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老爹没在意众人的震惊，来去匆匆消失不见。
开门带动的寒风，让我忍不住一哆嗦。
可家里还没安静一秒，门再次被打开，托尼一脸羞涩地邀请大姐去他家吃饭。
“菲欧娜，与你……浪漫的一晚，我从没体验过，我妈妈在家里准备的晚餐，希望你能来。”
托尼小心翼翼道，而大姐却瞪大了眼睛，她从这句话中听出了托尼是个雏儿！！！
“哦，oh my god！你第一次？”
小微等了凯好久，迟迟不见凯归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刚进门居然听见如此八卦。
老美是个很开放的国家，成熟的生活造就了更成熟的性格，所以一般在高中基本那些憧憬爱情的少男少女们就付诸实践了。
然而这个传统在芝加哥南区被提前到更早，大家在“十四五”基本就完成了成人礼。
当然我是例外，谁让我本质是个思想传统的天朝人，然而更出奇的是托尼这样一个，二十好几的成年小伙子，居然也是雏儿！
谢天谢地菲欧娜帮了他，其实托尼人高马大长得不赖，也有一份正经工作，看上他的估计不少。
能“出淤泥而不染”可能完全出于对菲欧娜的爱，可惜舔狗注定不得好死。（我猜的）
大姐吃惊于小微的偷听，更吃惊于托尼的纯洁，没想到一不留神成了处男杀手。…………
“身经百战”的她，在这一刻也颇有些不好意思，“额…托尼！对不起！”
托尼一脸不解：为什么道歉？
大姐手舞足蹈地组织语言：我是……我没想到……嗯～就是——哦小微你找我是不是有要紧事？
慌乱之下将闺蜜当借口，被抓进屋的小微一脸懵逼，不过作为好姐们还是配合地说道：哦，是的……
忽然一脸震惊地看到，家里被偷的面包机，然后瞪着大眼睛“真”黑脸问道：你看见我家的面包机了吗？菲欧娜！
“哦！哈哈……它在这里！”
菲欧娜一脸尴尬，回头看到我、利普、凯三人正花式吃吐司。
凯和利普专注地盯着我的神操作，“你确定这么做能好吃？”
“当然！！这是唐人街的中式做法！”
我一脸自信道，大家可别被某些网络视频骗了，说什么中餐不合老美人胃口。
在二十世纪末，老美还没成立，黑人贸易仍然存在时，老美土地上就有中餐了。
是那些被骗去旧金山挖矿的华人做的，他们当时叫做“猪仔儿！”，“猪仔们”将中餐带到了这里，并且征服了白人的胃口。
至于“左中堂鸡”，“李鸿章杂碎”都是后来骗那些尝“美式中餐”的游客的。
中餐在老美的文化源远流长，只不过当时东方巨龙还没有腾飞，国际实力不强，本国文化自然不被认可。
事情就是这样，一旦国家强大起来，全世界都会为你宣传推广。
饭桌上我将吐司的边角切下来，然后在吐司表面刷上鸡蛋液放进面包机，香甜可口的鸡蛋吐司做好了。
再把剩下的吐司边加糖放入小油锅里，炸至金黄，好吃的炸面包边也完成。
凯和利普吃了一口，“哦，我的天！”
“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二人的评价很真诚，炸面包边本来就是亚洲家喻户晓的小吃。
小微过来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嗯～确实不错，偷面包机的事原谅你了！”
她轻点卡尔额头，能干出这事的估计只有卡尔。
托尼被大姐打发走，临走还不忘嘱咐大姐去他家吃饭。
“这年头儿处男可不多见！还有…你和他是在故意气史蒂夫么？”
小微拿着烤好的鸡蛋吐司，津津有味地吃着，还不忘怼菲欧娜。
“男人都只是荷尔蒙放纵的一次性用品而已。”
大姐喝着酒左言其他，但被小微一句话打败：我看得出你对史蒂夫的眼神，像极了发情的母狗！
“fuck you！”
大姐菲欧娜给了小微一个姐妹间的通用手势。
吃饱早餐，凯和小微心满意足地拿着面包机离开。
我盯着空荡荡的桌子，考虑是不是也该给家里，添上一台，那样至少大家能吃顿热乎的。
利普也要去找他的“p友”凯伦，临走前还问我：你不走么？
“我今天哪也不去，直到有人来给送棉衣和暖炉。”
利普左眉轻挑，撇嘴说了句：………ok！
然后转身出门，现在家里只剩下卡尔、我、还有正在整理零钱凑取暖费的大姐。
“你要真的特别冷，就回屋进被窝，能暖和一点儿。”
“我今天一定要等到棉衣和暖炉。”
见我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但眼神坚定的语气，……………大姐十分无语。
过一会儿门铃又特么响了，进来的是一位中年女士，她自称社会保险诈骗调查员。
来此访问一位叫金吉的老人，按照保险金赔付，这位金吉女士活了九十八年，保险公司赔了四十五年的保险金。
赔大发了！
所以她来是想见见这位叫金吉的老寿星，如此能苟活于世的牛逼人士，能不能放过自家公司。
必要时可以免费提供丧葬服务，以及一系列白活酒席。
当然真正目的，是想来揭穿盖拉格一家骗保的鬼脸。
“哦……金吉姑姑晚点回来。”
大姐睁眼说瞎话道，表情略微带一丝尴尬。
保险员拿出赔偿款，愤怒且执着地注视大姐：这次我一定亲自将钱亲手交给金吉，不见不散！
随后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留下盖啦格一家新的挑战。
望着保险调查员远去的背影，大姐无奈叹一口气，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作的孽。
她穿戴整齐风风火火的出门，满大街寻找，始作俑者弗兰克。
当大姐离开十分钟后，我等待的棉衣和暖炉终于到了。
玛卡巴卡，龙之家烤地瓜大队队长，统领整个南区烤地瓜生意，正带着保暖用品来接见他们的老大——我～道拉格，盖啦格。
“老大，棉衣和暖炉带来了！”
玛卡巴卡进屋亲自伺候裹在被子里的我，卡尔在一旁看着嘴里直说“酷！”。
整理完毕、穿戴整齐后，我对卡尔道：想吃烤地瓜么？
卡尔标志性地一笑，接着我们出门，街道外早已等候多时的烤地瓜车队，七辆改装过的中型巴士。
每辆车上都有五个铁桶，下面煤炭上面石子，都是挑选过的鹅卵石底下埋着地瓜。
我拉着卡尔上车，玛卡巴卡跟在后面，等所有人上来后，高声道：开车。
地瓜车队正式启动了，它们从路口开始分散，沿街道叫卖烤地瓜，南区的人几乎都吃过这种华夏美味。
在寒冷的冬天，手里抱着一个滚烫的地瓜，咬上一口暖在心里，别提多美了。
地瓜车队刚一叫卖，就立刻有不少人从房里探出头来，举着钱要买。
队员们从热石头里挑出个头饱满的地瓜装袋，再附赠上甜酱、辣酱，递到买主手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每个地瓜五美分，好吃不贵！
车里，卡尔手上也抱着地瓜，啃得不亦乐乎，脚下是三个装满热煤的铁桶，感觉比家暖和太多了。
玛卡巴卡的计划，和往常一样，从东到西，挨家挨户叫喊，最后卖到南区末尾。
正好到晚上，回家补充货源，再往南区以外的地区卖，计划很不错。
我彻底当甩手掌柜，依靠着卡尔，吃着烤地瓜，看动画片。
从唐人街特地买回来的，太阳动画影碟，火影忍者。
就这样盖啦格家的兄弟俩，手捧烤地瓜，背靠大沙发，看着动画儿感叹，这个冬天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