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卷心菜吗？】
一道绿色激光，从陆峰身上扫过。
轰隆隆！
金属大门随之打开，露出里面坐满人的会议室。
“陆峰教授？”
“老陆？你什么时候醒的？”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么？我们为什么会在这？”
在座的，都是机械工程和高能物理领域的专家教授，不少人都认识陆峰。
自然也知道，他出车祸昏迷的事。
此刻瞧见陆峰走上讲台，许多人都震惊的站起来。
“大家稍安勿躁，请坐。”
陆峰站在台上，摆了摆手。
众人顿时都安静下来，坐回椅子。
王卷和陆闲也在后排，随便找了个位子。
他正要坐下，却突然猛地扭头朝身后看去。
陆闲一怔，也是下意识回头：“？”
最后一排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王卷却眯了眯眸子，然后才回头坐下。
台上的陆峰瞧见王卷的异样，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的光。
随即凝视着众人，开口道：
“你们还没签订保密协议，按照规定，我只能告诉大家三件事。”
“第一，你们不是在做梦。”
“第二，你们过去一直在做梦。”
“第三，现在……梦醒了。”
顿时，一个眯眯眼，满脸横肉的秃头教授激动的站起来：
“不可能！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一辈子都在做梦，都活在这玻璃罐里？”
“我们身边所有的一切，包括亲人、朋友，都是假的？”
陆峰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黑客帝国》都看过吧。”
“除了不是被人工智能当成生物电池，其他都差不多。”
“你们在里面见到的大部分人，都是有血有肉的，当然也不排除一些npc。”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都想起了新闻里，郝仁教授的“疯言疯语”。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陆峰接着道：
“时间很紧，我长话短说吧。”
“现实就是，地表因为某些原因，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
“为了延续大华文明，我们修建了许多基地，每一座基地，都沉睡着数以百万计的芸芸众生。”
“而我们这里，就是其中一座。”
“现在，这座基地设备老化，大量零件需要检修更换。”
“之所以唤醒大家，就是希望大家同心协力，一起完成这个复杂而艰巨的工作……”
那秃头教授倏地尖叫一声：
“不可能！不可能！”
他发疯似的一把踢开椅子，嚷嚷着朝门口冲去：
“我不相信！这一定是梦！”
“大家都在做梦！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大家都醒来！”
嗡！
一道血色光芒突然闪过。
冲到门口的秃头教授，浑身一颤，瞬间瘫倒在地。
众人眼神猛地一缩。
只见门口位置，竟缓缓浮现出三道，身穿暗红色紧身皮甲的身影。
为首的，赫然是一个扎着黑色马尾，面若冰霜的美妇。
在她身后，是两个20多岁，同样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
两女皆是气质不俗，样貌端庄。
陆闲第一眼看到那美妇，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
她咬紧嘴唇，眼眶渐渐潮湿，浑身每根神经都仿佛痉挛起来。
“妈妈？”
美妇朝痴痴看着她的陆闲，点头微笑。
台上的陆峰，脸上也是浮现笑意，摆了摆手。
“把刘教授送回去吧。”
随即，美妇身旁走出一个年轻女孩，伸手勾起秃头教授的衣领，直接把人拖了出去。
与此同时，美妇和另一个女孩，身上的暗红皮甲发出朦胧白光，身形再次融入虚空，消失不见。
“100%透光率的光学迷彩？”
望着这一幕，王卷眯起眼睛。
怪不得刚才一进会议室，就感到后面有人盯着他。
像光学迷彩这种超材料，即便是他，目前都只开发到99.9%透光率。
而且还无法做到动态隐形。
最后那0.1的光学边界，始终无法突破。
看来现实里许多科技，远比梦境中要发达的多。
“他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
陆峰深深凝视着众人，“现在，告诉我你们的选择。”
“签订保密协议，了解一切真相，并留下来维护基地。”
“还是……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回去继续做梦？”
台下大部分专家和教授，都还沉浸在虚拟与现实的冲击里。
毕竟活了几十年的世界一朝崩塌，不是谁都能迅速重建，被粉碎的三观。
陆闲已经第一个站起来支持父亲：“我留下。”
第二个站起来的，是陆峰曾经的大学同学，现在在清北物理系任教的曾桥教授。
“老陆，不厚道了啊，这种事现在才告诉我们。”
“怪不得，基础理论迟迟无法突破，高能物理实验室数据经常牛头不对马嘴，我们还以为地球的科技，真的被外星人给锁死了呢！”
“原来锁死人类科技的，居然是自己！”
慢慢的更多人接受了现实，一个个从巨大的冲击中走出，纷纷站了出来。
“我留下。”
“我也留下。管他是梦还是现实，生为大华人，死亦大华魂！”
“只要大华需要，义不容辞！”
“我也留下！我倒要看看，现实到底是什么！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人活着，不就为了寻求一个真理么？”
“我早就觉得世界不对劲……我也留下！”
“朝闻道，夕死可矣！我留下！”
却也有许多人接受不了现实，失神落魄的坐在椅子上，形如枯槁。
“原来我这一辈子的努力和奋斗，都是一场梦……”
“怪不得佛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
“呵呵，都是梦。”
“一辈子都躺在玻璃罐里，一切都是假的，人类还有什么未来？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片刻后。
会议室的专家教授们，分成了两个阵列。
愿意留下的，都来到陆峰身边。
其他人，则麻木的坐在椅子上。
“王卷，你呢？”陆峰见这小子居然还坐着，不由皱起了眉头。
王卷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现实与梦境，有时间差吗？”
陆峰摇头道：“没有。”
王卷眸光一凝，联想到他的车祸，顿时明白过来。
陆峰微微一笑，说道：
“大家齐心协力。”
“争取12小时内搞定，就当一场梦。”
王卷抽了抽嘴角：“12小时搞不定，是不是就会出车祸，像你一样持续昏迷？”
如果更长，估计直接就变成植物人了。
陆峰嘿嘿笑道：“你可以选择任何想要的意外。”
“当然，还可以让伺服ai给你挂机。”
“不过随机生成的人格不太稳定，就怕你醒来后，发现自己被人关进了精神病院。”
王卷翻了个白眼：“……”
随即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里，有卷心菜吗？”
陆峰顿时懵了一下：“卷心菜？”
“人工合成的行不？”
王卷瞥了他一眼，别过头去：“不要科技与狠活。”
陆峰绷着脸：“……”
完犊子了！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陆闲却直接走到王卷面前：“留下。”
“没有卷心菜，免谈。”王卷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没有，我给你种。留下！”
陆闲凝视着他的眼睛，绝美的脸上，写满了认真两字。
“……”
王卷不由抽了抽嘴角，没再说话，默默起身。
陆峰松了口气，悄悄给女儿竖起了大拇指。
隐藏在暗处的美妇，却眯起眼睛，冷哼了一声，身旁的女孩则捂嘴偷笑。
片刻后。
留下的众人跟随陆峰，来到一个金属房间。
房间正中央，是一面巨大的3d弧面显示屏。
在屏幕前，漂浮着一颗半圆形银色金属球。
球面上，是一块掌印凹槽。
陆峰将掌心按在凹槽上。
显示屏顿时亮起朦胧白光，随即化成六个红色宋体大字——
【灵境保密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