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失窃
原本衙驿们是想要去阻止的，但有一条规定是，当值衙驿不得阻拦击鼓鸣冤之人。
所以哪怕认为苏岚歆是在闹着玩的，他们也不敢上前阻止，只得口头劝说。
“小妹妹，你快下来，这鼓是不能随便乱敲的！”
苏岚歆当没听见，无压力，其他人听见鼓声也出来查看，自然也加入了劝说行列。
“你这小丫头是谁家的？不知道这鼓是不能乱敲的吗？”
“对呀对呀，小妹妹，这里是府衙，不是你过家家的地方，去别的地方玩吧？”
连续不断的鼓声引来了不少人的驻足围观，衙驿们见她不听劝，有一个耐心比较差的衙驿吼道：“你这丫头，怎么一点都不听话？赶紧下来，不然我们就以妨碍公务之名打你几板子！”
苏岚歆停了敲鼓的动作，“这里不是府衙吗？”
那人点头！
苏岚歆又问：“但凡有冤情者，皆可敲此鼓是吗？”
那人继续点头！
苏岚歆继续道：“那我家中失窃，来这里敲鼓不对吗？”
那人想要点头，却又觉得不对……
苏岚歆：“所以我这也算是有冤情，所以来敲鼓并没有什么不对吧？”
衙驿们不再阻拦，外面你管的百姓也是议论纷纷。
对衙门的不作为，开始指指点点……
有衙驿进门禀告，当京兆府尹得知是个小姑娘敲鼓的时候，也是不怎么在意。
认为这只是小姑娘家家闹着玩，吓唬吓唬他就好。
衙驿还没来得及继续说，击鼓的声音又再度传来。
原来是苏岚歆看着迟迟没有动静，谢，洗好了又继续敲。
围观的百姓也从三五人围观到挤满了不远处的空地。
有不少人看不下去了，“这府衙怎么还不搭理？”
“哎！说起来还是咱们无声无息的老百姓最苦了，这些衙门说是可以给人申冤，世界上都没人理咱！”
“谁说不是呢？却说他们官员之间会相互护着吗，这个词叫什么来着？”
“那叫官官相护，不懂别乱说！”
…………
人们都是爱凑热闹的，看不见前面情形的人在后面问，一传十，十传百，没多少时间整条街上的百姓都知道胡衙门口有个小女孩儿鼓鸣冤，衙门却置之不理。
不少人凑到府衙门口，大喊着，要负压受理此事，京兆府尹姚大人听着外面的吵闹声。
不得已，只得开始升堂，苏岚歆和欣月跪在堂下，两人小小的，和四周人高马大的衙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姚大人有些头疼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小丫头，放轻了惊堂木的声音。
别把自己的声音稍微放的温柔了一点，“堂下何人？”
苏岚歆深吸一口气，“小女苏岚歆拜见姚大人！”
姚大人继续道：“有何冤情你且道来，本官为你做主！”
苏岚歆才开口道：“家母白姝在数月之前病逝，几日前，小明发现，娘亲嫁妆的库房被人强行砸了。
我也不知道里面少了多少东西，但是我娘最是钟爱的一株玉珊瑚不见了。
那是我娘生前最爱的物件，小女苦寻无果，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来寻求大人的帮助了。”
姚大人还没反应出白姝是谁？围观的百姓就有人开口道：“姑娘，你说的可是白将军家唯一的女儿白姝？”
苏岚歆的泪水立马流出来了，“正是家母白姝！”
姚大人只觉得自己被雷劈了一下，问道：“你是户部侍郎苏青云苏大人家的姑娘？”
苏岚歆点点头！
围观的百姓更是议论纷纷。
“你们说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跑去苏家偷东西？”
“什么呀？有人监守自盗也说不定，毕竟现在苏家当家的曾经可是个妾室。”
“就是就是，是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是个什么人？”
姚大人可不管这些人说什么，赶紧先叫人去户部通知苏青云。
就是在这个间隙，姚大人也偶尔问上一两句，苏岚歆也是老实回答。
围观的百姓也从她的回答里猜到了点什么……
苏青云原本正在忙碌，得知自家长女跑去京兆府胡闹，气的简直是一魂出窍，二魂升天。
急急忙忙地跑去请假，再急急忙忙地去京兆府府衙。
到了地方，果然就见苏岚歆和她身边的一个丫鬟正跪在堂前。
苏青云忍着自己想要打死她的动作上前和姚大人交涉。
姚大人看着赶来的苏青云也赶紧起身，苏青云给姚大人见礼。
“姚大人，小女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姚大人也赶紧回礼道：“哪里哪里，苏大人！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这是你家丫头。”
他要早知道是苏家的女儿，哪里还用得着升堂啊！直接就给人送回去了。
苏青云伸手去拉苏岚歆，苏岚歆敏捷地躲过，“姚大人您这是何意？”
姚大人很是和蔼地道：“苏家侄女，要不然你先和苏大人回去？”
苏青云问道：“你先跟我回去，你娘的嫁妆里的东西并没有失窃，而是我换了一个地方。”
苏岚歆依然倔强地问姚大人道：“大人，你这是不打算管了？”
姚大人笑眯眯道：“你父亲不都说了吗？没失窃，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小侄女儿，有句话叫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这也算是家务事了。
你所说的东西并不是失窃，而是换了个地方，那这就不能以失窃案来审。
听我一句，先和你父亲回去吧！有什么事咱们会家好好说行不行？”
苏青云也哄着她道：“歆儿，咱们先回家好不好？在这里闹着让人看笑话，咱们先回家，你要的我都给你。”
苏岚歆听着自己父亲这么叫自己，曾经父亲也会抱着自己温声细语地说话。
只是苏岚语出生之后这样的事就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所以苏岚歆一时之间有些眼眶泛酸，却又忽然想起死前他看自己的眼神。
“我不！我娘最喜欢的玉珊瑚不见了，我必须要找到，不然的话娘会伤心的！”
苏青云简直想一巴掌拍死她，想起她在自己书房里着自己要白姝的嫁妆的事。
这丫头该不会就是为了要拿到她娘的嫁妆才来这么一出的吧？
门外的百姓纷纷夸赞苏岚歆是个孝顺的女子......
也有人感叹白姝刚死不久，唯一的女儿就被逼得报官了，也不知道在苏家过着什么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