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藏海传（17）
意外识破彼此身份，又重逢的师兄弟两人泪眼朦胧，说着这些年的遭遇。
遇到曾经被他捉弄，替他经常背黑锅，却一直很包容他的小师兄，臧海没再隐瞒月奴还活着的消息。
“月，月奴她也还活着？”观风惊讶地瞪大眼睛，半晌反应过来后笑出声。
但笑着笑着眼泪忍不住再次落下来。
“她，她现在在哪儿？过得还好吗？”平复情绪的观风，声音有些哽咽地问。
臧海笑着点头：“她过得很好。”
“还拜了一位很厉害的师父，不仅医术高超，武功也是出神入化。”臧海笑道：“而且她如今是京城有名的小神医。”
“小神医？”观风吃惊不已，与拾雷对视一眼，皆看清彼此眼里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回春堂的小神医？”
“嗯，就是她。”臧海笑着点头。
观风猛地一拍脑袋，懊恼道：“我就说她的眉眼怎么就那么熟悉。”
“可因为她一副少年打扮，我还真是从没有往月奴身上想过。”
毕竟一个是面上早已死了的小姑娘。
另一个又是名声不小的小神医，对方还以男儿装扮示人，行为举止是少年无疑，他如何能把两人联系在一起。
现在想来，那位小神医眉眼间的熟悉，可不就是因为她有几分师娘的样子。
“稚奴，那，那月奴出现在京城，是不是也是为了给师父师娘报仇？”
“嗯。”臧海点头，眼里闪过一抹心疼：“很多为人不知的消息，都是月奴和他师父墨神医这些年打探出来的。”
不然他如今依旧被赵秉文蒙在鼓里。
或许可能把他当成最信任的恩人，任由他把自己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
“真是难为她了。”观风有些唏嘘。
明明是该被宠着疼着，无忧无虑生活的小姑娘，如今却要身负血海深仇，在这云诡波谲的京城隐忍蛰伏。
这几年回春堂在京城中名声大噪。
墨神医和小神医的名人人称颂，可这是荣耀的背后，是小师妹十几年的艰辛，旁人又如何体会得到。
“师父和师娘要是知道，小师妹吃了这么多苦，肯定心里很难受。”
观风说着鼻子又是一酸，臧海同样眼眶泛红：“以后我会护着她。”
“我也是。”观风擦了擦眼泪：“你和月奴都还活着，师父师娘在天有灵，要是知道肯定会高兴的。”
另一边，被臧海和观风惦记，受苦了的月奴，此时正在萧楦安排的小院中歇息，没心没肺地吃吃喝喝。
完全没有之前一招击杀一位高手的凶悍模样，反而显得有些纯真无邪。
但被派过来伺候她的两个丫鬟，谁也不敢小瞧这位深不可测的小神医，恭恭敬敬地候在一旁，给她添茶倒水。
萧楦没有迫不及待说出自己的打算。
反而以朋友之礼相待，倒让月奴对这位野心勃勃的世子没那么反感。
休息一日后，萧楦便带着月奴在庄园内四处逛，偶尔兴致来了，还拉着她一起爬树摘桃子，一起钓鱼。
日子过得格外的惬意和愉悦。
三日后，月奴主动问起他找墨神医的目的，萧楦微微一顿后看向月奴：“小神医可知生机散这种奇药？”
月奴闻言，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淡笑点头：“知道，这是百年前药王谷医仙言百草的不传秘药。”
“听说生机散可生死人肉白骨，是世间罕见的神丹妙药。”
世人追捧生机散，将此药奉为仙药。
就连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对此药垂涎不已，每年都要暗中派人去药王谷求药。
可鲜少有人知晓，这生机散之所以能有如此奇效，就是将人的精力和寿命压缩至一段时间内，让人精神焕发。
可药效消失以后，人就会极速变老，最后甚至心力衰竭而亡。
简单来说此药作用就是透支生命。
不知百年前发生过什么，名声赫赫的药王谷一夜之间陷入火海，那些备受百姓推崇的医仙和医圣人，没人逃出来。
此事历经百年，依旧是一个谜团。
“世子说起生机散，可是要向师父问此药？”月奴定定地看向萧楦。
萧楦没有否认，点点头，从腰间的荷包中拿出一张泛黄的纸给月奴。
月奴疑惑地接过来，一目十行扫过纸上的内容，看清内容后神色有些复杂：“这是生机散的配方。”
“你是想让我师父制作此药？”月奴看完后将生机散配方还给萧楦。
萧楦点头，将纸折叠重新装进荷包。
“我用十几年的时间，走遍大雍和西域各国，这才搜集齐生机散的药材。”
“大雍最有名望，医术最好的就是你师父墨神医，我父亲让我来京，就是为了让他制作此药。”
至于更深层次的意图，萧楦本能地不想告诉月奴，也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精于阴谋和冷酷算计的一面。
“我能知道这药是给谁用的吗？”
萧楦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水灵的少年，想要脱口而出的假话噎在嗓子眼里，沉默着没有回答。
没听到他的答案，月奴却了然一笑。
“看来世子是知道这药的秘密。”
要是不知道，这神药可以说是给他父母的，也可以说是给别人的。反正都是救命仙药嘛，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既然萧楦无法说出口，那也只能说明这药是给一个意想不到的大人物，而且他的目的并没有那么简单。
“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半晌萧楦才说了这句话，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警告月奴。
“好，既然不该我知晓，我便不问。”
顿了顿月奴道：“若是师父他无法制出此药，你们会如何做？”
杀了她和师父，还是软禁他们，或者以后等他登基后清算他们。
说完月奴探究地盯着萧楦的眼睛。
萧楦深深叹口气，半晌才道：“你是我的恩人，我自然不会对你和你师父不利。不过此药对我很重要。”
“我还是希望你能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帮我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