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重生之他再也不会对她笑了33

  # 三十三
  心里偷偷骂了一会,但裴令之又盯了她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再好好和她聊聊。
  他自己拖了张椅子来,在唐今正对面坐下,板起脸,颇为严肃地开始和她说:“七弟可以给你的,孤都可以给你。”
  唐今闻言不由得抬眸看了他一眼,但没说话。
  裴令之抿唇,继续:“孤并非不知感恩之人,你救了孤一命,待孤日后登基,便让你做孤的重臣,亦可保你家族繁荣昌盛。”
  唐今觉得自己还是垂下眸子继续喝茶吧。
  看着她这反应,裴令之的脸又红了。
  他知道唐今为何这般反应!
  “孤知道,你觉得孤比不上七弟,日后兴许不能继位……你且看着就是了!孤会登基的,孤会成为皇帝,届时——”
  唐今搁下杯子,打断了他的话,“这些话,殿下不该对我说。”
  明知她是七皇子的人,还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裴令之听得懂她的警告,冷呵一声,索性也跟她盘起来:“今日你将我的话传出去,毫无根据,我大可不认。但若我将你的事迹揭发,他人只需一查便可知晓——”
  说到这里,裴令之狐眼微眯,像是捕获猎物骄傲甩尾的小狐狸,“如今是我,握着你的把柄。”
  唐今不由得挑眉,“殿下不怕隔墙有耳。”
  “孤早已命人将此处围了起来。”
  昨日才险些被害,他今日怎么可能再那么轻易地让他人靠近他的住处。
  唐今稍加点头,“那殿下有没有想过,臣其实还有一种永绝后患的方法。”
  裴令之当然知道了,但提到这个,他眼底晕开的小小愉悦就更加明显了:“你习武吗?”
  唐今想了想,稍微夸大了一下,“略通拳脚。”
  ——在徽州本家,带着家族里的老弱病残们练广播体操锻炼身体,这应该也能算是一种修习武术吧。
  但裴令之才不信她的话,她都在东宫里待了一年多了,她平日有没有练武他还是清楚的。
  一声轻哼,唐今眼前一花,再看时,裴令之就已经擒住了她握着茶杯的手。
  “孤自幼习武,六岁便与刺客交过手——毒也别想了,你知道孤平日的饮食有多谨慎。”
  虽然他不是什么练武奇才,但从小就被暗杀,他的实战经验还是很丰富的,所以,就算她想永绝后患趁着现在先动手杀了他,也没有那么简单。
  况且,“这周围还有人守着,你若现在杀我,自身亦无法脱罪。谋害皇子,此罪比欺君更甚,届时整个唐氏一族都会因你而覆灭。”
  听到这里,唐今也点了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认可,“殿下思虑周全,草民不及。”
  难得从她嘴里听到一句称赞他的好话。
  裴令之的唇角忍不住翘了起来,那副才摆出来严肃模样一下就又破了功。
  这也引得唐今多看了他两眼。
  裴令之初还没明白,忽反应过来便连忙撇过头咳了两声掩饰,“……如何?你若此刻弃暗投明,本宫绝不会计较你之前的事。”
  唐今拿开他还一直抓在她腕上的手,将那口看了好半天了也没喝上的茶喝上,才又在裴令之期待的目光中丢出了三个字:“不如何。”
  裴令之:“……”
  “你!”裴令之几乎是拍桌而起,一张雪白的脸刷地一下便又红了。
  唐今抖抖袖子,站起身,往旁边退开了一步。
  正在裴令之还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毫无预兆地就直接软了下去。
  “哐当”一声格外清透的响,唐今背手站在一旁,看着那栽倒进椅子里一下就没有了意识的太子殿下,轻轻嘶了一声。
  脑袋瓜真脆。
  ……
  裴令之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时辰过去了。
  意识骤然从黑转白,裴令之也几乎是腾地一下就如弹簧般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扭头,找见那道坐在椅子上的身影,裴令之便直接掀开被子起身走了过去。
  但走到一半,他又谨慎地停在了离她有好几步远的地方。
  看着那还在淡定翻书,好似刚才的事对她完全没有一点影响的唐今,裴令之忍了一会,还是问:“什么时候?”
  他回忆着刚刚和唐今交谈的细节,却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给她下药的机会。
  唐今可不背这个锅,“殿下自己带着药来的,与草民无关。”
  在她之前中的药?
  裴令之又回忆了一下来找她之前碰上的事,倒是很快就锁定了一个有些可疑的地方,但他不明白:“你怎么知道?”
  他在来找她之前中的药,她是怎么知道的?
  唐今合上书,“东宫走水,并非小事,便是陛下也必须让人彻查。幕后之人昨日未能得逞,近期还想出手,便只能选在今日。”
  “刺客来不及安排,便只能用毒,用在早膳或茶水之中——观殿下唇舌红润,来见草民之前应该用过一次水,算算时间便差不多该毒发了。”
  还有一件事唐今没说。
  他来找她,被她连着气了好几下,体内气血翻涌,毒素自然也会加快生效。
  刚刚交流间他好不容易愉悦了一点,突然又被她气得脸红,这样情绪的大起大落,八成是会让他体内的毒素当场发作的。
  她也就是那么估摸了一下,然后提前往旁边躲了躲。
  反正要是猜错了也不会有什么。
  听她这么说完,裴令之也皱起了眉。
  而等他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唐今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陈述了一个事实:
  “若是七殿下,今日便会想办法留在陛下或皇后娘娘身边,如此,即便再被下药,也可保证自身安全。”
  裴令之彻底沉默了下来。
  他知道,唐今说的其实并不是他如今该如何做。
  而是他与七弟的差距。
  他没有母妃,亦得不到皇帝的庇佑,在这宫里宫外,他没有独属于他的势力,亦没有一个完全可信之人。
  所有人都只想杀他。
  他凭什么,跟她说“弃暗投明”?
  明明他才是那个看不见光芒的“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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