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泼天的富贵

  胡馨月开了条子,去办公室打人盖了个红戳。
  有了这张条子,办起事来会方便很多。
  她匆匆从院里跑出大门,将条子递到王兴汉的手里,还顺代给了个电话号码。
  王兴汉很感激,“以后有机会,希望胡老师来指导工作。”
  胡馨月说,“那你倒是留个地址。”
  “我可能真的会来。”
  农科院的研究很杂的,只要是跟农民生计能挂钩的,他们都管。
  这么说吧,早些年的水稻亩产仅四五百斤。
  后来亩产能到一千三四百斤,袁老的杂交水稻种植技术居首功。
  农科院负责推广,普及,交流,成文,资料等工作还是需要人做的。
  农科院又不仅仅只是解决水稻的问题。
  所有作物和畜牧、加工、生产、水质监测、环境管理、污染排放……
  农科院都要参与的。
  王兴汉搞的这个网箱,其实有的地方一年前就开始搞了。
  信息差导致平桥镇的落后,王兴汉需要这种养殖方式来让当地的百姓看看变现有的时候没想象中那么难而已。
  当然,这个产业后面会有许多麻烦的。
  比如:技术、运输、销售、竞争。
  当然,最麻烦的还是人性。
  胡馨月也是需要提升的,所以经常跑实验鱼种基地。
  还会去几大流域对鱼类进行跟踪监测,对水质进行研究。
  方便将野生鱼类进行驯化,为将来人工养殖接供可行性资料。
  她这两年,把益州的水库河流都跑了个遍。
  王兴汉给她留了镇公所唯一一部电话的号码。
  把河庙嘴的具体地址也留了下来。
  “欢迎胡老师到河庙嘴来做客。”王兴汉直诚地邀请。
  胡馨月也认真地接受,“那到时候,我要看看你有多欢迎。”
  王兴汉要走啦,胡馨月突然叫,“王兴汉!”
  王兴汉回头看看胡馨月,“胡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王兴汉,你不找对象吗?”
  王兴汉点点头,“总要找的!”
  “那你找得到吗?”胡馨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笑着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你老家该找不到能配得上你的人了。”
  什么意思?王兴汉笑问,“平桥镇才气一担,王兴汉独占十斗?”
  胡馨月先是笑,大概是笑王兴汉不要脸,不过马上又很认真地点点头,“我也想问,你们平桥镇十里灵秀之气,是不是被你一人给吸了?你在老家怎么找得到合适的?”
  王兴汉笑着答,“卧龙十步之内必有凤雏!”
  胡馨月捂嘴,笑得不算惊为天人,也算是娇俏啦。
  她在大门内目送大门外的王兴汉远离,笑容有点呆了,惹有所思。
  王兴汉刚才甚至都不愿进农科院的大门,就是不想跟她扯上关系,叫人误会。
  胡馨月倒想看看平桥镇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地方,有龙,还有凤,呵呵……
  ……
  拿到条子,王兴汉没有马上走,而是去云城市中心,买了两瓶只有老外现在才会用的油。
  一瓶橄榄油,一瓶果核油。
  别人都用来食用。
  王兴汉却拿这个有别的用处。
  回到平桥镇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
  王兴汉去姚兰溪那里报到,“书记,我回来晚了,住了一天院。”
  姚兰溪手里拿着建党六十九周年的学习材料,匆匆抬眼看到王兴汉的脸上没了红疹。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行,去忙你的。”
  王兴汉转身要走,姚兰溪又叫住他,“这里有一份材料。”
  “你拿去看看。”
  “要写心得体会,争取节日前交上来吧!”
  这种学习材料很多,只是这两年还没有要求要写那么多的材料。
  但是思想汇报还是得有。
  王兴汉并不抗拒。
  至于所里的实际工作,王兴汉是不会插手的。
  下面有人会去做。
  去镇长办公室打一头,没人,把桌子抹一下,把茶水泡上,再回村子。
  河庙嘴村口,有人老远开始喊王书记。
  有长辈跟王兴汉说老书记的情况,“昨天割了肉,还提了一副腰子,今天晌午,你怕是要跟你老爸子好生喝两杯哦……”
  王兴汉一路招呼,一路散烟。
  陈德欢迎出村口,“兴汉,吃了晌午,我就去把秀云接过来。”
  说完赶紧给王兴汉散烟,想想,还是整包红梅都塞进王兴汉的裤兜。
  王兴汉把烟拿出来,一边撕口子,一边往供销社里走。
  弹弹软烟盒子的屁股,两三支烟冒了头,指甲掐着一支抽出来散给童江。
  童江也正在给王兴汉散阿诗玛。
  于是就成了王兴汉和陈德欢抽阿诗玛,童江抽红梅。
  王兴汉把散出去一支的红梅塞回到陈德欢的衬衣胸包里。
  朝童江说,“老辈子,下午没啥事就早点关门,来屋里坐坐。”
  “好好好,要得要得。”童江还专门把王兴汉送出门,看他消失在视野尽头才叹了一口气回了供销社。
  这尼玛是要大出血了……童江脑壳青痛!
  与童江的沮丧不一样的是,陈德欢处在一个极其兴奋的状态。
  一直往前蹦。
  蹦出去几米远,又觉得在王兴汉的面前要有点规矩。
  于是又抢过王兴汉手里提的东西,帮他提。
  陈德欢只想快点回屋把午饭吃了就去接他的梁秀云。
  其实王兴汉只用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冷静下来:梁秀云可以守供销社,你呢?
  陈德欢只是王兴汉搞事的受益者。
  他可以 是杨德欢,李德欢,马德欢……
  之所以是你陈德欢,只是因为恰巧你手里有这么一件事给以给王兴汉当工具做文章而已。
  陈德欢的思想上没有一丁点的转变之前,以后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在陈德欢这么高兴的时候,王兴汉就不泼他冷水了。
  机耕道上的鹅卵石又变多了,正在铺路的同龄和长辈都在跟王兴汉打招呼。
  庙祝正在收石头,看到王兴汉了,石头也不收了。
  就躬着背跟在王兴汉的身边。
  王兴汉跟陈德欢说,“你先去吧!”
  陈德欢扬扬手里的东西,“我把东西给你提回去。”
  “跟老书记和耀祖哥哥报个信。”
  “兴汉哥哥,我下午来找你,哈?”
  看到王兴汉点头,他才撒丫子往回跑。
  庙祝呢,一直盯着王兴汉的脸,杵近了看,扯远了看,还在王兴汉的面前来回的晃!
  “我看你气色红润,剑眉星目,浑身上下,端严有成,行步如猛虎下山,虎虎生威,这身官架子还有点看头呢!”
  王兴汉给他散支烟,“会说,你就多说两句。”
  庙祝又摇头,啧啧称奇,“老子以前看你娃娃,和你大哥一模一样,两个都是一身财气。”
  “这一盘你回来,整个人的气运都变了。”
  “你看你走路, 像尼玛条大船,乘风破浪,稳稳当当,晃都不晃……”
  “看你样子,明明没睡好,精神呢,又清洁又灵透,困而不昏,疲而不软,神气活现。”
  他指了指东边的太阳,“跟尼玛旭日东升一样,差点没把老子眼睛闪瞎!”
  “泼天的富贵!”
  “泼天的富贵啊!”
  庙祝看了一眼远远迎来的王耀祖,“一个富!”
  “一个贵!”
  玄学这东西,王兴汉以前是不信的。
  不过庙祝这张嘴,也确实有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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