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8章 生死之择

  一处太初遗迹之中。
  罪心魔感受到了云夕的诏令。
  “终于，要开始征战了么。”
  罪心魔嘿嘿一笑，起身，直奔山海。
  随着他的离开，原本的太初遗迹，轰然崩塌，彻底化作了废墟。
  苗狂士从一处刑场中走出，也直奔山海而去。
  可，最先到达山海界的，不是这两拨人，而是，那个小孩。
  从天碑世界中走出的小孩。
  他的出现，让云夕有些意外。
  因为小孩拥有着杀生石赐予的杀心，又有罪血赐予修行永夜的能力，如此结合之下，按理来说，应该是最具天赋的那个。
  甚至，天赋要超越修行太初的罪心魔。
  可，小孩的修为，并没有提升太多。
  这让他很好奇，这百年来，小孩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开始，小孩踏入山海之时，小娥很是不悦，怎么又来一个孩子？
  可一旁的云平安，却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是太经的持有者。
  这小孩，明显是太经所造生灵。
  但他很清楚，太经所造生灵，无法诞生情绪。
  可眼前的小孩，竟然拥有杀心，还有恐惧的情绪。
  “杀生石的杀心，罪序的恐惧？”
  云平安呼吸急促。
  太经还可以这么用么？
  可以说，小孩拥有无限成长的能力。
  超脱了太经的范畴。
  云平安在想，自己是否也可以赐予那些太经生灵罪序掌控的情绪？
  如此一来，撒豆成兵的术法，岂不是又能上一个台阶？
  小孩当着众人的面，跪在了云夕的身前。
  他不敢抬头看云夕。
  依旧对其，有着浓浓的恐惧。
  即便如今的云夕，在他的感受中，已经和上一次在天碑世界中，判若两人了。
  “主人，对不起。”
  “我，没有走出你说的那条路。”
  小孩惶恐的说道。
  他这百年，都在寻找自我。
  导致修为没有寸进丝毫。
  云夕看着小孩，目光如炬。
  “起来，看着我。”
  云夕声音落下，小孩连忙起身，惶恐的看着云夕。
  “告诉我。”
  “想死，还是想活。”
  云夕的声音，很是冰冷，甚至略带杀意。
  即便是一旁的小娥，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可，她很清楚，自己无法插手这种事。
  小孩身体开始颤抖。
  他并不清楚，生和死，对他来说，有什么区别。
  他是太经生灵，在很多人眼中，和死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最好的归途，就是死在太经的道法中。
  “我。我不知道。”
  小孩支支吾吾的说道。
  云夕叹息。
  这个小孩，其实很可怜。
  曾经在天碑世界中，被杀生石和罪血，当做了一枚很是特殊的棋子。
  见证了两位恐怖生灵的斗法。
  它的存在，更像是某种见证。
  可，即便是云夕，也不明白，为何小孩这百年之间，没有持续的杀戮。
  毕竟，他拥有的，可是杀生石的杀心啊。
  能够压制杀生石的杀心？
  即便是自己，都够呛。
  小孩看着云夕，很迷茫。
  他感受不到除了恐惧之外的情绪。
  “太经赐予你生机，可你一出生，便是从生走向死。”
  “如今你有了自己的意识，又让自己从死走向生。”
  “这样吧，等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有了意义，再决定你是否去留。”
  云夕再次说道。
  “是，主人。”
  小孩点头。
  生和死，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他是道法凝聚的生灵，本质上来说，是死物。
  道法散去之时，便是他陨落之时。
  可，天碑世界崩塌，他成功凝聚了永夜，又活到了现在。
  “你这百年间，为何没有杀戮？”
  云夕问道。
  小孩便讲述了自己这百年的经历。
  杀戮，自然是有的。
  一开始，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杀心。
  虽然修为只是天圣的地步，可天圣，在很多星空，已经是霸主级别的存在了。
  随着杀戮，他的修为也因杀心的缘故，提升的很快。
  杀道规则，被他演化到了自身的极致。
  如此疯狂的杀戮，也因此，受到了一些强者的联手追杀。
  有一战，他受伤很严重。
  醒来时，在一个普通的石屋之内。
  一位老者，在一处废墟中的捡到了他，看他是个孩子，便将其收养了。
  这老者，还有个孙女，看起来和他差不多高。
  那段时间，便是女孩在照看他。
  女孩照顾的很用心。
  他到了女孩的眼睛，和他不一样。
  那是一双，没有杀戮的眼睛。
  他有了挖了那双眼睛的冲动。
  他的杀心，再次暴起。
  可，小女孩的一句话，让他抬起的手，停住了。
  “小哥不要动，伤口会裂开的。”
  这突然的关心，让小孩有些不知所措。
  他，没有感情。
  可看着女孩的眼睛，他不知为何，下不去手。
  他慌乱的离开了那里。
  他知道自己应该杀了她的，再挖了那双眼睛。
  可，他在害怕。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所以他跑了。
  出去后，他迷茫了。
  他在想，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为什么他如此杀戮滔天，依旧会有人对他心存善意。
  他想知道，自己应该成为什么什么样的存在。
  更想知道，他身上的术法气息，何时会消散。
  这百年来，他走过了很多地方，可依旧没有答案。
  直至，感受到了云夕的召唤。
  这才来到了山海。
  他希望，云夕给他指条明路。
  小娥看着小孩，换做以往的她，她会出手杀了他。
  毕竟，这种生灵的存在，严重影响了某些平衡。
  可如今，大律令一族都不完整了，她虽然是大律令的神女，但已没有责任，去做这些事了。
  “想不通的话，那便不想。”
  “以后，你就跟着平安吧。”
  云夕指向了平安，小孩见状，点了点头，连忙来到了云平安的身边。
  云平安知道，父亲是想让他通过小孩，来让自己感悟更深层次的太经。
  二来，也想让小孩，感受太经之力，从而明悟更多自我。
  几天之后，云夕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看向了东方。
  一道道波动，直奔山海而来。
  月曦等人，也好奇的看去。
  一声嘹亮的龙吟，从远方咆哮而来。
  圣人之威，淹没了整个星空。
  气息降临，无数星辰晃动。
  “呀吼！”
  “到了到了到了。”
  一道道身影，降临在了山海界。
  数百身影的降临，恐怖的气息，让山海界的规则，出现了不稳。
  这数百尊不朽，兴奋的看着重建后的山海。
  直至，他们看到了前方，走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双手负立，微笑着走来。
  天地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数百人看着云夕的到来，身体忍不住的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