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正义病
“去吧，我的小可爱们。”
“去给它们送上文明的洗礼。”
遮天蔽日黑暗席卷大地，为生命覆盖上残酷阴影。
从更高处俯瞰，黑灰色铁幕以扇形扩散延展蔓延，细微的振翅声层层叠叠，令人头皮发麻。
它们耐力惊人，可以不眠不休飞行，在水下、高空、泥土中均能生存。
不具备战斗能力，只会骚扰啃咬不反抗、睡着的生物，不吃植物。
虫子是疫病的载体。
繁殖力特化到极高程度，不存在天敌。
至于它们身上携带的疫病……
经过亚瑟的初步改造，这种病原体已经初步具备了一些超自然的性质。
人畜共患，可借助水流空气传播，传染速度远超这个位面的任何一种本土病原体，能以指数函数的形式暴增。
唯一的弱点是极端气温，到了盛夏或是严冬，会迅速死亡。
感染之后，纯种人类不会有什么大碍，如果是劣人……不知道。
病原体还不是很稳定，之后陆陆续续会变异成什么样，亚瑟也说不准。
他此行抓异人便是为了收集数据，设计初代病原体。
有了第一手的资料，之后才能描绘症状，建构传染病模型，控制致死率使之能以最快效率传播，造成最严重病症和较低的致死率。
理想状况下，重病患者仍会保持一定行动能力，有较长的生存时间，以便它们继续传播疫病。
此外……
作为入侵物种，瘟疫对很多生物都有影响，倘若短时间内没有得到控制，必将引起雪崩式灾难，造成生态环境全面崩溃。
破坏远比创造和修复来得容易，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
冷兵器时代的文明无力遏制瘟疫，亚瑟同样不能。
因此，他给它们留下了“温度缺陷”的后门。
瘟疫到特定季节自动消亡，以实现一定程度上的可控。
届时，劣人和受到波及的其他生物不会完全灭绝，保存重要的劳动力的同时，维护本土人类生存环境。
反过来说，即使劣人第一时间低头服软，它们同样要承受残酷的瘟疫蹂躏。
作为以下犯上的“责罚”，这场灾难的恐怖将流传后世，警告每一头无知的牲畜，反叛的后果是何等残酷。
远比刀兵的杀伤更为隐晦、深沉、阴暗的残酷！
劣人会看到，自己的亲人、朋友、认识的人、所爱的一切、熟悉的所有，统统溶解于痛苦绝望的铁幕之中。
绝无怜悯的reconquer！
“……”
昆虫构成的灰雾王座上，亚瑟微微仰起头，平静目光望向阴沉沉的天空。
不知何时，乌云连绵成片，天欲雨，雷声隆隆滚动，隐而不发。
天气剧变！
“来得这么快？”
亚瑟单独行动的最后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此事既因他而起，缘起缘灭，诸般因果，皆应由他一人承受。
目光吸引到此，变相减轻了魔女小姐那边的压力。
他便是要以一己之力，造亿万杀孽，逼那幕后黑手不得不出面！因为他亚瑟就是强！就是能如此强地影响这个位面！决定它的走向！改变无数人类未来的命运啊！
“居然，是……”
渐渐的，亚瑟平静如湖水的眼瞳深处流露出讶然之色，他放下支撑着下巴的手，坐直身体。
寻常天雷大气，不过是自然现象，然而此刻，雷霆映照着冥冥之中“神”的意志，“天”的念头。
位面意志！！
庞大到无法形容的无形实体笼罩，囊括方圆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无穷无尽压迫力凝若实质，把亚瑟团团包裹，碾压，要逼他低头！
大气魔力异常地汇聚于高空，于乌云深处凝集。
昆虫海蔓延的速度被莫名力量阻滞，变得越来越缓慢。
沉重，死寂，只有远处的兽吼声偶有传来，昭示着某些不寻常的事即将发生。
“哼哼哼哼……奥法国度的正统乃是人类法师，什么时候，劣人都能挟持位面意志来威逼我，阻碍我匡扶正统了？”
“不知好歹的东西，还不给我退下！！！——”
话说到一半，温和话语变得严厉，直至最后两字，已成为恐怖断喝！
音浪形成的波纹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压得草地塌伏，树枝弯倒，力破那迟滞力量。
铁幕继续推进，而雷霆亦没有退散的意思，依旧在凝聚，欲要把危险瘟疫扼杀在摇篮之中。
此等行为，简直视下方的千骑士为无物。
“执迷不悟。”
——“砰！”
昆虫灰雾座椅在巨大的反震力下溃散，化作支流汇入铁幕，继续推进蔓延。
眨眼间，亚瑟身影跨越漫长距离，出现在雷霆面前。
挥拳！
拳未到，杀意如潮汐涨潮漫过，直冲天宇。
【墨人流·阿拉巴顿】！
亚瑟目光恍然有如流星划过夜空，于漫天乌云中爆发出璀璨光彩，彰显着他压倒性的意志！
意志横贯天空，破开乌云！迫灭雷霆！无物可当！
亚瑟的拳要粉碎所有挡路之物！
既然说不通，那就不说，出手灭之便是。
背后是谁在捣鬼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得造就既成事实，让瘟疫传播开去。
传染开始，一传十十传百，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连位面意志姓甚名谁，还是个未知数！
收拳。
阳光从亚瑟背后洒落，他沐浴在光明中，一时间好似天神，衣袂翻飞，遥远模糊的脸面向大地。
最后阻碍消失，前方已不再有反对力量。
审判来临，无论罪状为何，劣人都不会有美好未来可言。
嘴角流下一缕血痕，又迅速被皮肤吸收，身体自动恢复，将内脏伤势修补。
看着大地染上浅灰色，亚瑟脸上不由得露出笑意。
满足。
他感到非常、非常、非常的满足。
好像传播疾疫，毁灭劣人明天，对他而言成了一件娱乐自我的快事。
灰云再度凝聚，载着亚瑟飞向一座城市城头。
这里曾是人类的家园，后来又短暂地成为劣人的家园，现在，它们遭到虫和疫侵蚀，是亚瑟的研究材料，私人财产。
从城墙上向下看，大量劣人聚集在街道上，手持燃烧火把，慌乱驱赶着无处不在的飞虫。
疫病已经侵入它们体内，变异出不同的子类型。
亚瑟会从子类型中挑选出合适的几种加以培养，进一步改造，然后去其他劣人占领区释放病原体，带来更有序鲜明的可怖瘟疫！
“海族、熊地精、长耳、野人、无毛种……”
大量千奇百怪的劣人汇聚一堂，长相以人类的审美而言可谓诡异，仅有少数与人相近，画过妆伪装后几乎看不出差别。
“人类！”
“有人类在上面！”
“s8sax-a！！”
“чф*！（шnny！”
“—@—++！”
有人发现了亚瑟的存在，发出人类通用语叫喊，更多地用着本族语言大声叫喊，叽里呱啦根本听不清楚。
它们在后退，在恐惧！
胆敢单枪匹马出现在劣人军势面前，再加上漫天飞舞飞虫，再没有其他可能，来者必然是法师！
法师！一个噩梦般的词语！
它们的可怕不仅在劣人中流传，更是深入到人类当中，是完全不同于凡物的高位物种！
亚瑟自城墙缓步走下，闲庭信步，飞虫在他脚下自动形成阶梯。
看见这一幕，有些还在犹豫的劣人直接被吓傻，再不踌躇拔腿就跑，简直全无战意可言。
“！*&s！&！！”
一头两米多高的无毛种，丢下狼牙棒全力奔走，结果亚瑟只一张嘴，立马把包括他在内的数十头劣人吸过去，在半空中缩小到灰尘大小，吞入腹中消失不见。
眼看着伙伴在身边被缩小“吞吃”，难以言喻的恐惧几乎让幸存者大脑宕机。
那个黑发人类男性法师看他们的眼神，简直像在挑选肉摊上的肉，完全不担心会逃走。
试问有谁会觉得肉能长出腿来逃走的？
肆无忌惮，亦不在意劣人有何想法。
亚瑟只身走在城中，遇到没见过的劣人直接用苍蓝魔法吞下封印，以待之后实验时再用。
大量收集感性材料，实验素材，正是接近准确结果的基础保证。
等到后面懒得追了，他干脆施展开大范围的心灵力场，暗示引导着各类实验材料分门别类排成四方长队，随他挑选，吞下。
如此听话，乖乖等待被封印，正是劣人们合作精神和献身精神的体现。
若是心中没有半点服从，哪会被暗示？
亚瑟不过是帮他们放大了心中对人类法师的尊敬。
这代劣人吃的苦，等到了之后几代，也会成为安定、和平与快乐。
牺牲少数人，牺牲一代叛徒，创造未来无限延伸太平盛世！人类和劣人和平共处美好世界！
避开不死不休全面战争，劣人免于灭绝，以儆效尤，维护奥法国度秩序，何等仁慈善良正道之光！
若世间有正义，那亚瑟即是正义的具现化，正义化身！
若是有什么东西阻止他，毫无疑问，组织他的东西自动归为邪恶，不可饶恕的邪恶，阻碍世界进步的邪恶！
可惜，再怎么邪恶，难有办法阻止瘟疫蔓延。
亚瑟抬起一根手指，注视着指尖停飞，不时振翅的小虫。
“如此，称你为【正义病】，可有满意？”
“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