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死神又失败了
嗡——！！！
一股无形的脉动，以阿卡多为圆心，瞬间横扫整个伦敦废墟。
紧接着！
滴答…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在这伦敦各处。
无数粘稠的、暗红的血珠，开始掀开牛顿的棺材板，从四面八方渗出、升起！
席卷整个伦敦的，洋溢着死亡的河流。
那些被贯穿吊起的梵蒂冈十字军尸体上……
“最后的大队”士兵破碎的残骸上……无数被贯穿身躯，高高吊起的尸体中。
他们的身躯之上都无端涌现出鲜血来。
浓郁的，猩红的血。
亿万万的血珠，如同受到君王的召唤，开始逆流而上，汇入下方的鲜血之河中。
细流汇成小溪，小溪聚成奔腾的鲜血江河。
血是灵魂的货币。
那么这奔涌着的，自然也就是生命了。
整个伦敦废墟，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倒置的沙漏。
所有的鲜血，此刻都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般活了过来，它们化作倒流的瀑布，向着废墟中心的阿卡多疯狂汇聚而去。
而阿卡多却仅仅站在血河汇聚的漩涡中心。
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
无数鲜血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每一滴鲜血的汇入，都代表着阿卡多的生命+1.
而现在。
这鲜血何止数滴？
那是河流！？
那是海啸！
他那双燃烧着血焰的眼眸仅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伏在地的沃尔特。
脸上挂着说不出的嘲讽。
“虽然暴饮暴食不太好，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否将这个吃完……”
“但……”
“偶尔来这么一次……”
“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
……
“啊！他开始了。”，中央指挥室中，少校注意到了屏幕上的变化。
他整个人都忍不住从座椅上起身。
“果然啊，一切都在如同计划的那般进行。”，他甚至忍不住张开了双手，像是个拙劣的演奏家。
“计划？”，因特古拉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词。
“什么计划。”
“哈哈哈哈哈，简单来说，阿卡多又开始构建城墙了，但这也意味着——我赢了。”
“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他是人。”
“或是吸血鬼也没想过。”
“他就是个城堡。”
“是移动的领土。”
“是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他就是绝对的君王…统帅着被吞入‘死河’的，所有的被迫成为他子民的生命。”
“这样的存在已经不仅仅是单独的个体了。”
“他甚至超脱了怪物的范畴。”
“像是上尉、安德森它们，它们虽然拥有远超于人类的怪物之躯，但他们也是个体。”
“而他，他是一片领土，一个世界，一个藏匿在‘阿卡多’这个身躯之下的世界！”
“我从最初就开始思考，该怎么才能打倒他。”
“该如何才能打倒他？！”
“该如何才能杀死……一个‘世界’？！”
“我日日夜夜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最后我想到了一个唯一的解法。”
“战争！”
“战争！”
“战争！”
“他和我的，全力以赴的战争！”
少校猛地握紧拳头，肥胖的脸上不再是那标志的‘半笑’，而是说不出的疯狂。
“我有什么？”
“他又有什么？”
“他有能使身体变化，并操纵役使使魔的力量。”
“能使身体再生，畅饮他人的鲜血作为食粮的吸血鬼。”
“而这些我都没有。”
“为什么？因为我是人类。”
“如果成为吸血鬼或许很好吧？”
“无限永久的生存、无限永久持续作战，那肯定是令人欣喜的吧？”
“但我不能变成那样。”
“只有那个绝对不行。”
少校猛地抬起头。
眼中倒映出曾经的那一刻——
那一刻！
在他们失败的那一刻！
在他濒死的那一刻！
也有鲜血向着他潮涌而来。
更有声音在他的心底响起。
仿佛他只要选择接受，就可以成为吸血鬼了般……
“但我不可能接受！”
“不死非常好…能力炫目……”
“以血液作为货币，交换灵魂与生命……”
“听起来一切都会非常好。”
“但是…我拒绝！”
“我的一切都是我的！”
“与他人命的结合，生命的混合，精神的统合……这就是吸血鬼的本质！”
“多么棒啊！”
“那一定是最棒的！”
“那一定令人兴奋！”
“但别开玩笑了！”
“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我的一切！都是我的！”
“一滴血！一根毛发！一个念头！都是我的！”
“我就是我！我就是我！我就是我！”，他的面目陡然变得无比狰狞。
“真叫人羡慕啊！”
“耀眼而美丽，所以值得去爱，值得去恨。”
“因此，你才值得作为我的敌人。”
“因此，这也是我一定要杀掉阿卡多的原因。”
“他不是人，是纯粹的怪物，是看见就叫人厌恶的‘怪物’。”
“想要杀掉这样的怪物……我们准备了59年。”
……
轮渡某处钟塔
一道有着猫耳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阁楼之上。
她俯视着下方冉冉流动的血之河流。
……
“但现在……这一切，全都准备好了！”
“都是为了这一瞬间！”
“最后的大队是！”
“第九次十字军是！”
“安德森是！”
“狼人部队是！”
“沃尔特也是！”
他顿了顿，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那个被妖精追随的白裙女子，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玩味：
“甚至……是和那个男人做出的交易……”
“所做的一切！59年以来！我们所付出的一切牺牲！所进行的一切布局！所忍受的一切煎熬！”
“都是为了达成这一刻！”
“当阿卡多开启零式，放出所有生命的时刻。”
“当他的城堡里仅有他一人的时刻……”
“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安德森能够将他打倒吗？”
“沃尔特能够将他打倒吗？”
“我并不这么认为。”
“就算仅剩他一个，他也是可怕的吸血鬼。”
“100年前仅凭自己一人便攻入伦敦的男人。”
“500年前仅凭自己一人便与奥斯曼帝国战斗的男人。”
“并且，只要他再吸血的话，那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这实在太狡猾了！不是吗？”
“对他来说，生死都是骗局。”
“但如今，这个时刻到了。”
“这样的疯王……这样的移动的世界……究竟该怎么杀掉呢？”
“踏破战场上的多重阵地，消灭近乎于无限的敌军，然后取其首级吗？”
少校发出嗤笑，断然否定：“不可能。”
“他一定吸血来补充自己的生命。”
“而且会像个大胃王一样。”
“可…这是他最强的武器，也是他最大的弱点！”，少校‘半笑’着，脸颊在身后光辉的照耀下简直反射出耀眼的光泽。
他若有所指地看向下方那奔腾的血河。
“古往今来……”
“被人毒杀的暴君……”
“可从来都不少啊！”
“所以……”
他猛地转向因特古拉。
“请！尽情欣赏吧！”
少校张开双臂，如同在指挥一场盛大的终幕歌剧。
“欣赏吸血鬼阿卡多……是怎样在这由我亲手为他准备的‘盛宴’中……”
“灰飞烟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