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阿卡多·永眠

  “时间有限……阿卡多，那么，永别了。”东方凛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眉梢缓缓皱起，虚空涟漪荡漾，那柄通体暗红、仿佛由活体血肉铸就的长枪——天喰。
  缓缓从虚空之中洞穿而出。
  枪身顿时犹如活过来般自发裹挟上东方凛的赫者手甲，枪身表面暗红纹路如血管般搏动，贪婪地透过东方凛的手掌吮吸着他的鲜血，他的力量。
  东方凛单手握住枪杆。
  嗡！
  漆黑的【暗水】黑焰瞬间缠绕而上，在狰狞的枪身上烈烈燃烧！
  他左手握枪，将全身力量灌输入其中。
  【暗暗果实】的能力无效化。
  【喰种·血肉主宰】对于血肉生命的压制。
  【武装色霸气】的缠绕。
  这一切在【炼金矩阵】的调和下，融汇为一。
  【天喰】枪尖爆发出一点深邃到极致、仿佛能吞噬星辰的黑红星芒！
  这柄专门为了适应东方凛全身各种力量体系的究极凶器终于在此刻爆发出了它真正的力量。
  霸者枪决·点星！
  破灭之锥猛然向前一冲，毫无阻碍地、彻底贯穿了被炼金矩阵牢牢封锁的身躯。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道凝聚了灭绝一切生命，快到甚至超越思维速度的黑红之线闪烁。
  噗嗤！
  枪尖毫无阻碍地、彻底贯穿了被炼金矩阵牢牢钉死在虚空、身着黑甲的阿卡多的身躯！
  就在阿卡多的身躯被贯穿的瞬间，血色大枪之上闪烁的猩红，缭绕的黑炎，俱随之而一同传导到了阿卡多的身躯之上。
  【血肉主宰】干脆利落的贯穿了阿卡多这具身躯的生机。
  【暗水】的黑炎顺着枪身汹涌灌入，死死封锁着这具身躯之上奔涌的求生意志！
  生机如注般倾泻而出。
  阿卡多的身躯正在不可逆地死去。
  纵然他曾是踏碎千军、吞噬百万的怪物之王。
  纵使他是曾一人威慑整个欧洲，迫使所有人不敢更进一步的王。
  但此刻灵魂被永恒禁锢在这具凡俗的“舟”中，生机断绝，他也只能像一个最普通的人类，感受着生命无可挽回的流逝。
  眼前……那抹晨曦的光辉似乎从未如此温暖、如此耀眼。
  几乎要将他的灵魂融化，诱使他沉入永恒的安眠……
  他忽地抬起头，看向东方凛，“谢谢。”
  “不客气。”，东方凛面色如常。
  他知道阿卡多是在为什么而道谢。
  方才那种完全封锁的情况下，东方凛其实有无数种方式杀死阿卡多。
  但他选择了自己最强大的武器，用全力，用最直接、最荣耀的方式，为这位敌人送上最后一击。
  这是尊重。
  但其实也是一场豪赌。
  “王之死也该有王的样子，要是被毒死，未免也太丑陋了。”
  “嗯……”阿卡多想转动头颅，看看脚下这个晨曦之中的伦敦。
  看看那艘正在崩溃的飞艇。
  看看飞艇之中的……那个人。
  但血棘将他牢牢钉住。
  他最终也只是艰难地一摆头，眼角的余光扫过那片混乱的天空。
  “可惜了……”
  伴随着话音。
  他这具被钉在炼金十字架上的身躯之中最后残存的一点生命之火，也在悄然间……随风消逝。
  肉体是灵魂的舟，舟毁则魂散。
  阿卡多是特别的。
  他是吸血鬼。
  他的灵魂早已和无数生命糅合在一起。
  就像是混合了无数种其他色彩的陶土般。
  即便死亡，但也不过是无数灵魂糅合物之上微不足道的一角的些许陶土的掉落罢了。
  若是在以往，他有无数种方式规避这种死亡。
  纵使是灵魂直接暴露在世界中，对他来说也算不上必死的情况。
  但现在东方凛的【归墟之印】却如同最为精准的手术刀，将他名为‘阿卡多’的这个意识永恒固定在了这具身躯之上。
  就像是手动将陶土最上方，代表着他自己的那块陶土生生挖了出来。
  身躯死亡。
  名为‘阿卡多’的灵魂自然也随之而死亡了。
  【你杀死了‘德古拉·阿卡多’，任务完成】
  【‘德古拉·阿卡多’为剧情重要角色，必然掉落宝箱】
  【你获得了宝箱（史诗）】
  【‘德古拉·阿卡多’符合掠夺条件，是\/否定向掠夺？】
  看着眼前浮现的提示，东方凛嘴角也不禁一松。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随之而涌上，但又被他强行压下。
  老实说，对于如何杀死阿卡多，他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阿卡多的生命完全和死河融为一体，面对他几乎就等同于在面对死河数百万亡灵。
  剥离、锁定他的灵魂，杀死代表着他‘阿卡多’这个意识的灵魂。
  这只是杀死阿卡多的方案之一。
  但在真实使用之前，他也拿不准这个方案是否有效。
  毕竟……锁定灵魂的方式真的能够杀死阿卡多吗？
  如果杀死他的身躯之后，阿卡多的灵魂仍旧根据和死河的联系而回归了呢？
  如果杀死他之后，死河根据和他灵魂的联系而将其复活了呢？
  如果杀死他之后，死河又塑造了一个‘阿卡多’呢？
  这一切都是拿不准的。
  最坏的情况下，他需要面对一条完整的死河，一个拥有着数百万条生命的不死之王！
  好在，他赌对了。
  即便脚下那片依旧浩瀚翻腾的死河并未崩溃。
  但其实也和死了没什么两样了。
  就像是脑死亡的植物人般。
  阿卡多就是‘阿卡多’这具身躯的大脑，但此刻大脑被生生挖了出来，直面了死亡。
  剩下的‘身躯’即便再强大，也不过是空有力量而只剩下混乱无序本能本能的物件罢了。
  东方凛缓缓落地。
  ……
  “喂！喂！喂！下面那个疯子已经把你的任务目标解决了！听到了吗？！”飞艇之上，一个浑身包裹在粘稠橙黄色胶质液体中的人影，正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在空中疯狂“滑行”。
  在他身后，布兰卡的身影如同春日踏青般优雅从容。
  她并未奔跑，只是闲庭信步般向前迈出。然而，每当她那精致的靴尖即将落下时，脚下的空气便瞬间凝固、结晶，形成一片肉眼可见的、冰蓝色的落脚点！
  嗒、嗒、嗒……
  伴随着清脆如冰晶碎裂的声音和一圈圈扩散的空间涟漪，她的速度却快得惊人，如影随形，死死咬住前方逃窜的身影。
  “喂！你聋了吗？！”
  “别追了！我认栽！契约！赔款！都好商量！停下！！”
  追逐到最后，前方的使徒心态已经彻底崩了。
  打？
  虽然使徒就没有不是战斗特长的，但自己之前的准备几乎全被下面那个使徒给生吃了。
  自己的职业又特别依赖事前准备。
  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一对一战斗他三七分吧。
  三分钟他换七种死法。
  但没关系，以往他也不是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照理来说，这种情况下就自认倒霉认栽得了。
  签契约，赔款什么的，只要人还活着就行。
  是的，他得承认，他的初版契约其实是有问题的。
  虽然认栽了，但也不是说他就不能少赔点了不是吗？
  毕竟谈不拢可以继续谈嘛。
  以往也不是没遇见过，只要拿出足够的诚意就好了不是吗？
  可……这个定律今日好像失效了。
  就在他拿出契约之后，后面那个疯子不仅没有停下，反而更加过分了——她找到了自己的本体！
  并且上来就是一刀！
  这他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所以你是没完了是吗？”，怠惰使徒在追逐间又回头看了一眼后方的布兰卡，眼中的阴翳几乎毫不掩饰了。
  泥人都尚且有三分土气，更何况他一个使徒！？
  就算是怠惰原罪，但他也是使徒！
  如果她继续追下去，那就……
  可后方的布兰卡见此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一头鲜血般的酒红色长发在风中微微飘动。
  面对怠惰使徒那歇斯底里的威胁，她一双美眸仍旧锁定在前方的使徒身上。
  不过……行进间，她那一直自然垂落的右手，此刻也搭上了腰间细剑剑柄。
  若是见事不妙，她也做好了交战的准备……
  无需言语。
  她的姿态已是最明确的回答！
  “艹！”，前方的怠惰使徒发出一声绝望的暴喝，周身翻腾的橙黄胶质忽地撕开空间，原本奔逃的行进此刻竟生生卡在了空中。
  布兰卡见此脚尖在空中一顿，身形也随之而生生停了下来。
  ……
  【掠夺成功，请选择以下一项方向作为掠夺指向目标：】
  【一、死河（血统特性）：改变生命特性，你杀死的一切生命将融入死亡之河，可呼唤他们为你而战。】
  【二、血族大公：选择后，获得吸血鬼（伯爵）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