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76章 除了他,真就再无他人了

  第76章 除了他,真就再无他人了
  王永那边迟迟没有动静,高闻溪的人日夜盯防,没能抓到一个人。
  而高将军越查下去,知道的细节越多,脸色越黑。
  “王永这劳什子,真是坏事做尽!”
  高将军是如此评价他的。
  不仅勾结地方官员,私养死士,手上更是沾满鲜血。
  那些官员为了能戴罪立功,纷纷将王永做过的事供了出来。
  每一个死士背后,都是好几个破碎的家庭与人命。
  而他交代死士去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越深挖,越肮脏。
  “爹,这些你都禀奏圣上了吗?”
  既然童谣还没传出,这会儿禀奏最有信服力,若能早早把王永定罪了,岂不是好事?
  “没有。”
  高将军奇道:“这些都是七零八碎的消息,这会儿禀奏做什么?”
  “无妨。”
  高闻溪明白了高闻雁的用意。
  他继续道:“我今夜帮你整理一下,也是能上奏的。”
  这两兄妹一唱一和的,高将军都搞懵了。
  反正高闻溪都说要出力了,那高将军也就随他了。
  底下的人又来禀报,说又有关于王永的新消息。
  “作孽啊!”
  高将军一甩袖子,跟了出去。
  他一走,剩下两人交换了眼神,都知对方有话要说,便一齐往院子走去。
  “如何?”
  高闻雁问:“王永可有动静了?”
  “在街尾抓了几个小童,只说是有个大人教的。”
  他们只能将这群小孩教育一番,又对他们家人教育一番,作罢。
  后来,每日都派人监视这几家人,倒是没有发现别的举动。
  如此听起来,倒算是好消息,仿若他们从源头便扼杀了流言。
  高闻溪说,后来他们又抓了几批孩童,情况皆是如此。
  “不应该啊。”
  她不禁皱了眉。
  “嗯,你也发现了。”
  若要传开一个谣言,断不会只有这几批孩童。
  其余的呢?
  都去哪里了?
  所以,今日高闻溪也是来求证的。
  “你可知,是不是还有人在帮我们?”
  高闻雁不禁一怔,脑中自然而然地想起那人。
  本该否认的,可她却无法张口。
  因为他会。
  看到高闻雁这样的反应,高闻溪便知猜对了。
  他微微笑道:“你确实为我们找了一个好帮手。”
  临走前,他还拍了拍高闻雁的肩。
  她一人傻愣愣地站了许久。
  其实,也有可能不是楚序所为。
  然而除了他,真就再无他人了。
  她伸手摘了片银杏,今年秋天暖和,这叶子仍透着绿色,只镶了道黄边。
  扫开落在石凳上的落叶,一坐,就是大半炷香。
  待太阳偏过山头,心中那股急切的念头才终于消尽。
  今日也可以不去见他了。
  谁知,那人偏偏又入了梦来。
  那年的扬州城繁华依旧,杏花落满街头,描一副最好春光。
  在梦中,她是过路的旅人。
  而楚序,则是名满扬州的才子,一席紫衣尽显贵气。
  “在下丢了钱袋,可否请女郎帮忙追回?”
  “为何是我?”
  年幼的少女,一脸懵懂。
  “自然是因为女郎打了马。”
  高闻雁端坐在马上,放眼看去,整个扬州城,当真只有她骑了马。
  忽然刮过一阵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低头间,她看见杏花纷纷落下,划过他的眉眼,落到肩头。
  于是,她忍不住伸手替他捻去花瓣。
  “看郎君长得好看,我便帮你去寻罢。”
  话一落,她便扯过了马,调了头。
  “郎君便在此等我!”
  她纵马而去,留下肆意无比的背影。
  许是一看高闻雁就来头不小,那小贼狡猾得很,东躲西藏的,叫高闻雁一番好找。
  费了好一番功夫,高闻雁才在一个巷子里堵住了他。
  “小的没有得罪女郎啊!”
  高闻雁指了指那钱袋。
  “得罪那公子,便是得罪我。”
  小贼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将钱袋双手奉上。
  高闻雁今日心情好,只将他踹上几脚,便当做教训了。
  她急匆匆地骑马赶回,终于在夕阳还未落下时,看见了那一树杏花。
  可惜花瓣仍在落下,那少年却已不知去向。
  她掂了掂钱袋,心中微微失落。
  “女郎当真寻回了?”
  温润的声音响起,她转身,便见到楚序站在身后。
  他手上捧了包热气腾腾的甘露饼。
  “见有小贩在卖,料想女郎会喜欢。”
  “嗯!”
  她道:“喜欢!”
  “在下楚序,不知女郎如何称呼?”
  “高闻雁。”
  他低低笑道:“可是‘初闻征雁已无蝉,百尺楼高水接天。’”
  “对,就是取自这!”
  后来,也是在这一树杏花雨下,他们渐渐相知。
  可是,就在楚序递给她玉佩时,高闻雁却倏然抽出剑,刺向了他的胸口。
  梦中的高闻雁,突然从少女变成现在的模样。
  她冷着脸,无情地望着楚序。
  “我不信你。”
  冰冷的语气,宛如刺骨的寒风,朝楚序刮去。
  楚序睫毛微动,缓缓抓住剑身,任由鲜血染红了双手。
  那双,她认为最好看的手。
  血缓缓从嘴角溢出,年少的楚序脸色苍白,却依然笑着。
  “没关系。”
  话一出,却是成年楚序的声音。
  随着利剑刺入血肉的声音,高闻雁蓦地醒来。
  胸腔还在隐隐作痛,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才缓解了些许。
  再无睡意。
  她起身,随手抓了件外袍披上,推开了门。
  夜间温度不比白天,起了风,到底是寒意渗人。
  再次拂去石凳上的落叶,她安然地入了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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