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第154章 手术

  白梨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藏着不说,她知道方野一直在为她担忧什么,她永远不缺乏一遍遍告诉他的勇气。
  方野没什么声音。
  但他喉咙缓缓上移了一下。
  透露着他此刻的震惊。
  白梨可没催他,眼底有最柔软的笑意,她说:“你没推开我呀,那我再给你看一个东西,我想感叹命运神奇,让我在十六七岁的年纪,再次遇见你,十七岁暗恋的那个人,也从来都是你,而且!在遇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了,你信不信?”
  她借着男人手臂的力道,拿过一旁的手机,垂眸点开微信,再点进朋友圈里,下滑了好几分钟,才划到第一条。
  那里藏着一连串的秘密。
  方野曾经让她打开,她选择屏蔽掉的满满心意。
  现在,她选择亲自把秘密放到方野手中。
  “你看,神奇吗?”
  男人狭长的眼睛垂下,手机那不算刺眼的光芒倒影在他浅淡的眸色之中。
  有那么一刻。
  他的瞳孔收缩了一瞬。
  手机上是一张张画,面骨轮廓皆是他少年时。
  可发布时间已经很久远,久远到她都不曾见过他,也能勾勒出他的五官神态。
  他被生活折磨怕了。
  那个时候觉得如果不去拿回父亲的钱,少女应该会过得好一些,也不会惦念他,毕竟孩子都健忘,一晃都过去了那么多年。
  他也很少再去探究有关于她的一切,疲于面对生活的血和耻辱,只知道原来住在大院的邻居跟奶奶通话时说,胡清梅要改嫁了,女孩也活的像个小公主,琴棋书画都学起来了。
  小公主,多么无忧无虑的词。
  可这些时间的痕迹在告诉他。
  并没有。
  少女也是如此惦念着他。
  她现在还在说:她爱他。
  这份爱炽热至极。
  方野将视线移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双杏儿眼,眼神中尽是化不开的温和,指尖落在少女的手背上,像在碰什么珍宝,呼吸变得十分滞慢,嗓音很低。
  “嗯,神奇。”
  这一生鲜少有让他感到
  他始终无法推开这份光,想卑劣的答应,成全自己冲动的私心。
  却也不敢保证自己的残缺会不会给她伤害,会不会在少女爱意褪尽后,感到后悔。
  白梨能看见他的眼睛,像被蒙上了一层雾。
  那种感觉,像是看见一个强大的人,不堪一击的在选择什么。
  白梨叹息一声,轻轻拿过戒指,轻轻描绘他的手指。
  嗓音似在蛊惑一个神明。
  “方野,你要答应我吗?未来做我的丈夫,跟我组建一个家,我不会要求你立马跟我结婚,我也还没有变成更厉害的人,只是,戴了这枚戒指,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你也不要再想,我能找到更好的人,你不在,任何人都有可能欺负我,我只要你。”
  用一枚戒指。
  套住这样温柔强大的人,几乎没有缺点的人。
  怎么说都是她赚了。
  白梨就是不想给他嫌弃他自己的机会,她在心智成熟以后,占有欲完全爆棚。
  还是那句话。
  ——救赎她的人,是方野。
  ——方野,只能是她的。
  周遭沉寂。
  奢华巨大的会客厅中,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这句话杀伤力很大。
  他已经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好。
  方野眼中的克制在那声“我只要你”中彻底支离破碎,温柔眷恋从眼角流连到眉梢,语气有些低吟严肃。
  “白梨,你…认真的?”
  只要方野无措,那白梨就像被激励到一样,大胆的要命,轻轻附身,吻上他的唇角,就拿捏了他不忍的推开这一点,严肃地点头。
  眼尾的湿润又加深了。
  她快要哭出来了。
  她恍若看见黑暗之中,有人的密不透风的防线打开了缺口。
  方野指尖轻轻揉上她的发丝,这么久,第一次主动吻上她的唇边。
  “好。”
  他艰难的做出了决定。
  不是因为他不爱,是因为他够爱,所以更为艰难。
  他知道或许自己会后悔,如果有人看见少女跟个残废站在一处,那鄙夷的目光会让他千疮百孔,后悔答应下来。
  但有些事情既然同意了,那他就说不了别的空话。
  只能尽所能的弥补。
  从不下雪的陵江,室外都是海潮的翻涌声。
  白梨心跳失了常,却不忘把男戒取出来,握着他那双修长的手,将戒指套在无名指上。
  触摸着他手骨上蜿蜒可怖的疤痕,白梨温柔又认真:“方野,我会对你好的,我爱你。”
  她足够好。
  感情的每一步都是她勇敢在争取。
  方野取出女戒,仔细给她戴上,眉眼温和,褪去了一身的戾气与冷冽,像是个怕弄疼她,力道无比轻柔。
  那句深埋很久的话,回应着。
  “白梨,我爱你。”
  白梨扑在他怀里,“嗯,我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这个男人的爱太沉重了,他做了一切能做的,但他永远不说。
  可她的心是肉长的,不说她也知道。
  那天夜里。
  白梨抱着方野说了好多话,方野都在静静的听着,听她述说自己年少的自卑与爱意,心脏都有些呼吸过来。
  但少女今年在外等待了一天,好像很疲惫。
  说着说着,就睡倒在月光下。
  最后一句,她说:“我可以成为你的妻子了吗,你可以不离开我了对吧。”
  方野就这么抱着她,尽管她已经听不见了,还是回应了一句。
  “不离开你。”
  万籁俱寂,只有月亮听见他的话。
  过了很久,他想起身把少女抱回房间去,却骤然蹙起了眉头。
  他只能给门外的人发了个信息。
  常立走进来。
  视若无睹的从房间抱出最柔软的被子,放在沙发边上。
  又离开。
  只有他轻柔的整理着被子,用尽力气将少女放在沙发上,然后咬着牙齿,忍着剧烈的疼痛站起来,为她让出一个舒适的空间。
  就那么一会儿。
  他就觉得骨头似乎要裂开。
  比刀割还要疼痛,没有第二次移动的机会。
  良久,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海外电话。
  对方第一时间问好:“您好,方先生。”
  方野用着很纯正的德语说:“为我安排一场手术。”
  宝贝们,明天上榜感谢,呜呜呜,我现在有点急事,没法一个一个打字出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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